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道之传承
赤目者寄生于流民群体，如同非洲大草原的狮群跟随着野牛群迁徙一样。时不时的挑选一些老弱、身体状况极差的下手，分而食之。
但是，食用“五斗米道“弟子的尸体，这样的事情还是第一次发生。
米道的信徒们期待着二代天师出手解决问题。天师的营帐却迟迟没有动静。
关于五斗米道第二代天师张衡重病卧床不起的消息，愈演愈烈的在十五万流民中流传。
有流民数千人自发聚集，为二代天师祈福。
一周之后。
于毒手下的黄巾军残党范二牛和【米道十贤】大师兄倪方发生争吵。
黄巾军残党一众突然拔出朴刀、铁剑杀死五斗米道弟子十六人，大师兄倪方身中三刀两剑，侥幸逃脱。
五斗米道弟子百余人，跪于天师帐前，请求二代天师张衡主持公道。
【米道十贤】大师兄倪方求见，未能入大帐内。
又过五日。
流民中流言四起，到处都流传着当年张天师割肉饲婴的事迹。
传闻【米道十贤】中年龄最小，诨号小米虫的肉嘟嘟家伙。在婴儿时期，被遗弃在青城山下。彼时灾荒年景，恰逢青城山也断了粮。张天师怜悯之，割肉饲之。
这个小家伙从此一直肉嘟嘟的，再也没有受过饥荒之苦，哪怕几天不吃不喝，也不饿不瘦。
吃了天师肉，可以免受饥饿之苦的说法，最先在流民中的赤目者族群间流传，然后如同瘟疫流感一样迅速传播，很快十五万流民都有所耳闻。
一开始流民们只是对于这个荒唐的说法一笑了之。
过了几天后，渐渐有人在聚集闲谈时候的提出一些不同意见。
“张天师能够割肉饲婴，难道不可以可怜可怜我们。哪怕给我们几滴血水，免受饥饿之苦也好。”
“天师就是爱惜羽毛。宁可看着大家活活饿死，也肯给一条生路。”
“我看于毒将军不错，至少跟着还能抢到些吃的，总比现在强。”
“对对，虽然天师也不错。但是，于毒大人可是大贤良师、天公将军张角的大弟子。他来带领大家才能给大伙儿一条活路。”
“些许血肉都舍不得。这样麻木不仁的人也叫做天师？”
这样的声音虽然是少数，但是还是蛊惑到不少灾民支持。
……….
流民营地外围西南角的于毒帐篷。
于毒和手下黄巾残党们喝酒吃肉，玩弄着几个干瘪的瘦女人。
吃饱喝足，玩弄舒服。于毒摆摆手，将桌案上吃剩下的残羹冷炙赏赐给这几个干瘪瘦女人。
几个女人千恩万谢，穿起衣裳，收起这些剩余饭菜退下。
于毒穿着衣服说道：“今天把诸位兄弟们召集起来，是因为实际已经成熟了。是时候让我们于毒大军主导这只流民大军的控制权了。范二牛，你和兄弟们说一下情况。”
范二牛是于毒军副将，也是智囊，他站了起来和众人说道：“因为【五斗米道】势力强大，二代天师张衡又在饥民之中素有声望。当时担心兄弟们被五斗米道一锅端了，所以让大家分散开来，混迹在15万流民之中，静静等待时机。这样他张天师就算有通天本事，也无法才从15万流民中甄别出我等。
现在，流传的消息大家想必也有所耳闻了。时机已经成熟了！是时候大干一场了！”
“听说，现在那个二代天师张衡已经快病死了，还怕他五斗米道个鸟。”
“何止是病死了。现在有个说法，吃得张天师的肉，可以一生避得饥荒之苦。不少饥民蠢蠢欲动呢。哈哈哈，真期待啊。”
“渠帅，这个说法是真是假啊？吃了天师肉真有这么大能耐？”
于毒裂开嘴，露出一口残缺的大黄牙，笑着回答：“谣言罢了。虽然不知道是哪里流传出来了。不过，能在这15万流民中把谣言流传到这种地步，只有我们、五斗米道和那些赤目人族群了。”
“渠帅的意思是那些食人赤目人？”
“张衡重病，和辎重军队的谈判破裂，这是五斗米道势力难得虚弱的好机会。估计那些赤目人族群也看到了吧。毕竟，比起我们，五斗米道和那些食人族，可谓是绝对死敌。”
范二牛说道：“这样也好。局势对我们非常有利，前些日子我就安排人手，暗中推波助澜了。”
于毒抄起手中的三尺锯齿刀，在桌案上摩擦，对范二牛说道：“这个做的很好。下面讲讲明天的行动计划吧。”
范二牛点头应和，顿了顿和众人说道：“诸位兄弟，明天早上开始，集结散在流民之中的全部黄巾旧部。赤目人已经和我们结盟，他们也会全部动员，然后一起合力做掉五斗米道那些狗屁道士。”
“二牛大哥，这个五斗米道二代天师张衡在流民中很有威望，这样做恐怕.......”
