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0章 283
听着凯文母亲像是胡言乱语一般的念叨着圣经里的内容，罗西没忍住当着这个无助女人的面翻了个白眼。
她真的很讨厌圣经，这些人什么时候能认清现实，跟撒旦这个到处上蹿下跳试图统治世界的老东西比起来，上帝就是个从出生就瘫痪在床把人间放电影看的老头子。
罗西吹了声无意味的口哨，摇了摇头
“他只能依靠自己走过去……自己选择。”
看着她眼中涌上的绝望，罗西话风一转，视线似乎穿透墙壁，回望了一眼凯文的公寓
“但是玛丽安……带玛丽安回家吧，她站在同样的道路上，走向地狱，而她，或许比你儿子更容易被拉回来。”
那个可怜的女人，现在的处境真像罗斯玛丽，撒旦很快就会找上她……很快，这让罗西都有些心生不忍。
罗西站在那栋名为“布拉福”的旧公寓楼前，面无表情地审视着它比记忆中更加破败、饱经风霜的外墙。
墙皮剥落，露出里面灰暗的砖块，窗户脏污，仿佛无数双疲惫的眼睛。
一丝冰冷的、近乎残酷的冷笑在她唇边一闪而过，她从兜里掏出一根烟，熟练地点上，深吸一口，烟草的辛辣短暂地驱散了萦绕在鼻尖的陈年腐朽气息。
她没有停留，甚至没有再多看一眼，便转身融入了纽约街头永不停歇的人流，将那栋承载着无数罪恶的建筑抛在身后。
玛丽安离开后没过几天，公司总经理艾迪被流浪汉杀害，而凯文•罗麦斯成功为库伦谋杀案的嫌疑人库伦赢得无罪判决，这让他声名大噪，成了法律界一颗耀眼而毫无败绩的新星。
报纸上是他的照片，电视里是他的访谈，他似乎正站在世界的顶端，享受着鲜花、掌声以及米尔顿赞许的目光。
罗西冷眼旁观着这一切，走进一座正为艾迪举行葬礼的教堂，哥特式的穹窿下，管风琴奏着哀乐，空气中弥漫着烛火、鲜花和虚伪悲伤混合的复杂气味。
她停留在门廊的阴影里，像个局外人，目光扫过不远处被几位身材火辣、眼神勾魂的美女恶魔巧妙围住的凯文，他脸上是得意也有茫然，掩不住一丝被无形丝线牵引的麻木。
罗西嗤笑一声，她的视线转向圣水盘旁那个熟悉的身影。
米尔顿正玩乐般地将指尖浸入圣水，那能够灼伤恶魔的液体在他手中如同沸腾的热油，将他的手灼烧滋滋作响。
他察觉到她的目光，转过头，脸上是万年不变的、洞悉一切又玩弄一切的微笑。
罗西走过去，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站定，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低沉的圣歌
“You smell like shit.” （你闻起来像坨屎。）
米尔顿从不生气，此刻笑容反而加深，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亲昵
“你不想跟他来一发？我喜欢看兄妹情深的场景。”
他意有所指地瞥了凯文的方向。
罗西的回答是直接、干脆地竖起中指，手臂绷直，充满了毫不妥协的鄙夷。
她脸上挂着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一步步后退，彻底离开了这座令人作呕的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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