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调度
玉灵山，玄冰潭岸
一名赤裸着上身的小童正在这里追着两只白毛黑爪的小熊飞奔往来，咿呀的熊吼、小童的尖叫与白瀑飞落激起的隆隆声响混为一体。
符开元自山巅驾风落下，看到这潭边的三小只在此嬉戏也不去搅扰，知网向不远处静立的那道白衣身影，悄然落在其身后，低声唤道：“伊晗”
女子惊得震颤了一下，猛然转身来看他，映入眸中的却是符开元的面容，讶然一声：“师兄！”
略一平息，而后温声问道：“怎的这般快？”
符开元伸手一揽，将她带入怀中，轻声道：“以灵石修行这几年，根基打的牢固，突破起来也轻松些。”
他解释了这句，让白伊晗侧倚在自己身上，双目抬起，又往向玄冰潭中心的小岛上。
那株通体漆黑、冠盖翠蓝叶片的玄冰果树长得愈发繁茂，叶片中间夹杂着几朵淡白色小花，符开元仔细看了看，慨然而叹：
“时光匆匆，不觉而逝，玄冰果树十二年一结果，如今抽出了幼花，不出三四年便要结果了。”
“是啊，连谦儿都三岁了。”
她亦轻轻一叹，顿了一声，低声道：“毅儿转眼便要六岁，我却心间惶惶，不知他是否生有灵窍。”
“灵窍天定，得之未必是幸事，不得也未必是祸事”符开元开解道：“看昔日宋家，两万族人，灵窍子也不过数百人，若是天定不得灵窍，做个富家翁也是好的。”
白伊晗听在心间，忧心并未开解，只低声应了一下。
符开元见此情形，便将话题岔开来道：“祝采怡将要闭关突破练气，陈凡在坊市之中抽不回身，你还要上心照看他那小女儿。”
“昨日我去看过了，采怡还要沉淀几日，待她闭关，我自会将潇雅接过来照看”她将心思转回来，又温声笑道：
“谦儿昨日随我一同前去，见了潇雅便不想走了，昨夜如何说都不应下，竟在采怡院中住了一夜。”
“谦儿打小便比毅儿顽皮，说来还是从我这传下去的劣习”符开元说到这里，将话音压下来，轻声道：
“我自小在符家村便是捉鸡斗狗、不得消停的性子，没少挨长辈的训斥，等他再长一长，也要管的严一些了。”
白伊晗听在耳中，轻轻瞥了他一眼：“要管也要你去管，我却不舍得训斥。”
“好好，我管便我管”符开元乐呵呵应下，见白伊晗情绪舒展开，对那边还在追逐的三小只喊道：“毅儿”
听了声音，那小童连同两只小熊一齐停住，三小只齐刷刷回过头来看，符文毅看清之后喜悦的喊道：“父亲！”
这孩子喊完之后立刻拔腿跑来，到了两人跟前，嫩声道：“孩儿见过父亲”
“好”符开元朗声应下，俯身将他抱起来颠了颠，并随手用法力将被水浸湿的裤子蒸干，温声问道：“毅儿，为父闭关这些时日，你可有好好习练文字？”
符文毅听了小脸一红，糯糯道：“本是仔细练了的，只是今日到了山下，还不曾练过。”
白伊晗听着，一边将手中的衣服往这孩子身上披，一边笑道：“他早就盼着来这玄冰潭边玩闹，今日随了心愿，哪还有多少心思在文字上面。”
符文毅听得愈发脸红，符开元看到也不怪他，将这孩子放下来批好了衣袍，朗声说道：“今日已晚，为父许你不必再练了。”
符文毅在地上喜悦的一跳，小脸上的红晕飞速退散，而后乐呵呵的道：“多谢父亲。”
“不过今日尚早，这里你也玩够了，为父带你去军营中逛逛如何？”
符文毅听了更加欢喜，不假思索的答道：“好啊”
“伊晗，你先回山上去吧”符开元对白伊晗嘱咐了一句。
见她点头应下，符开元当即单手带着这孩子驾风而起。
