第89章 肮脏的监狱
奥地利帝国的警察系统就很烂了,尤其是监狱系统更是重灾区中的重灾区。
弗兰茨知道过去的监狱极其黑暗,过去他的老师也给他讲过奥地利司法系统的混乱。
不过此时弗兰茨才发现当年那位法学教授讲的还是太保守了,几乎所有环节都有着猫腻。
付钱不但能够换到更好的牢房、更好的伙食,还能获得探视权,甚至是临时外出的权利。
1848年借着内战的时机弗兰茨进行过一次全面的改革,那种纸面服刑的情况在奥地利帝国基本被杜绝。
因为当时关进去的很多都是重刑犯、政治犯,甚至战犯。而根据弗兰茨的临时法令为这些人提供方便视为共犯,很多不信邪的警察家族都被他彻底扫平。
这种明目张胆的风气才戛然而止,弗兰茨还进行了其他改革比如建立了分级制度和假释制度。
其实当时的监狱又称罪犯大学,因为当时的条件有限,更无人在意,所以很多犯人都是集中关押的。
流浪汉和初犯的小偷往往会与抢劫犯、杀人犯、精神病人关在一起,明明是一个小偷或者流氓结果出来变成了无恶不作的大坏蛋。
一座监狱里关了几名能言善辩的政治犯,结果整座监狱的犯人都变成了政治犯。
意大利爱国诗人、剧作家西尔维奥·佩利科在《我的监狱》一书中记录了一个初犯的少年是如何一步步被监牢里的恶人们疯子们培养成怪物的。
不光是那个懵懂少年,就连他都学会了溜门撬锁。
俄国作家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也曾说过。
“在监狱中唯一能学到的只有堕落。”
不管是哪一种人,对于想要将其纠正或者纳入管控的人来说监狱都是对其的全面加强。
假释制度则是对于轻刑犯和垂死犯人的一种照拂,算是给他们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
至于重刑犯。不好意思,这个时代重刑犯在奥地利帝国唯一的救赎就是去殖民地或者战场上寻求新生。
以十九世纪五十年代的条件,奥地利帝国还不具备改造感化重刑犯的能力。
与其拿其他国民的生命财产安全冒险,倒不如直接装进笼子里或者让其服苦役也算是将其交给了专业人士。
这是由十九世纪的客观条件决定的,没有监控,没有专业的警务人员全程跟踪贸然将重刑犯释放是非常危险的。
有一个不太准确的数据,在十八十九世纪中期英国、法国重刑犯出狱再犯的几率高达70%。
咋一听似乎有些不可思议,但实际上重刑犯的刑期通常都很长,等到出狱通常都已经四五十岁。
试想一下一个举目无亲身无分文且只会逞凶斗狠、偷抢拐骗,在监狱里积攒了一身怨气的中年人他出狱之后会做什么?能做什么?
所以当时重刑主义才会占据主流,因为他们见到的例子都是那些本就十分凶悍的犯人在出狱之后变得更加凶残。
罪犯们不但不会改过自新,甚至还会变本加厉。与其将其外放随机迫害无辜之人倒不如将其彻底解决以绝后患。
来自后世的弗兰茨并没有那么疯狂,他觉得让那些重刑犯服苦役一边补偿被害人的家庭为自己赎罪,一边支付自己坐牢的费用比较合理。
肯定会有人有疑问,那些重刑犯怎么可能乖乖干活?
