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旅行X冰激凌X试练之门
两人自飞艇站搭乘前往巴托奇亚共和国枯枯戮山的飞艇。
祈舟沉默地跟着伊尔迷，安静地缩在飞行艇座位的角落里，望着窗外翻涌的云海。
不算旅行的跨国旅行，在一种近乎凝固的沉默与压抑中进行着。
伊尔迷和祈舟——这个他认为的、与自己身处不同世界的家伙无话可说，而祈舟也不太喜欢跟威胁自己的讨厌家伙说话。
他沉默地凝视窗外的云海，但思绪却在飞速运转。
“亚路嘉……”
在天空竞技场的时候，奇犽找祈舟打游戏和训练的闲暇之余，也曾不加掩饰地和他分享过他的家庭情况。
在奇犽的描述中，祈舟也或多或少地了解了些许他家庭成员的情况。
实力极强但不轻易出手的爷爷，让奇犽感到害怕的严厉父亲，负责他杀手课程的大哥，在奇犽看来像是肥猪的二哥，以及被咋咋呼呼让他头疼的妈妈当作妹妹养的五弟。
但伊尔迷与他的那个危险交易，涉及的“亚路嘉”，似乎从未被奇犽提到过只言片语。
一个被家族刻意隐瞒，甚至能让伊尔迷都感到棘手、需要借助外人来“实验”的存在……
祈舟在心里叹了口气。那可真的是太糟糕了……
三天后，飞艇抵达终点。
祈舟跟在伊尔迷身后离开飞艇站，又看到伊尔迷朝着火车站走去。
“还有多远啊？”
祈舟嘟嘟囔囔地问了一句，本也没想得到答复，却听走在他前面的伊尔迷开口：“大约一天半的车程。”
“哦……”
……
伊尔迷上车后微微侧头，没发现原本还一直跟在他身后的祈舟。他在瞬间拧眉，漆黑的眼瞳中闪过一丝危险的暗芒。
但他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就看到从角落里冒出一个祈舟的脑袋。
小鬼的手里还拿着两个巧克力冰淇淋，一边小心翼翼又行云流水般地越过身边经过的乘客，一边眯着眼睛在冰淇淋球上舔了一口：吸溜。
伊尔迷默默地盯着他看。
祈舟靠了过去，来到伊尔迷面前，似乎毫不在意他的眼神，走到他身边的空位坐下。
伊尔迷盯着他看。
祈舟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像是想到什么，耸肩道：“放心吧伊尔迷先生，我不会做没有用的事的。”
他见伊尔迷还是默默盯着自己，半是解释半是吐槽道：“我很自觉地，逃跑什么的太麻烦了，还要被追杀，我才不会干呢。”
伊尔迷：盯——
“呃……”
祈舟想了想还有什么是自己没说的，而后试探性地将手里没碰过的那份巧克力冰淇淋举起来，有点犹豫地递过去：
“……要不，请你吃？”
杀手和冰激凌似乎不太搭。
察觉到这一点的祈舟有点尴尬：“……虽然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听说是什么枯枯戮山观光节日限定来着，我买到的刚好是这个时段的最后两——”
他嘀嘀咕咕地还没说完，就见伊尔迷自然地抬手，自然地从自己手里接过那个有着巨大巧克力球的冰激凌，自然地舔了一口，自然地眯起眼睛……
祈舟：“……”
现在轮到祈舟盯着他看了，他看着伊尔迷顶着自己的视线泰然自若地舔完冰激凌，不知道为什么，在脑子里幻视了一种绝对不能说出来的动物。
一只舔完了猫罐罐的黑猫，舔完后睁着漆黑的眼睛看着自己，然后说：看什么看，杀了你哦。
祈舟一阵恶寒，猛摇头赶走脑子里的画面。
火车慢慢向前，周围的景色飞速后退，到站后，祈舟跟在伊尔迷身后下车，伸了个懒腰舒展了一下坐了快五天交通工具的身体。
他看向站在不远处回身瞅自己的伊尔迷，歪头问道：
“飞艇坐了，火车坐了，还有什么要坐的吗？”
祈舟叹气：“伊尔迷先生，你回一趟家也挺不容易的啊……”
不知道是不是上贡冰激凌的懂事行为让伊尔迷满意，这位杀手先生给祈舟的感觉，不再是那么冷冰冰的……应该不是错觉吧。
“有观光巴士，通到我家门口。”
伊尔迷用平静的语气说着令人窒息的话，一点也看不出来开玩笑的意思。
祈舟睁大眼睛：“……啊？”
“但我们不坐，车要两个小时，太慢了。”
伊尔迷继续用他平静的语气慢慢道，“我们用跑的，跟不上的话，就直接杀了你。”
祈舟：“……”
这种熟悉的、不容置疑的压迫感，真是无论经历多少次都让人喜欢不起来。
不等祈舟回应，伊尔迷已经消失在原地。祈舟瞳孔微缩，几乎在同一时间，足下发力，如离弦之箭般追了上去。
伊尔迷奔跑的动作优雅至极，像是草原上猎食的黑豹。蜿蜒崎岖的山路丝毫没能减缓他的步伐，连风也被他裹挟，在他身边流淌。
祈舟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调整呼吸和步伐上，来跟上伊尔迷的脚步。
林木飞速向后掠过，不知多久后，伊尔迷停下脚步。
他的气息平缓，像是刚刚结束一段平和下午茶。
祈舟同样停下脚步，眼睛盯着伊尔迷的背影，悄无声息地平息着自己的气息。
身体有些发热，好在他被库老师严格训练时没怎么偷懒，这大约半个小时行程的运动量并不算高。
他抬起头刚准备说些什么，就被他所看到的景象惊住了。
入眼的直插云霄的巨门，还未靠近，巨门带来的无形压力便如山岳般压下来——眼前的巨物，与其说是门，更像是一座宏伟之城的钢铁城墙。
伊尔迷侧身看向祈舟：“到了，推开门就能进去。”
祈舟无言以对：“……可能我是从乡下来的，我们那一般不把城墙叫作门。”
伊尔迷歪头：“……？”
他听不懂乡下人祈舟在说什么，也懒得和乡下人祈舟解释，回身，迈步向前。
在伊尔迷越过城墙巨门边那对比之下小得可怜的房子时，站在房门边的一位穿着制服，体格强健的男性缓缓俯身低头，恭敬地上前问候：
“伊尔迷少爷，您回来了。”
伊尔迷却像是完全没有听到，甚至像是丝毫不在意他的存在。
他脚步不停地来到巨大的门扉前。没有任何预兆地伸出手，像是在端起一杯茶那样，轻轻将手按在那扇沉重无比的门扉之上。
门轴转动的声音低沉得像是闷雷，震耳欲聋。祈舟看得分明，在最小的那一对门扉被推到最大时，第二对门扉也缓缓展开。
紧接着是第三扇，在开启到最大时，伊尔迷停下了动作，维持着推门的力量，回头看向祈舟：
“就这样推门进来，快点，我在前面等你。”
他的脸色平静，气息自然，甚至连手臂也是舒展的。
话音未落，身影已然消失，“轰隆——”一声，巨门阖起，激起漫天尘埃。
像是隔开了两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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