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辕门刺杀


  盛怀安使用的手腕很粗糙,换了平时理亲王绝对不会动摇。

  刺杀皇帝可是死罪,是株连九族的重罪!

  然而理亲王掰着手指头数一数,皇帝也在自己九族之中。

  这事是干还是干还是干?

  找了再多理由,也躲不过一个词——“人心不足蛇吞象”。

  付出少许代价就可以博得足够大的利益……这样巨大的利益汇报谁能不迷糊?

  外加上理亲王近些时日被皇帝逼得频频后退,这更让自诩高人一等的理亲王无法接受。

  他从来不是安分守己之人,现在更不会在意所谓的“规矩”。

  作为一个狠人,有些品质永远可以被表扬——执行力很强,没有拖延症。

  有些人可能很早就作出决定,但他们会一直拖一直拖,拖到事情到了必须要做的事情才会着急忙慌的动手。

  理亲王不一样,一旦决定要做什么事情,立刻就要去做。

  送走杨知月一家,他立刻招来心腹,以实力证明自身的允礼也在其中。

  对着一屋子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他也不避讳真实想法。

  “有个爱拉偏架的皇帝,允礼无论如何也不能上位,咱们必须把皇帝弄下去。”

  幕僚们:“……”

  有些吃惊却又没那么吃惊。

  理亲王争夺太子之位某种程度上很类似于夺位,只是表现更为隐晦,夺得是下一任皇位。

  所以当下一任皇位挣不到手,他打算搞死这一代皇帝上位也挺……正常个头呀!

  有幕僚实在忍不住了,必须提出一个不可回避的真实问题。

  “您打算用什么办法?”他问,“众所周知,您和皇帝恩怨颇深,您有什么隐晦途径可以完成这一目的?又如何在事发之后将罪名甩得一干二净?!”

  没跟皇帝彻底撕开脸皮前,他还有可能脑子一抽,糊里糊涂地中计。

  现在两边关系是水深火热,别说下死手,就连理亲王有任何不端行为都会被皇帝大肆宣扬,再给予严重又严重的惩罚。

  地位都快被薅秃了,理亲王还想着不可能实现的美梦,幕僚很是无语。

  被人戳破色厉内荏的伪装,理亲王相当不好受,他也不可能正面回怼,因为对方是他队伍中仅有的聪明人。

  他不耻下问:“先生可有什么好计划?”

  幕僚:“……”

  他也不是光发泄却一言不发的憨货,有理有据地提出几个选项。

  “第一种,我们可以在皇帝狩猎时下手,半个月后的冬猎是最好的机会,只要在马上做手脚,以皇帝的体格绝无活下来的可能。”

  “这主意不错,实施难度在哪里?”

  “猎场负责人是九千岁,以我的能力没信心在他眼皮子底下动手。”幕僚很坦诚,“以您的实力更加没可能。”

  理亲王丝滑无比地追问:“其他计划呢?”

  “元日皇帝要祭祖,我们可以在那个时候派暗卫刺杀。”

  “这也可以,也很容易实施。”理亲王摸摸下巴,“那你我手下可有足以托付重任的人选?”

  幕僚睁着死鱼眼回望。

  培养死士需要大量的时间很金钱,理亲王之前没动过类似主意,不可能说拿就拿出来。

  理亲王还不死心:“江湖里有没有愿意承接——”

  “您要找的是愿意刺杀皇帝之人!”幕僚朗声打断他,“没有会接此类送死的活计!”

  还有句话他没好意思说,江湖?这世上哪有什么江湖!那都是一些地痞流氓活下来搞出来的小圈子,随着镇国公主开发西境和边塞,这伙人有一个算一个都跑去淘金。

  那可真是一次暴富,全家无忧。

  万万不肯做将脑子别在裤腰带上的活计。

  幕僚又提出很多个暗杀办法,诸如“派舞女刺杀”“在酒水中下毒”“在熏香中下毒”“鼓动对皇帝不满的人动手”……能想到的办法统统了一遍,最后选择的方法是——

  “明天再做决定,今天是商量不出结果了。”

  让幕僚们退下,他孤零零坐在书房中,表情十分无奈。

  他也想找出足够合适的办法,可这个缺少必要人物、那个压根接触不到主要内容……总是受困于势力和能力不足。

  “果然以当下的位置根本不行,”他苦恼地说,“还是需要别人来帮忙。”

  一直旁观、未曾发表过一言的允礼出声:

  “父亲,此事关系重大,绝不可外露。”

  他甚至建议将那七八个幕僚控制起来,“家人亲戚朋友,一个都不可放过。决不能走漏一分一毫的风声。”

  理亲王不以为然:“不用担心,他们跟随我多年,绝不会背叛我。”

  结果,第二日就发生了赫赫有名的“辕门刺杀”。

  理亲王作为嫌疑人锒铛入狱,他的幕僚们很坦诚地交代了今晚的谋算,致使理亲王全家被贬庶民,包括王妃和世子在内皆以谋逆之名斩首示众,菜市口的鲜血足足留了三天三夜。

  这是周平宗一朝(意指本朝)最为血腥的屠戮。

  视为继“忠勇侯府冤案”后,本朝最大、也是最怪的案件。

  后世发生的一切理亲王尚不知晓。

  在休息一晚上后,他撑着困倦的眼皮赶往第二日的朝会。

  “听说今日的授勋仪式是杨大人求来的。”

  “杨大人也算是费了心。”

  身着朱红靛青官服的各级官员们交头接耳。

  授勋仪式作为武官的嘉奖仪式很少出现在朝会中。

  重文轻武嘛……理由大家全都知晓。

  武官们也申请了许多回,始终得不到上边的请求。

  这回举行的授勋仪式,他们是最兴奋的一帮人。

  “哼!明明是父亲却成了女儿的传话筒,堂堂杨氏也堕落了!”

  就在一片和谐之时,忽然横插入一道刺耳的声音。

  人们不善地回头,是个面生的小子。

  文官们很不解:“哪儿来的愣头青,这么说话不想活了?”

  武官们很愤怒:“好好的日子居然有人煞风景?爷,记住你了!”

  又有消息灵通者科普:“陛下新宠的弟弟,给了个闲散官职,估摸是来看热闹的。”

  哦,原来是不成器的外戚,人们冷漠地收回目光。

  “皇帝陛下到——”

  太监拖长了尾音,皇帝一步一缓地走下台阶。

  日轮映照在他身后,某个瞬间红得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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