弗兰茨只能说现代人还是对古代的监工不太了解,别说是什么恶人就算是野兽和牲口也得乖乖听话。
什么窝心脚、火龙果只是等闲,皮鞭沾盐水才是常态。
除了这些物理攻击以外还有精神攻击,很多人都把“关禁闭”这三个字想的太简单了。
很多关于监狱的电影中都是囚犯故意殴打狱警进入禁闭室,然后里应外合一起越狱。
实际上那些电影中的禁闭室不应该叫禁闭室,而是应该叫普通牢房。
真的禁闭室通常只有2-3个平方,人在里面只能站着或者躺着。
而十九世纪的那些监狱中禁闭室通常只有1.5平方米,甚至会故意将高度压低,关在里面的人根本站不起来只能蜷缩成一团。
这种地方别说关七天,能撑过三天就算是好汉了。挺过七天依然能生龙活虎,那简直就是超人。
当然禁闭室这种在现代让人闻风丧胆的刑法在十九世纪不过是开胃菜而已。
除了禁闭室还有拘束床,这种床其实和按摩床有点像,不过开口是在下面而已。
类似的场景可以查考科学怪人,罪犯被铁箍皮带完全固定在床上,吃喝拉撒只能在床上进行,浑身能动的地方就只有眼睛和嘴。
这种其实已经算是可以要命的惩罚方式了,因为人在拘束床上躺久了真的会得褥疮。
在此之上还有很多酷刑,就算真有人意志如钢铁,他的身体也受不了。
在奥地利帝国的重刑犯除非在苦役营中表现出色,在有人担保的情况下才能去殖民地或者是战场上赎罪。
具体情况要视其罪过大小而定,不过他们能活着完成赎罪的几率并不高。
但奥地利帝国的宗教属性很强,对于这些重刑犯来说死亡也算是赎罪的一部分。
实际上感化囚犯的事情就该让教会去做,奥地利的教会可不养闲人。
既然做了神父,那就必须履行他们口中神圣的职责。
如果不能履行或者不敢履行,那就是假神父应该还俗或者开除教籍,具体判决视情况而定。
通常来说只会被强制还俗,但如果此前借用神职身份牟利或者行使了某些神职人员才有的权利那就有可能会被开除教籍。
开除教籍在奥地利帝国这种宗教氛围浓厚的国家绝对算得上是巨大污点会在此后全方位地影响他们的生活,除非他们离开奥地利。
其实弗兰茨对那些神父们能感化重刑犯并不抱任何希望,但他们确实能在这种环境下给予对方一点救赎和安慰。
弗兰茨要求教会介入的真正目的是为了防止监狱内的腐败和极端情况的发生。
神职人员大概率不会对虐待和酷刑视而不见,他们的存在相当于是作为监督的第三方。
由于双方互不统属,监狱方面很难控制他们的行为。
而且一旦有神职人员不明不白地死在监狱中,那么监狱方面会有更大的麻烦。
除此之外教会还能提供一些精神慰藉减少那些重刑犯发动暴动的可能。
人在迷茫和绝望中更容易选择信仰宗教,但也容易受环境的改变而改变,所以在奥地利帝国重刑犯必须进行赎罪才能被原谅。
对于轻中型罪犯依然是以劳工改造为主,不过工作环境通常不会有什么危险,劳动强度也不会非常大。
其实规训罪犯是一方面,让罪犯劳动还能节省成本、维持监狱的开资。
奥地利帝国的监狱并不是那种私人经营的监狱,主要依赖于国家的拨款。
所以监狱人数太多对于奥地利政府来说也是一件十分头疼的事情,如果不让他们赚点钱来节省开支,奥地利的官员和民众始终都是重刑主义的坚定支持者。
实际上劳动改造还能帮这些罪犯更好的重新融入社会,在奥地利帝国监狱中犯人劳动可以得到一定比例的报酬。
这些钱将作为他们重归社会的启动资金,而且他们也可以用这些钱在监狱中报班学习技能。
教会在处理轻刑犯的作用更大,因为在奥地利的教会和居委会有些像,神父们完全可以帮忙介绍工作,甚至介绍对象。
理论上讲弗兰茨已经解决了犯人们出狱的问题,但他忽略了监狱本身的问题。
实际上从犯人被捕之后,整个监狱系统就开始运作。
拘留期间如果不想待在肮脏潮湿的普通牢房之中,只要20个弗洛林就能进入环境较好的上等牢房,50个弗洛林就能住上干净舒适的单间。
5个弗洛林就能享受监狱外的美食,100弗罗林就能免受刑讯...
最可怕的是这些都是明码标价的,根本就毫无遮掩那种,就连维也纳也不能幸免。
证据也很好找,因为那些人居然把这些条目做成了菜单,甚至向弗兰茨派出去的特勤人员明示如果不给钱就会把人送去和死囚、重刑犯关在一起。
居然还有强制消费!
