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不愿意负责


  盛怀安靠着门,薄唇中发出暧昧邀请。

  面对信息量巨大的一句话,杨知月只问一个问题:“……姣姣是谁?”

  “是你。”盛怀安笑道,“人人都叫你夫人,那在下必要改一改才好。”

  定定地凝视着杨知月,他放低语调,嗓子沙哑地叹喂道:

  “皎皎明月,我心昭昭,若是两地不相闻,愿君共赏一轮月。”

  试问,当一个大美人用调情的态度对你念诗时,谁能控制住自己?

  反正杨知月不能,她当时就被冲昏了头,三步并两步上前,用手勾住盛怀安的腰带,拉着便往床上带。

  盛怀安低笑一声,将人从背后抱住,“我的好姣姣,不必如此心急,长夜漫漫……”

  未点烛火的东厢房内,清冷的月光撒在床上,两具身体融为一团。

  杨知月身体颤抖,双手搂着盛怀安,轻柔的吻从侧颈一路向上,细密得宛如一张蜘蛛网,最终落在唇齿之间。

  她的手指插在盛怀安的黑发中,脖颈如同濒死的天鹅,努力向上扬起,细弱的喘息从红唇中吐出。

  等到亲吻结束,盛怀安双眸泛着水雾,嘴唇红润,每根头发丝都写满餍足,活似刚刚吸完精气的狐狸精。

  杨知月轻刮下他的鼻尖,盛怀安抓住她的纤纤玉手放在唇边轻吻:“皎皎……”

  “嗯……”杨知月漫不经心地回应,手指在他脸颊漫起的绯红上流连。

  “在下唯愿如兄长与嫂嫂那般,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杨知月神情空白了一瞬,静了三秒钟,才彻底搞懂对方的意思。

  她倏地掀翻盛怀安,从床上一跃而下,“你什么意思?我以为你只是想要爽一爽。”

  她可从没想过对盛怀安负责,两人是名义上的夫妻,情感上的陌生人,她可以和对方发生“近距离关系”,但其它……

  免谈!

  “爽一爽?皎皎当在下是何人?”跌坐在床上的盛怀安瞠目结舌,“在下是对自己的妻子邀爱!”

  在他看来,杨知月主动邀请他,应当是早对他动心,而自己也在理清心意的当天进行回应,这是一个圆满的故事结果,怎么会——

  “……你不爱我吗?”

  闻言,杨知月情不自禁地打个寒颤,“呃……有点恶心。”

  她的声音很小,但盛怀安还是捕捉到,情/欲的绯红从脸颊上褪去,只剩下一片空荡荡的苍白。

  好、好漂亮……看着他那脆弱到惹人摧折的脸蛋,杨知月咽了口吐沫,厚着脸皮又摸回床边。

  她侧身坐在盛怀安旁边,抓住他纤长到锋利的手指,轻轻吻了一下。

  盛怀安眼中燃起希望,她还在哄自己,说明刚才的话一定不是真心——

  “我们可以共赴云雨,只要你不提什么负责的事情。”杨知月哑着嗓子诱惑道,“我保证那一定会非常快乐的。”

  盛怀安彻底失去表情。

  良久,他化被动为主动,扳着杨知月的下巴,强迫她仰视自己。

  这么近的距离,那张娇俏的容颜清晰映照在眼底,眼角翘起的弧度,眼底暗沉的阴影,唇角那块结痂的小伤口,每一寸都无所遁形。

  刹那,盛怀安的心像被一把大手死死攥住,从心底涌出的恶意也化作一句轻飘飘——

  “我难道是你买回家的男妓,只配和你发展身体上的关系?”

  话落,盛怀安松手,起身拎起落在地上的外披,抬腿离开。

  杨知月没有追,她静静坐在黑夜中,半晌,长吁一声。

  正所谓情场失意,职场得意,豆腐坊重新开张的第二天,生意好得一塌糊涂。

  下午三点不到便断了货,杨知月也得以从点豆腐的地狱中脱身。

  是时候另起灶台,搞一出真正的生产基地,最好是前店后厂的模式。

  不过……在这之前,要将点豆腐的任务交给新的负责人。

  杨知月回想这段时间跟长工们的接触,又询问周库的意见,最后敲定了一位长工——冯凯。

  天大的馅饼落在头顶,直接将他砸晕!

