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5.第212章 冰与冰的战斗
听到唐雅二字，贝贝的脸色变了又变，各种情绪混杂在一起，堪称精采的变脸表演。
“你还知道些什么？”
他压低了声音，却掩饰不住声线中的颤抖。霍雨浩表面不动声色，心中是彻底放下心来：自己都猜对了。甚至，贝贝和唐雅之间的这份感情比他预测的还要强烈。
“都说了场下见了。”霍雨浩留下一个微笑，便转身下台，“你肯定会来的吧？”
贝贝站在原地，长久地无言。直到徐三石过来扯了扯他的袖子：“行了，看什么呢？走吧，结束了。”
这位史莱克的队长回头看去，其他队员已经纷纷下台了，仿佛留在场上多一秒都是一场目光的凌迟。他们匆忙地从镜头里逃开，也只有徐三石还能强颜欢笑，对他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按在他肩膀上的手却也没轻没重。
“……你们先回去收拾行李吧。”贝贝低下头，“我估计还会在明都留几天。”
“怎么？想公费旅游？”徐三石又是叹气又是摆手，“得了吧，我们现在……你确定你去明都街头不会被唾沫星子淹死么？”
“公费旅游你个头！”贝贝给徐三石脑门来了一记爆栗，随后一把将这家伙推回了待战区。他本来还想加上一句解释自己真实目的的话，却又觉得不能说，徐三石这人不说别的，义气是真够义气，他要是说了自己留下的原因，徐三石无论如何也会陪他的。
但是，这事扯上邪魂师就会变得异常危险，再加上还有霍雨浩这个他摸不清情况的灰色身影存在，徐三石没有责任和他一起趟这个浑水。
另一边，霍雨浩下了台，又往台上瞟了几眼，看到贝贝那幅魂不守舍的样子，长出了一口气。
“怎么样？谈妥了？”赤秋走过来，她正拿王冬递过来的湿巾擦手：魂导器爆炸时的残骸黑炭落了她一手。
“第一步而已，还得看后续交涉得如何。不过，他就算不愿意合作，也肯定不会就这么放弃唐雅离开明都，后面有的是机会。”
霍雨浩看着她的手：“没受伤吧？说真的，我没想到你会来这么一下，这可是计划之外的行动。”
“噢，我们的计划是什么？”赤秋作势要把涂满黑灰的湿巾往霍雨浩手上拍，“谁上台前说没有作战计划的？”
霍雨浩举起双手对她投降，同时把那张湿巾接过来，从储物腰带里拿了一张新的递过去。现在他基本上把随时要用的日用品以及低阶魂导器装在腰带和戒指里，而鸣玉环承担了装备重要魂导器和材料的任务。
“这点爆炸不可能伤到我。”赤秋这才说，“不过威力确实也让我有些惊讶。因为超负荷运转而引爆核心法阵的效果，看起来要比普通地使用它还要有效。”
“对于低阶魂导器而言是那样的，而且一般人无法自己防御爆炸产生的效果，”霍雨浩试图为魂导器正名，“七级以上的，还是自身的特性更好用，而且有长久的续航。说回来，秋儿，你刚刚炸的那个是……？”
“六级魂导器。”
“……”
霍雨浩难得露出一点肉疼的表情。算了，秋儿好歹也是正经魂导师，那些魂导器都是她自己做的，制作出来她自己又很少用，偶尔炸一个玩玩怎么了？
“该走了！”王冬在队伍离场的出口招呼二人，“下午的比赛没什么好看的，你们不打算抓紧时间回去好好修炼一下？”
“这就来。”霍雨浩说着，拍拍赤秋的肩，“秋儿，你先和他们回去，我得去再和贝贝说两句。”
赤秋看着他沉默了三秒，似乎在考虑霍雨浩一打史莱克所有人能赢的可能性。最后她说：“行。修炼的时间很宝贵，晚上还有魂导师比赛，你快去快回。”
霍雨浩冲她肯定地点了点头，随后挥手朝另一边的出口走去，那边离史莱克离场的位置更近：史莱克被剥夺参赛资格，所以离场的出口变成了普通出口，而不是参赛队伍的。
……