这些年台明几乎日日忙碌于军营之中，为玉灵山训出了万名兵卒。这万名兵卒被他划作五营，台明亲领一军，余下四军则由傅仝、彭生、彭陌、祝明菱四人各领其一。
五军在玉灵山脚下排开五座大营，此时日头将落，各营之中都是炊烟飘荡。
符开元带着符文毅，径直选了台明所在的中军帅帐，见那一席绛衣的身影正在闭目打坐，符开元轻咳一声。
台明听到声音，双目猛地睁开，见是符开元亲临，立刻起身来拜：“属下拜见山长”
“不必多礼”符开元将身边的符文毅带入营帐，轻声道：“我此番是带毅儿来营中游玩一番，你安排两个兵士照看他，到营中去转一转。”
符文毅性格相较于弟弟符文谦而言，性格相对沉稳，自小也没有展露过多少顽劣。
但这个年纪的孩子正是对各种事情都好奇的阶段的，早就盼着来山下大营中玩闹。听了这话，好奇心躁动起来，期待的望着台明。
台明见状，当即点了两人吩咐清楚了带他去转。
符开元这才在中军帐内落座，看着台明道：“毅儿过两日便要查验灵窍，我担心他若是没有灵窍在身，受了打击，特意带他来散散心，扰了军纪，你便见谅些。”
台明平日里治军极严，听到符开元如此说，刚刚坐下的身形又立刻站起来，颇有些惶恐的答道：“山长言重了，以少主之尊，本不受这些规矩的束缚。”
符开元只得再次挥手让他落座，交谈一阵，大致了解了些军务，而后符开元才道：“这些年掌管军务，你也颇为辛苦。
前些时日逸安来了消息，丁力兴在那边突破了练气，他暂时无意回桃花山去。我此番来，是想安排丁力兴回玉灵山代你军内之职，并派你去北炎山上安心修行，”
符开元语气不重，台明面上却悚然一变，一时竟不知作何言语应答：“属下...属下...”
符开元看着台明的反应，无罪而剥其军权，这事情确实难以接受，知晓台明是有些误解了自己的意思。
挥手将之打断，解释道：“你不必多心，北炎山是我们玉灵山与王、赵两家博弈之处，我派你前去换回丁力兴，是为了辅助逸安，增加我们对北炎山的掌控。”
说着，符开元又将自己的气息放出，练气八层的修为在军帐之内席卷之后，又如潮水般快速退去，他淡声继续道：
“如今我突破练气八层，赵家、王家已不足虑，你们大可在北炎山上多做些动作，若是时机到了，也方便我们祛除两家”
台明听到这番解释，面色渐渐舒缓，躬身道：“全凭山长调度，属下必定尽力辅助逸安。”
符开元微微颔首应了，续道：“我知你天资本不算出彩，这些年又被军务拖累，迟迟不能突破。北炎山上那座金属性洞府颇为不错，此番安排也算是补偿于你。”
“多谢山长”
“好，明日我便通知丁力兴回山，你整饬一番军务，准备与他交接。”
符开元见台明恭声应下，将这事安排妥当，不多时，听到符文毅的声音在营外出现。
这孩子不管身后那两个士卒的拘谨，到了帐前便入，并喜滋滋道：“父亲，孩儿回来了。”
符开元见他进来，一身衣服又耍的满是脏污，嘴上还有点点的食物残渣，也乐呵呵调笑道：“你小子，还在你明叔这里蹭了一顿饭食。”
符文毅抚着圆鼓鼓的肚皮，面上十分满足，口中嫩声答道：“孩儿在玄冰潭玩了半天，肚中空空，在营中转了一圈，只觉饭香诱人，这才忍不住吃了一些。”
“哈哈，好好”符开元起身掐了个‘静衣术’将他一身的脏污弄干净，对台明道：“你自己安排交接之事，我这便带毅儿回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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