  他只是小小长工怎敢奢望主家如此厚重的托付?

  “不,这可使不得啊!”

  杨知月一意孤行,她考察过冯凯,为人稳重踏实,做事精明能干,最重要的是在昨日的暴动中发挥了极大的作用,这足以说明此人对她的忠心。

  忠心之人多少能够一试!

  杨知月将长工们召集起来,郑重地宣布冯凯的新身份。

  “从今天起,他便是豆腐坊的负责人!”

  长工们嫉妒得偷偷咬小手绢,可也同样意识到,作坊真要开始扩建了!

  扩建的第一步,买一块新地皮建造工厂。

  怀荒有很多荒废的地方,地皮要多少有多少,可杨知月要求高,既要位置好,又要地方大,花了好几天也未寻到满意之地。

  杨知月垂头丧气地回家,刚开门便和盛怀安撞个满怀。

  自那晚不欢而散,不知巧合还是故意躲避,两人一直未得碰面的机会。

  两人对视一眼,又一致地移开,气氛尴尬让人直抓脚趾。

  半晌,盛怀安慢吞吞将一块叠成四块的纸张递给杨知月,“我在县衙大街尽头买了十亩地,位置不好,但出行方便,完全够你折腾的。”

  杨知月瞥眼地契,转头将目光定在盛怀安身上:“……你不生气了?”

  “生气?”盛怀安双臂抱胸,这是极具防御意味的姿态,“在下怎敢与你生气?”

  杨知月失语。这事算起来是个糊涂账,若非盛怀安主动邀请,她也不会越界。

  哎,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你若是生气,我近日便搬出去住,不碍你的眼。”

  闻言,盛怀安愈发恼怒,眸底甚至泛起水光,“在你看来,我连一个女人都搁不下吗?”

  气急了,他连常用的口癖都顾不得。

  说罢,不得杨知月反应便将地契塞进对方手里,“随便你使用,反正是不值钱的东西。”

  第二天,天气还未曾大亮,杨知月偷偷起床离开,打算悄悄瞅眼盛怀安的那块地。

  沿着县里唯一一条大街往前走,走到最前方。

  荒野的尽头是更大的荒野,东风吹过白雪地,扬起一地雪花,远处地平线泛起白光,铂金色阳光从头顶横跨天穹。

  第一眼杨知月便相中了这块地方,地面平整开阔,大有可为。

  于是,她又厚着脸去找盛怀安商量。

  这回,翻阅过大量追求资料的盛怀安冷静下来,不再阴阳怪气,“你若喜欢便尽管使用,总归是给你买的。”

  杨知月只笑了笑,没敢进一步发言。

  盛怀安似笑非笑地看眼她,“胆小鬼……”

  很快,地契便过户到杨知月名下,工程也得以正式开始。

  她让周库去买砖头,周库却告诉她,怀荒没有砖瓦匠,本地人只会盖夯土房。

  杨知月:“……那便去请外地的砖瓦匠!”

  在她计划中,这个厂房要使用很多年,杨知月不想将就。

  怎奈瓦匠在边关六镇是高端职业,不太好寻,一连几日都没有消息。

  周库一看这么下去不行啊,连忙让王定去找王青,王青便驱车从武川请来一位名叫陈书的瓦匠。

  路上,王青还特意嘱咐,“我请你是去给夫人帮忙,只要她开口吩咐,你答应就行,若有困难跟我讲。”

  陈书表面上恭恭敬敬,实际上心底早打定主意。

  听说怀荒那位杨夫人颇有资产,又有大家族的公子哥上下跑腿,想来出手肯定阔气。

  于是,见到杨知月的第一面,他便对方狮子大张口,“一百两!”

  杨知月:“……我是造金砖吗?”

  作为方圆百里唯一的砖瓦匠,还是被特意请来的人,陈书说话很硬气:

  “盖得起就盖,盖不起就滚!”

  “老子不伺候穷人!”

  ……嘿,她这暴脾气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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