霍雨浩来到场外时，看到两个人在这里等他。一个当然是贝贝；他半靠在墙边，眉头微皱着，看起来还有些紧张。另一个人则让霍雨浩有些意外，此人有着一头到肩的淡蓝色发丝，一身素衣，没有穿史莱克此次正选队员的制服。
霍雨浩很快确认了这人：他们在上一次大赛见过面。这是史莱克上一届七怪中，那个武魂纯粹为冰元素的女魂王——
“我叫凌落宸。”她主动朝霍雨浩走了过来，伸出一只纤白的手，“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但这应该是我们正式的初次见面，你好。”
她看起来甚至比贝贝来得还积极。霍雨浩伸出手，礼貌地和她轻轻握了一下。“你好，”他说，“我对你还有印象。今天这是？”
“我和贝贝只是顺路。”她语气淡淡的，和上一次大赛看起来并无区别，“正好，都有事要找你。”
“他我知道，”霍雨浩指指也走到凌落宸身边的贝贝，“但是我不知道你有什么事需要找我。”
凌落宸的眼神锐利起来：“你所在的宗门，名为灵契门？”
“正是。”
“你们宗门内那位同样用冰的女魂师，名字是银霜的那位，可否让我见她一面？”
霍雨浩先是心里一跳，生怕凌落宸瞧出了关于银霜的什么端倪。但是很快他又想，对方不过魂帝修为，凭什么能认出雪帝来？
他现在的精神探测已经强化到这个地步，只是礼貌地看了凌落宸几眼，便已经能够知道她现在大抵是六十七级左右。这就是天赋和气运叠加的差距，上次大赛时同为魂王的红尘兄妹，现在已经都比她修为要高了。
而凌落宸此时要见银霜，恐怕也只是武魂修炼遇到了瓶颈，一时间难以收获更好的修炼方法，正好今天看到银霜出手，便想和她切磋来获得长进。
“她可不轻易见陌生人。”他微笑道，“抱歉，银霜的性格比较内敛怕生。所以，我想先听听理由，如果很重要的话，我还是可以考虑把你介绍给她。”
抱歉了雪帝，什么性格内敛怕生……霍雨浩在心里默默道了个歉。
凌落宸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思考这话合不合适。最后她还是说了出来：“我想和她比试一场。”
果然如此。其实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当然可以放她去和银霜打，霍雨浩还是怕银霜误解切磋的意思，然后下手不知轻重……人类可是很脆弱的！最麻烦的是，如果她们一对一战斗，自己不好给银霜上模拟魂技，八个十万年魂环还是有点吓人的。
“原来是挑战书。”霍雨浩眨眨眼，“我记得你的武魂是冰，看来是向她讨教用冰的技巧了。不过用冰方面，我也算是从她那里学了不少东西。这样吧，你先和我打一场，要是能赢了我，我就带你去认识她，如何？”
“可以。”
凌落宸答应得很爽快。
霍雨浩朝贝贝抱歉地一笑：“不好意思，还得请你稍微等我一下了。”
“没什么，”贝贝摆摆手，“我可以等。”
他们稍微找了块空地，切磋就简单地开始了。凌落宸身上第一魂环闪烁，一根晶莹剔透，寒气四溢的冰杖出现在她手中。
虽然在上届大赛中看过一次，但霍雨浩还是觉得她这武魂十分有趣。她的第一魂技是召唤冰杖，但只要有了冰杖，后续对冰元素的操控就没有那么依赖魂环了，比起完全依赖魂环的作战方式会更加灵活多变，得心应手。
其实，这种战斗方式比起魂师，更偏向魂兽。魂兽们一般也只有一两个本命技能，剩下的都是自身对于魂力的掌控。这也难怪她会一眼看中银霜的战斗方式。对于银霜来说，那八个魂环更偏向于展示她的实力年限，实际上她依然是在直接调用自己的魂力。
人类魂师在自创魂技这方面，就要比魂兽们落后很多了，但这里不包括凌落宸。所以霍雨浩也不觉得这场战斗是浪费时间，他也想从凌落宸的战斗中得到灵感，更加提升自己对冰的理解。