“鬼将军”于毒笑着说道：“这个不用担心。根据我在五斗米道的内应消息，二代天师张衡已经重病，又得知流民要分食其肉的谣言，早吓得魂飞魄散，已经带着弟子300人，连夜悄悄逃离流民营地，现在躲在20里外的二龙谷中。
离开了这些流民，张衡就是离水之鱼，任我们宰割了。”
范二牛跟着鼓动道：“平日忌惮张衡，就是看在流民中的巨大声望。今日他被舆论吓破了胆，失了智。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算上赤目人集结的全部人手，联军共计1500人奔袭二龙谷剿灭五斗米道！
明日之后，十五万人的于毒大军就正式成军了！！！”
……..
二龙谷位于伏牛山脉边缘，地势险要，山谷入口只有三丈宽，只要守住谷口便万无一失。
五斗米道【米道十贤】大师兄倪方，手持镇教神兵：青城宝剑，带领教众200人依托地势，据守谷口。
其余100弟子守护二代天师张衡的大帐。
谷内大帐中，张衡气色很差，卧靠在软垫上和小米虫说话。
“祖师，你身体怎么样了？”小米虫端着一碗泉水端给给张衡。
“我们出山多久了？”张衡接过瓷碗问道。
“祖师，已经出山4年了。”小米虫回答道
“竟然离开青城山四年啦……建宁四年，夜观天象，推算得司隶恐有地龙翻身。为师就带着你们弟子十人匆匆下山。才到蓝田县，就传来司隶地区大地震。
其后青、幽、徐、冀四州瘟疫流行，中原难民百万......在中原兜兜转转，终究一无所成。”。
“祖师爷这些年带领弟子辗转青、冀、徐、并、幽五州，救活流民百姓无数，怎么能说一无所成呢？”
张衡听到小米虫这么说，恢复了一些神色，喝了口泉水，说道：“自从黄巾之乱后，为师亲眼目睹了战争破坏力量。”
“战争的...破坏力量。”
“恩，这种破坏力量不仅体现在掳掠的田地，损毁的房屋，破败的城池，还体现在撕裂的人心。
流民中出现沦丧为食人野兽的赤目者族群，就是人心撕裂崩坏的体现。
去年在河北曾经遇到一个叫做华佗的年轻医者，医术如神，能够用丝线缝合人的伤口。看了他的技艺，让为师颇受启发。
医者能够缝合撕裂的肉体，而我等求道者，为何不能缝合因为战争碎裂的人心……
华佗告诉我，要缝合伤口，要先祛除腐坏肌理，然后才可以缝合治愈。
我思索，缝合人心，亦是如此。
小米虫，我的道在此终焉.........
这是《黄帝九鼎丹法》和【祖天师宝诰】
…………
去追求你的道吧。”
【五斗米道】二代天师张衡将《黄帝九鼎丹法》予小米虫，又传授其【祖天师宝诰】。
【祖天师宝诰】
至心归命礼，泰玄上相。
扶教三天。鹤鸣山上得真传。
龙虎玄坛留妙诀。三洞法箓。诸品灵文。一千二百之官军。
匡扶正教。二十四品箓。普度后人。都功玉印。官司服裙履。居都省而常等上帝。
掌三界而度下民。雌雄二剑。
诛斩妖精。致雨作晴。轰雷掣电。如是立坛而布化。助国兴邦以安民。
功成行满。白日飞升。
祖师三天扶教。辅玄体道。大法天师。正一洞玄。
显佑真君。六合无穷。高明上帝。大圣降魔护道天尊。
..........
【米道十贤】之中年龄最小，诨名“小米虫”的张鲁，得二代天师张衡真传，成为【五斗米道】三代天师。
当天夜里，谷口温度骤降，冷风瑟瑟，山野间隐约有悉悉索索的声响，如同百鬼夜行，让人不寒而栗。
吼！
伴随野兽般的嘶吼声，一个双目赤红的“野兽”，从杂草藤棘中扑出来，直接咬住巡夜的五斗米道弟子脖颈，一扯，将其气管咬断。
五斗米道弟子气管断了，出不了声，嘴里不断吐出血沫，抽搐不止。
漆黑的夜幕中又钻出数头“凶兽”，将这个没有咽气的五斗米道弟子，分而食之。
“二牛大哥，这些赤目人根本就是一群野兽。驾驭不好，恐怕日后会受其反噬啊。”跟随着赤目人先头部队潜行的黄巾头目，见此场景不寒而栗，对于毒军副将范二牛劝说道。
范二牛扫了一眼那些吃肉的赤目人，冷笑说道：“这些家伙早已经脱离【人】的概念了，但是，还有利用价值。
等将15万流民转换成于毒大军……自然会收拾他们来稳定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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