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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9.第239章 239活得过


第239章  239.活得过

    月光倾泄,落在沈香引的侧脸上,柳眉下一双清澈杏眼无比空洞,像潋滟水光的一潭死水。

    鹤冲天刹那恍惚,失神拉她贴近自己,用手臂环成一座岛屿。

    沈香引没有反应,只呼吸着鹤冲天身上独有的味道,强烈而炙热的男性气息。

    夜很浓,房间安静的只有呼吸和心跳声。

    鹤冲天的心跳有力,咚——咚——,沈香引细数着。

    鹤冲天的情绪很复杂也很炽烈,她能感觉到。

    是啊,她才跟他撇清关系,不惜被误会,寡情寡意说了那么多荒唐的话。

    她知道那些话在鹤冲天耳朵里是什么意思。

    无非是:我不在乎你,因为我坏,不是你不好,收心吧,再继续,就不体面了,嘻嘻。

    紧接着杜鸿秋离世,她控制不住自己陷入悲痛中,又对他越界。

    她不知道怎么处理现在的局面,不想处理,不想动脑,觉得什么都没意思。

    现在能让她情绪波动,感觉到心脏跳动的只有两件事。

    和鹤冲天一起燃烧,杀掉高天师。

    鹤冲天捏着她的手腕,目光盯着她空荡荡的腕子,越来越用力,呼吸也越来越沉。

    那副翡翠镯子不在。

    鹤冲天内心的矛盾挣扎到达顶点。

    他信赖到甘心服从的母亲,告诫他不可以。

    他自己也知道,动心坏事,若不是放心不下沈香引,他现在已经开始着手寻找李道光的踪迹。

    停止?结束?

    做不到,舍不得,怀里的人是捉不住的蝴蝶,也是随时可能散开的飘雪。

    他想要的。

    想要要不到。

    沈香引忽冷忽热,言行不一。

    她甚至在梦游的时候喊了阿傍的名字……

    鹤冲天不知道该怎么办,手臂环成的岛屿缩小,直到沈香引感觉到疼痛,发出不适的轻哼。

    心口被什么柔软的东西撞了一下,鹤冲天肩膀下垂几分,低头问:“沈香引,我们到底有没有?”

    沈香引张了张嘴,没说话。

    她现在没心情撒谎。

    她越不说话,鹤冲天心中的烦闷越沉,压成一团火,烧得他胸膛发烫。

    鹤冲天拇指捏住沈香引的耳垂,又问:“有没有?”

    这一次没有等很久,沈香引不说,他不等了。

    在紫鹊镇,他亲眼看到脑海中的旷野,沈香引说那就是灵魂的共鸣。

    她不回答,他就硬生生横冲直撞到她灵魂深处。

    沈香引双手被反剪着,看不到身后,危险的信号狂闪。

    鹤冲天一把握住她的头发,掀起拢到她身前。

    沈香引心慌了一下,后脖颈正中落下力度很重的吻,她本能反应挣扎,鹤冲天的禁锢更牢。

    后脖颈上热气扫着的柔软忽然变得坚硬,是牙齿的触感。

    开始还是轻轻的,随着体温上升,他的牙齿几乎要嵌入她的皮肤。

    沈香引咬唇不语,被禁锢的双手指甲乱抓,深嵌每一处能抓得到地方。

    彷徨和坚定一同溃散,欲望和冷漠一同湮灭,毁灭和自由一同消失。

    所有的一切都不再存在。

    暴烈的疼痛,痛快的冲破一切。

    鹤冲天的声线破碎,像燃烧的炭火中,不稳定的裂缝深处闪出流火,暗哑压抑。

    低沉的慵懒溢出唇齿,他贴到她耳边,咬字清晰的反复低语。

    “我们到底有没有?……”

    “你心里有没有?……”

    “有没有啊?……”

    沈香引感觉到后脖颈有鲜血顺淌,鹤冲天的声音像在旷野回响,回响响应他自己的声音,重重叠叠。

    “有。”

    沈香引的回应发自本能,不经思考。

    下一秒,鹤冲天干燥的大手捏住她的脸颊扭转,充斥热烈气息的吻狂热侵袭。

    炽热绵长,爱意浓郁。

    当空气中的纷乱回归平静,鹤冲天在沈香引潮湿的睫毛上落下温柔一吻。

    沈香引平复呼吸后,头晕目眩,感觉自己很重,要陷入床垫深处,又很轻,像漂浮在半空。

    鹤冲天的拇指蹭过她细嫩脖颈上的大片痕迹,“疼不疼?”

    “嗯。”沈香引气息很弱的回应。

    鹤冲天喉头滚动,翻身下床去找医药箱。

    借着月光,他看到床单上的斑驳血迹,有他的,也有沈香引的。

    他的手臂和腹部都有不浅的抓痕。

    沈香引闭着眼睛,像睡着了。

    “沈香引。”鹤冲天喊她,俯低在她身边,动作很轻用双氧水消毒。

    鹤冲天当下有一种类似忧心如醉的情绪,他不知道沈香引还醒没醒着,偌大的卧室是不是只有他还清醒着。

    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清醒着。

    沈香引身体的每一处轮廓线条都深藏一种接近于神性的美感,让人着迷。

    她说的话,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他都越发为之神魂颠倒。

    但这并不难受,反而上瘾。

    空气安静又晦暗暧昧。

    鹤冲天手里动作尽量轻,认真将药膏涂抹在伤处,用极低的声音自言自语:“我不会让你一个人。”

    他是说给自己听的,不曾想沈香引平缓的呼吸忽然紊乱。

    鹤冲天的视线移向她的脸,沈香引的鼻尖微红,睫毛颤抖,清澈的泪水像珠串断了线。

    他问:“是哪里痛?”

    沈香引半晌回说:“不可能。”

    鹤冲天怔了一下,意识到她是在回应自己上一句话。

    他朝她挪动了几分,闯入她的视线,尽管她闭着眼睛。

    “我活着一天,就不会让你一个人。”

    沈香引轻轻不屑了一声,语气嘲弄:“你活不过我。”

    “活得过,沈香引,我活得过,命很硬会活很久!”

    沈香引嘴角向下垂,撇过脸掩面,轻声的哭腔破音,喃喃笃定反驳:“你什么都不晓得。”

    鹤冲天神色僵住几秒,他以为,沈香引是说他这样的生活和人生注定不安定,难得善终,不值得依靠信任。

    这样的话,他无话可说,也撇开视线看向窗户。

    深海蓝的窗帘缝隙被风吹得飘动,窗外晨曦渐显。

    哗啦一声,鹤冲天拉开窗帘,青色的天空像蒙着一层轻纱。

    晨曦穿过深蓝色的夜幕,正是破晓时分。

    鹤冲天清隽高大的身影直立在窗边,只有轮廓,看起来有几分落寞。

    沈香引看着他的身影,抚过脖颈上细致处理好的伤处,她觉得整个人都被鹤冲天的气息包裹着。

    老年机忽然响起电话铃,玄果。

    沈香引一个激灵坐起来,玄果来电,意味着庞显顺那边有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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