既然是冰的对决，霍雨浩也收起了其他本事，武魂完全切换到冰碧帝皇蝎，摒心静气感受着体内涌动的魂力。
几乎是在凌落宸挥出法杖的一瞬间，冰皇护体就覆上了霍雨浩的身体，同步速度十分惊人，而且这并不是靠精神探测察觉的。
这是霍雨浩因为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对冰的感知上，再加上他精神力十分强大，因此凌落宸那边平静的冰一有波动之时，冰皇护体就随他的意念而动，甚至没有用多余的动作调动魂力。
一股强劲的冰雾袭来，但拍打在冰皇护体那钻石般的护甲上，毫无效果。霍雨浩的身影模糊在冰雾之中，那双眼睛中属于冰碧蝎的淡黄色光晕却十分清晰，仿佛他才是这片冰雾的主宰。
精神世界中，冰帝心情复杂地感叹了一声。
“怎么了冰冰？”天梦冰蚕正参与伊莱克斯的钓鱼活动，听见她叹气，就把头歪过去。
“雨浩的进步很快。”她难得没有反驳天梦的腻歪称呼，大抵是她将注意力全放在外面的战斗上的缘故。“他现在的战法和我原本使用的并不相同，但是气势却出奇地相似，这说明他抓到了一些本质，因此形式就不再重要。外壳下，对冰元素的感受这个内核是一样的。”
“雨浩很出色不是咱们的共识嘛！都好久没用咱们帮忙了，哥给他准备的生命反射之盾现在还没用上呢！”
“那话不假。”冰帝点点头，“我也给他准备了杀手锏，不过暂时用不上。的确是很出色……看他眼睛里的那光芒，你觉得那是什么？”
天梦冰蚕把目光从空空如也的钓竿和桶里收回来——下次得和雨浩说一声往这条河里多捏点精神力小鱼——转向了精神外的世界。
“哇哦，”他说，“冰冰，他能动用你的一点本源之力了？”
“没错。”冰帝的嘴角勾起了一点弧度，“封印再次松动了许多……就借这个机会，再融合一点力量吧，这也能让他停留了一段时间的魂力有一截长足的进步。”
注视着霍雨浩动作的凌落宸脸色一变，她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冰雾都不听她使唤了。这堪称是最恐怖的情况，毕竟她的武魂就是冰本身，她居然失去了控制冰的能力，这意味着什么？
对方只是五环魂王而已，就算知道霍雨浩实力不俗，但是在不用精神系魂技，只用冰碧蝎武魂的情况下，他为什么还这么强？
凌落宸也没有就此认输，毕竟这场战斗本身就是为了切磋与提高。对手的强度越超出她的想象，她越该感到高兴才是。
冰杖用力一挥，她发动浑身解数，终于短暂地夺回了冰雾的控制权。那冰雾瞬间在霍雨浩面前凝结成无数把利剑，剑刃的暴雨从天而降。
果然有意思！这种对冰元素随心所欲的塑造，是比魂环魂技上限更高的战斗模式。霍雨浩借着冰皇护体，几个闪步从剑阵中轻巧地跃了出去，一个空翻稳稳地落在前面的地上。然而攻击接踵而至，仿佛在这里等他一般，一座巨大的冰之囚笼从天而降，将他困在原地。
霍雨浩并不心急。他试着运转起冰魂力来，不动用任何魂环，就只是单纯把冰元素集中在自己的双手上。冰碧蝎左臂骨和雪帝右臂骨同时闪耀起来，但却并没有发动任何一个魂骨技能，只是单纯地借用魂骨本身的性质来强化冰元素而已。
就这样，他把双手至纯的极致之冰重重往面前的冰之囚笼上一拍。
冰融化的声音细密地响起，这座巨大的冰之囚笼居然就这样在他的掌下化作无数只轻灵的冰飞鸟，齐齐向凌落宸飞去。一片冰雾中，这场面甚至有些唯美。
而霍雨浩欣喜地看着自己的双掌。找到感觉了！冰的可塑性，远比他想象得还强。(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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