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赌约


  “我喂三年狗,狗都会摇尾巴,我喂了你们三年,却只喂出一群狼心狗肺之徒!”

  杨知月一锤定音,“将他们拉下去,再不允进入部队!”

  这不光敲定他们的仕途断绝,更斩断他们余生的活路。

  试问整座怀荒都是杨知月的工厂和作坊,哪家哪敢明知他们得罪杨知月的份上录用他们?

  完了!全完了!

  似乎看见未来的惨状,小将们魂不守舍地被拖出会议室。

  后脚跟划在石砖地面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这声音不大却如惊雷轰鸣在其他人心中。

  他们觑着杨知月漠然的脸色,人人都意识到,这是一次经典的杀鸡儆猴!

  别管往日的对方多好说话、为人处世又是如何讲理,在触碰到动摇她的权利的事情时,她是会展现出森冷的杀意。

  女人开口道,“希望这是我最后一次清理不听话的下属。”

  她咬字清楚、语速不急不缓,充分展现出内心的淡定与强大。

  “尊重是相互的,信任也是如此,多关注你们自身,少关心不该关心之人,更别关心不该关心之事。如果再有人放肆,我不光会惩罚他,连他的直属上司也会一并责罚。”

  “连坐并非明主所为,”她缓缓扯起嘴角,露出讥讽的笑意,“不过女人当政已经是牝鸡司晨,你们不该指望我被世俗道德绑架。”

  听到此话,高层们连连出声:

  “还请主公不要误会,我等并无此意呀!”

  “我们是从心底尊重您的!”

  “您当然是明主,无需他人定论,这一城池的百姓都是为你见证!”

  “……”

  人们焦急地向她说着好话,言语中的推崇和敬佩发自真心。

  纵有拍马屁般的夸大,可本意确实好的。

  面对人们的澄清,杨知月冰冷漠然的神情有所回转,双眸仍旧阴郁,聚集在眸底的乌云挥散不去。

  事实上,由于三年中领地发展飞快,人们忙中有序地恢复生活,八卦和闲谈成了必不可少的休息“产品”。

  其中大人物的私人八卦更受欢迎。

  越是位高权重之人,人们越愿意看到她们私底下的污秽与混乱。

  领地内的气氛也不似开荒时,人们依旧勤劳能干,却又添了几分浮躁。

  关于这点,杨知月可以理解。

  毕竟怀荒贸易往来频繁,来往客商一掷千金地砸钱进货,又在空闲时间于酒馆茶楼吹牛逼。

  这个说一批货挣了几百两,那个便吹一批货挣了几千辆,好似世间的钱财都是大风刮来,只有拿怀荒的东西出去卖,就一定能大富大贵。

  聪明人都知道这绝不可能,买卖涉及到渠道、推广、净利润等方方面面的难事。

  可惜世人没那么多聪明人。

  大多数人听多了洗脑包便觉得挣钱很容易。

  辞了工厂的铁饭碗,凑了些小钱出去闯荡,然后……

  有幸运儿挣回了本钱,也有倒霉蛋赔得精光,更有甚者被诈骗了!

  是啊,怀荒近日新兴的一种骗术,外地人谎称有挣钱渠道,怂恿当地人从工厂拿货,然后……没有然后。

  外地人没有挣钱渠道,只是想空手套白狼,从当地人口袋里掏巨额地中介费,再在出城的路程装成土匪劫走货品。

  一羊两吃算是被他们吃透了。

  饶是杨知月远在武川,仍旧收到监察司接连送上的公文。

  短短数日间,已经有十几人上当受骗,有谨慎者只被骗了几两,马大哈或说那等利欲熏心之人,全部身家都被骗光。

  若非监察司及时发现,恐怕当夜便上吊自尽。

  这也是王定今日没来参加会议的原因,他还在外头疯狂追逐骗子团伙的头目!

  话题有些扯远了,回归正题。

  商人们暴富炫耀,骗子胡言乱语,还有本就心怀不安故意煽风点火……

  城中风气愈发浮躁难安,谣言应运而生。

  “无需多言,”杨知月翻手掌心朝下一摁,躁动不安的室内霎时安静。

  她环顾众人,将每个人脸上各异的神情尽收眼底。

  紧接着,缓慢开口:

  “我相信你们的忠心,只是让你们管好属下。如今正是多事之秋,铡刀不长眼,小心伤了无辜者。”

  这话意味深长,众人闻弦音知雅意,当即连连应是,承诺会收拢属下,绝不会对主公的大计造成任何影响。

  杨知月没有轻易应允,转移话题般让他们各自离开。

  大家伙踌躇一二,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喧杂的人群散去,偌大的回忆上内空空荡荡。

  地上倒着七零八碎的木椅碎片,石砖染着深褐色的污秽血迹,空气中腥臭味久久不散。

  人聚在一起时这味道还不明显,现在却是有些刺鼻。

  杨知月嫌弃地捂住口鼻,撇脸朝坐在身后的男人投去目光。

  沉思中的男人抬眸。

  两人的目光交错。

  看似近在咫尺,又好似远隔千里。

  沙沙沙——桌上计时的沙漏运行,雪白的细沙坠入下方空洞,时间便在此中一分一秒逝去。

  不知对视了多久,终于有人率先移开视线。

  “……你赢了。”

  在这句话说出的瞬间,男人霎时卸力,挺直的脊背佝偻成虾米。

  他屈起双膝,用胳膊将其环住,缩成一小团窝在硬椅上。

  这是一个特别没有安全感的姿态,象征着主人内心的恐惧与不安。

  杨知月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能见到他这副姿态。

  女人紧了紧手掌,下唇微微抿紧。

  坐在原位上看了片刻,才缓缓起身,小心走到对方身前,拉过一个椅子坐下。

  她用一种少有的、罕见的软糯语气开口:

  “不就是赌输了吗?我又不会真对你下手。按照咱们提前定好的赌注,你只需让渡一部分权利,军队照样归你管,你的兵还是你的兵……”

  见对方没有声息,杨知月又默默补充一句:“搞得一副小可怜样,看得我还怪心疼的、”

  男人低埋着脸庞。

  从杨知月的角度看去,只能看见他的头顶。

  头型非常不错,是后世追求的高炉顶外加头包脸,发量也很感人,一点发缝没有,到了中年应该不会秃顶……

  她都在想些什么,杨知月赶忙唤分回散的注意力。

  “……你到底为什么一副深受打击的样子?”她再度发问。

  这回男人终于有了反应。

  “……我以为我能赢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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