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九章 遭遇旧主

曹操见起火的是南宫钩盾署，北宫的守军也被吸引了过来，马上就意识到这可能是调虎离山之计：有人故意在南宫放火，把北宫的守军、宦官、宫女吸引到南宫来，制造北宫之中的相对空虚。

而刚登基不久的少帝刘辩和临朝称制的太后何忆，都居住在北宫！曹操意识到大事不妙，立即带领部曲赶往北宫。他首先想到的是有人可能挟持少帝刘辩、犯上作乱，于是便带兵直趋北宫崇德殿。

但当曹操到了崇德殿，见到了少帝刘辩，他正在与新纳宠姬——唐姬在一起，崇德殿周围并没有异常，没有人劫持皇帝，曹操才松了口气。既然贼人的目标不是皇帝，那便多半是太后了。太后虽是女流，但理论上来说太后可以下诏废黜小皇帝，因此贼人的目标也有可能是劫持太后。

于是曹操赶忙向刘辩告罪，出了殿门率部曲出云龙门，再进入永乐宫。云龙门紧挨着北宫的钩盾署、东掖庭、永巷署，当曹操途经钩盾署时，忽听得“簌簌”声音，循声看去，只见从濯龙园的宫墙上，一道黑影迅疾飘下，落入钩盾署之中。

曹操立即大喊：“有刺客！抓住他！”

西园军几百人便在曹操的带领下急趋钩盾署，将钩盾署团团包围住，拿出枪矛弓弩。曹操便向署内高喊：“那刺客听着！你已被团团包围，若肯卸甲归降，尚可保全性命；如若胆敢继续负隅顽抗，你必定死在弓弩之下！”

被围住的史阿倒也没有非常惊慌，他自信自己还是能够打开包围圈的，但听到曹操那熟悉的声音时，史阿还是有点愣住了，没想到他头一次潜伏进宫，就碰上了旧主，还被旧主给包围起来了。他清楚自己不能暴露，否则曹操必定讥讽他改换门庭，于是他趁着空隙赶紧捆上面巾。

曹操又命令麾下部曲劝降两次，藏身钩盾署内的史阿，一直没有回应，曹操便点了一队士卒冲上门前，一脚踹开了钩盾署的门户。几乎就在门户洞开的同时，史阿一个轻功、飞跃至钩盾署的高墙上，高墙下是人头攒动的曹操所部西园军。

曹操正待遣兵冲入钩盾署，忽然高墙上晃过一道黑影，定睛一看，一个身材瘦长的黑衣人有如蜻蜓点水般，轻巧地落在高墙之上，手中拿着一柄长剑，长长的剑刃在朦胧月色下反射出一道寒光。

曹操抬起手，示意麾下士卒举起弓弩对准那名刺客。他厉声质问道：“大胆贼人！你何敢纵火宫闱，偷潜进宫？是谁遣你来的？你此番进宫，意欲何为？！”

史阿没有回答，他担心自己一开口，就让曹操认出他的声音。他便旋转几圈、挽个剑花，挑衅曹操赶紧动手。

曹操见史阿不肯回应，也不肯束手就擒，想活捉刺客进行拷问，便下令道：“弓弩手先不要动！其余人给我上，要抓活的！”

“遵命！”立即有几十名军士冲上前去，有的攀爬高墙，准备在高墙上与史阿对决；有的抛出绳索，意图套住史阿；有的伸出长长的枪头，意图将史阿刺下来。

但他们如何是史阿的对手？他挥起手上玉龙宝剑，先是砍断了朝他掷来的绳索；接着挥剑下劈，削去几个枪头；这时已有三名军士攀上高墙，从左右包围住史阿，左边军士挥刀斜劈，史阿一个闪身躲过，然后长剑抬起、直直贯穿他的喉咙，那名军士甚至发不出一声呜咽，便急速咽气；史阿迅疾抽出剑锋、回身一挥，又砍断了来自右边两名军士捅刺而来的长矛矛头；正在两人呆愣片刻之际，史阿另一手掷出两枚飞镖，精准扎在两人额头，随即三具尸体便从高墙之上重重摔下。

这一切打斗也才不过持续三四秒的时间，见史阿随便一出手便是三条人命，其余西园军都被吓住了，一时间竟无人再敢冲上前去，有的人甚至回身看向后方，意欲退缩向后。曹操大怒，下令道：“凡回顾者，斩！凡退步者，斩！全都给我冲上去！”

这一声命令逼得西园军咬紧牙关，再次冲上前去，然而又是寒光一闪，凡是攀爬上高墙的军士，均被扫落墙下。

见此，曹操也不再执着于生擒了，便下令道：“弓弩手齐射此贼！”

话音一落，几十名弓弩手施放弓弩，无数闪着微光的箭矢，向史阿攒射而来。史阿轻快地挥剑作舞，只闪过几道剑影，当曹操再定睛一看时，史阿仍在稳稳站立原地，身上毫发无损，众多被劈断的箭枝掉落在地。

见近距离弓弩利箭齐射，都未能伤到那刺客分毫，曹操又惊又怒，没想到一个小小蟊贼竟然武功如此高强，这次是碰到硬茬了。但再硬的茬，曹操也得碰，他又下令道：“弓弩手准备！”

曹操麾下的弓弩手赶紧手忙脚乱地填装箭矢，拉开弓弦。

史阿也不想再作纠缠，怕时间久了会引来更多的宫中守军，便在高墙之上跑动起来，然后瞄准旁边的东掖庭矮墙跳去，一道优美的弧线划过曹操和众多西园军军士的头顶，曹操下意识地仰起头、目光随着史阿飞跃的身姿、从钩盾署高墙上转移到另一头的东掖庭矮墙上。

见史阿轻功了得，如此远的距离，轻松跃过，西园军军士有的人甚至下意识发出惊叹。曹操也是十分惊叹，突然他脑海中闪过“锦衣卫”三字：在绣衣卫消亡后，能有如此高手的，只有锦衣卫的可能性最大！虽然公卿百官、世家豪族多少也会豢养一些死士、刺客，但没有哪家的死士能比得过锦衣卫的刺客。

曹操便向史阿喊道：“贼人！你可是锦衣卫？”

史阿现在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锦衣卫，他之前就和刘范说过不想重回老本行，干些刺探、暗杀的勾当，但现在他为了报答刘范的恩情，干的就是这个勾当。于是史阿仍旧保持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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