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五章 顺利接头

宫殿除了宫墙、宫殿台基、屋瓦外，基本上都是木构建筑，因此历来宫中对于防火非常重视。锣声响起后，果然没过多久，北宫卫士令等南军将领便抽调众多卫士，汇合一些黄门和宫女，一起从北宫奔向复道。

这些人当然不敢走皇帝专属的上层连廊，只走下层连廊，并未察觉史阿就在他们头顶，静静地俯视着底下拎着水疾奔的他们。

史阿快速走上层连廊向北宫方向走去，途中虽然先后遇到两名复道丞，但他们的注意力也投向了失火的南宫方向，没有察觉到史阿走过。史阿看过地图后，大概知道永乐宫在北宫的西北角。先后经过玄武阙门、朱雀阙门、应门、金商门，由于北宫里的卫士、黄门、宫女很多人都去了南宫，因此都没有察觉史阿潜入。

在靠近金商门后，史阿见宫禁之中已没有多少人影，便把身上穿戴的南军甲胄扔掉，甲胄有些沉重，不便于他轻装简行。卸下甲胄后，他便施展轻功，飞身踏上永乐宫的宫墙。宫墙上还有两名卫士还在值守，但注意力也放在了起火的南宫方向，加之史阿轻功声音微不可查，两名卫士没有察觉，他慢慢走近，先是一记手刀打晕其中一人，在另一人察觉、即将开口叫人之际，赶紧抄起剑鞘甩过去击打其口部，使之闭嘴未能做声，再快速走近打晕。

放倒两名卫士后，史阿又担心晕倒的这两人会突然醒来，便掏出绳索将两人捆绑手脚，往他们嘴里塞入布帛，这样即使他们醒过来也无法叫来其他人。

做完后史阿便纵身跳下宫墙，沿着宫道走到永乐宫的主殿前。主殿外围还嵌套有一道稍矮的宫墙，史阿见宫墙正南居中有门洞，便快速走向那里。白天时刘诞曾告诉他，一名安插在永乐宫里的锦衣卫密探，就负责值守宫门。史阿快步走近，见宫门口果然有一名宫女。

那名宫女见一身黑色衣装的史阿快步走来，没有害怕，而是对向走去。史阿见此，更是明确了此人应该就是锦衣卫密探。两人面对站定，史阿说出接头暗号的开头一句：“将欲何往？”

那宫女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后一句：“欲投西去。”

这句接头暗号是雒阳城里分部确定的，前一句“将欲何往”是比较常用的问候语，就算问错了人，也不会引起怀疑；而后一句“欲投西去”，则不太常用，投向西方指的就是投往处在汉廷西方的凉国。

接头成功、暗号对上后，那宫女便道：“原来是同仁，失敬。南宫起火，可是你所为？”

史阿笑了笑，说道：“不错，正是在下所为。”

“你此来何为？”

史阿道：“在下奉命，暂时负责调动北宫之中所有锦衣卫密探，尤其是要见到翠儿。在下的任务，只可告知她一人。”说着，史阿拿出了刘诞给的令牌。

见了令牌，那宫女立即从命，问道：“喏！不知上官还有什么差遣？”

史阿思考一会，道：“一是负责把守永乐宫外围，如有人靠近，设法把他们全都支开，不得放人进入。二是把翠儿叫来。”

“喏，此刻太后宫中人数不多，上官可随我来。”

那宫女应下后，立即带史阿走近永乐宫中，走向正殿。果然永乐宫中并没有多少宦官宫女，只有零星十几个人在固定地方站岗。那宫女还是像往常一样，假借分发晚食的名义，将还在值守的宫女宦官们叫过来，出了宫去在宫门外一起进食。史阿躲在黑暗处，很快看见宫门外有一名宫女悄悄走进来。史阿知道此人应该就是翠儿了，便从黑暗处走出来。

翠儿没有说接头暗号，直接问道：“令牌何在？”

史阿晃了晃手中的令牌，翠儿便道：“翠儿但凭上官差遣。”

史阿道：“在下直接领受主公与都指挥使的命令，此次前来，一是为了面见何后，二是为了图画濯龙园、濯龙池和永乐宫作为地图，找寻适合穴地之处。”

翠儿思考片刻，道：“目下何后的属官、宦者，大多都去了南宫探查情况和扑火，寝殿内只有她一人，上官可以直接入见。我等在外围支应，不会放人进去，上官但请放心。至于绘制地图、探查地形，我建议上官不必去濯龙池，穴地到濯龙池下，很可能会被池水淹覆；可直接去濯龙园，园中有一口枯井，井口足够宽大，位置也比较隐秘。上官如选择枯井作为穴地的通道口，一来不易为人察觉，二来也轻省。上官在探查濯龙园后，不可往朔平门方向走去，朔平门卫士众多；当另寻他处伺机出宫。”

史阿点了点头，说道：“好，这些在下记住了。你有功劳，出宫后在下定向主公和都指挥使详细奏报。”

翠儿有些惊异，不禁问道：“难道主公和都指挥使就在宫外？”说完这句话，翠儿就感到后悔了，因为她知道贸然询问刘范、刘诞的位置，有刺探的嫌疑，问了不该问的，犯了锦衣卫的忌讳。

史阿则不是锦衣卫中人，不知道这么多规矩，便随口反问道：“你怎知道？”

一听史阿这么说，翠儿更加后悔，说道：“小的无心探听，还请上官不要怪罪，也不要再说了，主公和都指挥使在哪是机密，不是小的应该知道的。”

史阿心里有些吐槽锦衣卫内部规矩还真多，他道：“快带我去见何后吧！”

“喏。”

就在史阿潜入的同时，在南宫钩盾署起火之前，本来何忆已经睡下了，但没有睡着。因为她脑子已经盘桓着两个问题，一是对于何进、袁绍为首的外戚、士人集团的蠢蠢欲动，她该怎么压制他们？

何忆明显能够感受到来自大将军府的压力。虽说她以同母兄何苗掌西园军，把何苗争取到了他这边，又有残余的中常侍和曹操等人支持，但异母兄何进的势力更大，他所掌握的南北二军野战能力比西园军更强；他对南北二军的掌控力，比刚刚接掌西园军的何苗的掌控力更高；大将军府对天下党人、世家的吸引力更是无以复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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