不过这还不是让弗兰茨最无语的,他明明确立了轻重监狱分级制度,但却被人故意无视了。
奥地利帝国的警察系统和监狱系统联手搞了一个内部的分流系统,不管法院怎么判决,最终送交权力还是在他们手上。
于是乎只要交得起住宿费,那就可以去原本用来关押轻刑犯的监狱,而交不起钱则要去苦役营,甚至钱交足了还能去特殊监狱。
在普通监狱中他们多少知道收敛一下,但在特殊监狱中奥地利帝国的警察系统和监狱系统直接联手以防止秘密泄露为名越过了教会和监查系统,所以最为猖狂。
这些特殊监狱里面的设施堪比度假村,吃穿用度堪比顶级酒店,狱警更是直接从仆从市场招牌的。
娱乐设施也是应有尽有,甚至还有应召女郎上门服务和在奥地利帝国属于违禁品的鸦片酒和吗啡。
犯人们虽然不能离开监狱,但却可以随时使用电报和外界通讯。
至于弗兰茨的政策也全成为了奥地利警察敛财的工具,囚犯们辛苦劳作的成果全都进了他们的腰包,甚至为了让囚犯们产生更多的价值不停地进行殴打和辱骂。
当然在这些酷吏的虐待下也确实少有人能活着走出监狱,而且大多数奥地利人也不觉得监狱里会有什么好人,所以即便有人陈述事实也无人相信,更无人在意。
囚犯家属送来的物资往往会被狱警截留专卖,甚至还有专门的产业链。
奥地利帝国的监察官向监狱的犯人送了一套有标记的冬衣,最终被警犬在一家旧物商店中找到。
救赎、减刑的名额统统被标上了价码,在苦役营中表现出色与否也全由狱警和神父定夺。
双方往往会联合起来共同敛财,至于担保人往往会凭空捏造。
虽然没人敢玩纸面服刑,但他们却敢狸猫换太子。
在这个时代监狱中死一两个犯人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他们就将活人与尸体的名字调换。
然后在监狱安排个假身份,一个重刑犯甚至是死刑犯就这样直接洗白了,有些人甚至摇身一变成了狱警和地方官。
其他诸如勒索、将囚犯的尸体卖给医学院,甚至将囚犯出租给黑帮进行火并(历史上伦巴第地区的真实案例)。
可为什么有些剧作家会提到这些内容呢?
这就不得不提奥地利帝国剧作家的丰富生活了,他们有人可能是在酒吧听人提起,也有可能是在酒醉后从路边的流浪汉口中得知,更有可能是他们的亲身经历。
在那个特殊的时代,奥地利帝国蹲过监狱的名人可不在少数。
派驻到监狱的神职人员大多数选择了同流合污,毕竟是有真金白银可以拿,相比之下教会和上帝就吝啬得多了。
当然也有不少正直的人上报了,但奥地利帝国的司法和监查机构往往出于傲慢和自身的刻板印象而将其忽略。
其实奥地利帝国的各种监察机构也碍于奥地利警察系统的庞大不好轻易插手,而且在大多数人眼中监狱中的犯人就是一群无可救药的垃圾,他们的死活根本无关紧要。
如果不是有剧作家将狸猫换太子的事情捅出来,根本就不会有人关注这些。
即便如此很多人也都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直到弗兰茨亲自过问这些人才开始活动起来。
各种资料很快就堆到了弗兰茨的办公桌上,毫无疑问他们之前只是不想查而已。
监狱系统烂的根源在奥地利帝国的警察系统,在轻歌剧中有这样一句台词。
“发明奥地利帝国警察系统的人真是个天才,奥地利的警察居然可以持证抢劫。”
所谓的持证抢劫并不夸张,此时奥地利的警察真可以凭感觉抓人,仅仅是因为对方长得像是叛乱分子。
奥地利警察手中的权力大的吓人,他们可以随意盘查审问路人,除非对方是贵族或者官员。
当然奥地利的警察也不是神经病,他们通常来说只会找上那些有油水,又没什么反抗之力的人。
比如外地来的商人和学生,当时具体严重到什么程度呢?
很多公司都将给警察的贿赂列为出差损耗或者运营成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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