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这就是证据
许安然看到照片的时候着实懵了一下。
世界上有另一个自己在酒吧里工作？
但很快她就转移了重点。许安然睁大眼睛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两位老师：“老师，是不是我说这人不是我你们都不信？”
两位老师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默认了。
许安然只觉得脚底升起一股寒气，使她整具身体的温度都降了下来。她一往面对老师时的紧张畏缩在这一刻消失殆尽，脸上木然而淡漠：“你们说的这些并不算证据的吧。首先，你们没法确定刘逸是否在撒谎。”
话落时，张德川和郑淑芳的目光有一瞬间的回躲，这一点微小的细节被许安然察觉到。
这事还未板上钉钉。
她必须想办法为自己摆脱嫌疑。那可是整个班的学费，少说也得有十万啊！
张德川清了清嗓子，道：“老师们打电话找到潘阳职高那边，联系过刘逸，刘逸说他没说谎，这是其一；再就是，我问过班里同学，下午课间你出过教室，没人能证明你去了哪里。而那个时间段刚好是丢钱的时间，你完全有机会去高一教学楼里把钱偷出来。”
许安然醉了：“……谁能证明刘逸说的就一定是真的？”
两位老师相对无言。
虽然不知道刘逸那小子为什么瞎编乱造出一个帖子，不过许安然记得……她下午喝了不少水……
“还有老师，那个时候我去上厕所了。”她有点无语。
“可没人能证明。”张德川道，“你能找到当时在厕所见过你的同学吗？”
“……”许安然眨了眨眼，有些傻眼。这谁会记得在厕所里碰到了谁啊？
许安然很想说老师们有些过分，这件事单因为刘逸的帖子就把嫌疑转到了她身上，实在是有些荒谬。可她又确实没法完全排除自己的嫌疑，这就很尴尬。
早知如此，再怎么不好意思也把尚俊楠硬拉着一起去上厕所了。
“老师，我说我没偷钱您怕是不信。”许安然想了想，决定为自己争取最有利的局面，“可相对的，您并没找到我偷钱的直接证据，说到底，只是怀疑我罢了。”
两位老师面色一凝，郑淑芳颊上自然的桃色未减，可眼睛里却是说不出的严肃：“如果是你偷的，还是早点承认的好。”
“可是我没偷啊老师！”许安然话里带了份不耐烦。她有点崩溃，甚至在想，如果以前和班主任亲近一点，更多的表现自己，是不是此时就能得到他的信任了。
办公室屋顶上的白炽灯明晃晃地照着，与窗外肃杀浓厚的黑形成鲜明对比，可相比于屋内压抑的宁静，窗外的宁静显然要温和舒服多了。
郑淑芳是个物理老师，和她在同一个办公室的还有另外几个高一的物理老师，这些老师无一不在直视或斜窥着事态发展。感受到众多视线的许安然十分不自在，她很不喜欢被别人关注的感觉，就跟她不喜欢上台自我介绍一样。
郑淑芳其实是想给许安然压力，让她自己承认，可很显然这个计策没有任何效果。现在这么多钱丢了找不到，最着急的其实是她自己。
她不可能自己把这十万的漏洞补上，可让丢钱的同学负责又未免有些不近人情，更何况牵涉进来的公筱雪还是个学校重点栽培的好苗子。倘若让全班再重新交一次学费，她将受到所有学生和学生家长的质疑，学校给她处分是小，丢了工作才是真的大问题。
可就像许安然说的，她没有直接证据……
“咚咚咚”地敲门声突然响起，有男生在门外喊“报告”。
“进。”
进来的是许安然班里的班长孙健，他在门口环视屋内一圈，最后视线定在了张德川身上。
孙健迈腿走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百元大钞和一张记录了名字的纸，递给张德川：“老师，这是今天下午收的一部分学费。”
“嗯，好，你先回去吧。”张德川摆手让他走。
孙健得令，转身要走的时候，目光在许安然几个女生身上打了个转，然后离开了办公室。
张德川先是把钱数了数，而后把名单放在一旁没人的办公桌上，把名单和钞票上用铅笔写的名字做核对。
学校里向来都是这么收钱的，以免收到假钞，。如果有假，可以要求对应的学生去换。
许安然咬了咬唇，犹豫着开口：“老师，学校里应该都有监控的吧，从监控里应该能证明我没去过高一教学楼。”
“我们去调过监控了。”郑淑芳道，“很可惜，学校平时只会开校门口、教学楼门口、各个天桥和校内主干道上的监控，我们在监控里并没有看到你。”
“没有我不就能证明我没去过高一教学楼？”
“监控里有视觉死角，我们试过了，你可以从一楼卫生间的窗户里可以翻出去而不被监控拍到。”公筱雪淡然道，微沙的嗓音别有一番韵味，犹如雨穿树叶扑扑簌簌的声响，朦胧中带了一丝清爽。
许安然：“……”
教室和楼梯拐角处的监控是有的，但为了保护学生隐私，这两处的监控只有在大型考试的时候才会开。
许安然头一次觉得，其实隐私也没那么重要……
“张超？怎么没有这个名字。”张德川奇怪地拿着名单对了好几遍，也没找到钱上对应的名字。
“张超？”郑淑芳愕然，“我们班班长？”
“你们班的？”张德川面色一厉，把钱翻过来看了看，钱的另一面赫然用铅笔写着“许安然”。
他将钱拿到许安然眼前，本就严刻的脸凝了一层寒霜，眼镜片下的一双小圆眼显得有些冰冷，他斥道：“你不是要证据吗，这就是证据。你偷了郑老师班里的钱，还在她班同学写过名字的钱上写了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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