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画像


沈相府上,福康院里。

  “母亲,意意那丫头说,她一会儿就来了!”

  史氏以为,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嫡母亲自去请人,是将沈意欢架在火上烤。

  让她不得不妥协。

  同时,也想趁着沈意欢这次回来过年,她跟老爷之间缓和一下关系。

  她娘家都派人传话了,说她兄长最近遇到点麻烦,需要老爷出面帮着解决。

  要不是这般,她怎么可能亲自去请那个小贱人。

  “这就对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意意一个姑娘家,如今又被和离,她日子也不好过。

  你作为她的嫡母,是该大度一点,让她回来家里,也好过在外头受气。”

  沈老夫人说着,对给了史氏一个满意的眼神。

  或许是最近养的好,沈老夫人的脸色比之前要好看太多。

  “母亲说的是,我琢磨着,等意意来了,您也给她提一提,找个门第合适的人家,让她嫁过去。

  总比她这般带着孩子当寡妇要好得多。”

  史梅香眼睛一转,忍不住又琢磨起沈意欢的婚事。

  按计划,她这会儿应当是进了祁家,自己被那老东西压了才是。

  怎的还喜气洋洋的贴对联儿呢?难不成韩氏哪边出了岔子?

  沈老夫人听她提起沈意欢的婚事,眼神闪了闪,“此事我自有安排,你去吧!”

  她娘家有个侄儿,早年间妻子病故了,再没有娶。

  意意这孩子长得好,过年的时候倒是可以提一提。

  史梅香看着她若有所思的模样,抿了抿嘴,应了一声“是”,就回了自己院子。

  “史梅香,你干的好事!”

  “你是不是闲的没事干了,你要是不想在这儿待,就滚回史家去,不要再作妖了行吗?”

  史氏本想回房让人打听一下,韩曼儿那蠢货是不是失手了。

  怎料,她刚一回院子,就被沈文渊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

  “老爷,您  怎么了?可是妾身做错了什么?

  今儿可是大年三十儿,您就就这么骂我?您知道我刚刚干嘛去了吗?您就这么骂我?”

  史氏说着,眼泪就下来了,“我刚刚去景阳胡同请你的好女儿回来过年了!”

  “我亲自去请的,我这个名义上的嫡母跑去请她一个小辈,老爷,我做的还不够好吗?”

  沈文渊听她哭诉,眼里没有一点疼惜之情。

  有的,只是疲惫与不耐烦。

  他深吸一口气,忍着怒气问道:“史梅香,我不跟你说这个,我且问你,我书房里的那幅画呢?”

  一听沈文渊提起画,史氏眼里闪过恨意,偏过头嘴硬道:

  “老爷说的什么画,妾身不知道!”

  “你不知道?史氏,你看看,我脸上写着傻子两个字吗?

  我的书房,除了你进去收拾过,除了你能将那画拿走,还有谁敢动?”

  他双手紧紧钳住史氏的肩膀,

  “你告诉我,那幅画被你拿到哪里去了?

  只要你把画给我,我就不跟你计较,否则,我”

  “否则什么?”史氏一把甩开他的手,“否则你又要休了我,是吗?”

  “沈文渊我告诉你,你一辈子也别想再看一眼那幅画了。

  你不是想要画嘛,我告诉你啊,那画,被我撕碎了,烧了。

  就像那贱人的尸骨一样,已经化为灰烬,你再也不可能见一面!”

  她眼里涌出疯狂的恨意与浓浓的不甘,看到沈文渊脸上的痛意,她得意又解恨的说道:

  “怎么样沈相沈大人,这个答案满意吗?”

  “啪——”

  沈文渊闻言暴起似的,狠狠扇了她一巴掌。

  “贱妇!”

  “你就这么恨她,那是我准备还给意意的东西。”

  沈文渊眼眶猩红的盯着她,“你怎么如此恶毒,你为什么,连个死人都不放过?”

  “那是我能还给意意,唯一的东西了。”沈文渊指着她,胸口上下起伏,五官扭曲到变形,似是被气的狠了。

  “她到底怎么得罪你了,你要这般对她,史氏,你简直毫无人性。”

  “死人,她是贱人吧!”史梅香冷笑。

  “她明明就是贱人,她霸占文轩,勾引大伯哥,让你对我冷言冷语这么多年。

  我没有将她挖出来鞭尸,都算我仁慈了!”

