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九章 惊遇曹操

雒阳市民感知到的怪事，还远不止于此，其中有很多还来自于朝廷。令他们感到奇怪的是，他们听说孝灵皇帝下葬文陵时，太后娘娘都没有亲自前去为亡夫送葬。同时他们还发现，从前横行城内、欺男霸女的小黄门们一夜之间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西园军士兵，听说现在统率西园军的人已经换成了车骑将军何苗。在街头巷尾里，人们还在热议，好像大将军和车骑将军两兄弟吵架了，现在不再来往。更令雒阳市民感到新奇的是，城里来了不少太原口音的人，这是从前从未有过的景象。

种种怪事，在雒阳城里或明目张胆、或遮遮掩掩地发生着。这些都让雒阳城里的人们本能地产生了一些不安，人们开始担忧，是不是又将要有动乱产生？毕竟仅仅是上次的宫变，便已经给整个雒阳城带去了不小的波动。虽然人们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在未来等着他们，但他们知道，即将有事降临。于是整座雒阳城、百万市民，气氛变得颇为阴冷和吊诡。

在这时，突然有一队马帮驾临了沉浸于恐怖气氛的雒阳城。多达数百匹皮毛油亮的凉国好马，给这座城带来了几分生机。这当然是刘范、刘诞、史阿一行人。刘诞选择一名较为年长的锦衣卫密探假扮成马贩，而他和刘范则贴上了假胡须、换上了布衣，混在马帮里，赶着马进入雒阳城。

再次回到雒阳城，刘范内心里颇为感慨。终于又回到雒阳城了，不枉他与刘诞十四天来风餐露宿、风尘仆仆。在这座城里，他曾经多次陷入绝境，也曾经多次绝处逢生；曾经遇到许多机遇，也曾经遇到许多给他带来不同体验的人。何忆，自然是给他带来最别样和深刻的体验的人。看着高高的城门越来越近，刘范内心十分不平静，刘范想着，这次无论如何也要把何忆给一举拿下。

过了城门后，刘诞密令马帮径向马市行去。锦衣卫在马市同样有多个据点，都是打着马行的旗号在运营。刘范进了城后，第一观感便是，原先遍布流民和流民尸体的街道，如今已经焕然一新，让刘范很是意外。刘范难以确定，这样的结果究竟是因为他的大举接纳流民，还是因为曹操的中平新政？或者说，究竟是他的功劳更大，还是曹操的功劳更大？不过刘范看来看去，所看到的乞丐寥寥无几，刘范想，看来曹操的中平新政也确实有不小的功劳。

来到马市后，由于马市里热闹得摩肩擦踵，刘范和刘诞也只好牵着马步行。刘范四处张望，看见在马市里逛的，要么是些披甲的士兵，要么是些身着华贵的富人。刘范想想也是，如今也只有士兵和富人有骑马的需求。士兵需要骑马作战，世家公子们骑着马出行，才能彰显身份和地位。

走着走着，突然史阿伸出双手用力按住刘范和柳诞的后颈。两人毫无防备、吃了一惊，史阿低声道：“曹孟德在，他认得我们三人，凉公快低下头！”

刘范一惊，赶紧垂下头来。而后又忍不住略微抬起头向前一看，眼神略过人群中重重身影，刘范见前方赫然是曹操那张再熟悉不过的黑脸，而且他正朝着这边走过来，看样子是要拦下马帮来。刘范不禁有些提心吊胆，没想到他才刚刚进入雒阳城，迎头就撞上了曹操，居然如此倒霉！万一让曹操认出来，那可就遭了！

曹操与荀彧两人迎面走来，扮成马商的密探赶紧迎上前来行礼，一脸讨好的笑容：“小的参见曹令君。”

“嗯，起来吧。”曹操淡淡地说。

“不知曹令君到来，有何贵干呢？”

曹操抬头看了看马帮身后一大群良马，脸上跳脱出掩饰不了的狂热来，说：“你这些马，作价多少？朝廷出钱，全要了！”

听见曹操竟然也是来买马的，刘范略微有些意外。而且看样子曹操对于马还挺上心的，表现得这么大方。

扮成马商的密探根本没意料到，他们刚进马市就迎头撞上曹操，更没意料到曹操会过来问价买马，一时之间慌了神。而刘诞和刘范又藏在马帮的人里，若是一个不好，让曹操察觉了，他们就危险了。但好歹是刘诞亲自挑选的骨干，这密探很快就意识到，现在最要紧的是赶紧远离曹操。于是他便决心赶紧卖给曹操这批马，得了马后，曹操才会更快地离开，也不会再惦记他们。

刘诞和刘范也忐忑不安地仔细听着，现在他们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寄希望于那名密探能够早点设法摆脱曹操。

马商笑道：“在曹令君面前，小的哪敢开牙？还是请曹令君开个价吧！”

曹操看向身旁的荀彧，荀彧会意，便问道：“无论雄雌、无论品质，一匹马十万钱，如何？”

一听这个价，马商装作犯了难，说：“呦，荀大人，您这个价，那是给塞外鲜卑匈奴的马的价。大人您可能有所不知，小的这是凉国的上等好马，经过短暂驯养就能骑上战场，须得作价十七万钱一匹才行。”

曹操瞪圆了双眼，说：“十七万钱？你怎么不去抢？别想蒙我，马市我隔三差五就来，塞外马和凉国马什么价，我清楚得很。你这些凉国马确实上乘，但远远不到那个价。依我看，十二万钱就行了！”

荀彧也在一旁帮腔说：“就是！且你刚到雒阳城马就卖出，还省了你不少饲料钱，十二万一匹也不亏你了。”

为装得像点、骗过曹操，扮成马商的密探不依不饶：“那不行，凉国马的品质，放眼天下那都是一等一的。而且二位大人也知道，如今凉国对于马匹输出极为严格，超过一定数量就要下狱。小的也是冒了很大的风险，这马，最低也须作价一匹十四万五千钱！”

见马商松了一口，曹操和荀彧也赶紧见好就收，说：“行，看你大老远的来一趟京师也不容易，十四万五千钱就十四万五千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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