  史梅香捂着脸,豁出去似的咒骂,“你骂我恶毒,你又算的上什么好东西?”

  “那幅画被你藏在书房这么多年,是不是每每看到时,都在后悔没能睡了她呀?

  你冷落我这么多年,日日与妾室姨娘厮混,你都不肯回我的院子。

  是不是,无数个思念那贱人的夜里,你都对着她的画泄身啊!

  沈文渊,论无耻,你才是最无耻的那个吧?惦记死去弟弟的妻子,你跟禽兽有什么区别?”

  “还还给意意,你别为自己的低劣找借口了好吗?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沈文渊后院里的妾,多多少少都长的肖似贾氏那贱人,都与你的嫡亲的弟媳妇相似吗?”

  “你  史梅香,你竟敢口出污言,你的教养呢?”

  “你简直一派胡言!”沈文渊胸口一起一伏,指着她骂。

  “我口出污言,你做得,我就说不得吗?”

  夫妻到了这般地步,史梅香压根就没想给彼此留脸面。

  她守活寡真的守够了!

  沈文渊又气又臊,恨不得将她的嘴拿针缝上。

  “史梅香,我跟她清清白白,你休要污蔑她。”

  “怎么,这就护上了,我还有更难听的话没说呢,我要是说了,你是不是要杀了我呀?”

  史梅香背对着门框,看着沈文渊,眼里涌现滔天的恨意。

  “贾氏那狐媚子,没少勾引你,你也没少对着她春心萌动。

  看得上吃不上,她勾引的你夜不能寐的日子还少吗,沈文渊,你们才是贱人!”

  “你们就是一对奸夫淫妇,你们活该被浸猪笼,你才是与弟媳勾搭成奸的贱人。”

  “贱妇,你该死!”

  “该死!”

  “啪啪啪啪!”

  史梅香刚一说完,,门外就冲进来一个身影,一把将她扇倒在地上,边骂边压着人,左右开弓的打了起来。

  “你才是贱女人,你们夫妻都贱,你们才是贱人!”

  “你凭什么骂我娘,你又算什么好东西?”

  “啪啪——啪——”

  沈意欢眼里噙着泪,一下比一下狠,一下比一下响。

  直到打的手都麻了,她忍着恨四下扫了一眼,疾步拿了架子上放着支窗户的叉竿,对着史氏又是一顿猛抽。

  “沈意欢,我是你嫡母,你敢打我你会下地狱的。”

  史梅香一边左右扭着身子,尽力不让她打到自己的脸,一边口出狂言。

  “下地狱是吗?就算我会下地狱,我也会拖着你们所有人的。”沈意欢眼里满是恨意,手里的叉竿几乎甩出了残影。

  打得史梅香嗷嗷直叫。

  “贱人,你娘就是贱人,你也是小贱人,怎么样?你们有本事杀了我呀!”

  史梅香破罐子破摔,她就不信,沈文渊能眼睁睁看着沈意欢打死她。

  “史梅香,你刚刚从茅厕里吃过饭嘛,你的嘴怎么这么臭。”

  “我娘究竟怎么得罪你们了?若非我爹爹救了沈文渊一命,如今守寡之人应当是你才对!

  你不知感恩也就罢了,竟敢如此诬陷我娘亲!你这种人就该死了下油锅被拔了舌头。”

  “你是贱人,你是罪人,你们夫妻都是罪人!”

  沈意欢怒不可遏地吼道,手中紧握着那根叉竿,不断地挥舞着。

  每一下,都带着浓浓的恨意,无情地抽打在史氏的头上,脸上,胳膊上背上。

  而史氏则是被她骑在身下逃窜不得,满屋子都是她惊恐万分的尖叫声。

  沈文渊紧张地注视着沈意欢打人的凶猛模样,心中充满了担忧。

  他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刺激到她,导致她旧病复发再次咬人。

  他清楚的知道,这么多年。

  沈意欢内心深处有着太多的委屈和不甘,而这些情绪需要一个出口来宣泄。

  史氏这般,也算是她自找的下场。

  沈文渊的放任,沈意欢的怒火,史氏的狼哭鬼嚎,充斥整个院子里。

  “快,拉开她们!”

  沈知节赶来时,就看到平日里端庄的母亲,正被自己的庶妹压着打。

  又气又心疼的冲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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