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无可奈何


  永宁公主在惊愕中结束第一次出游。

  等回到宫中,皇后焦急难耐地招来她问话。

  “今日宴会可好?可有人为难你?”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京城贵女的臭德行,眼睛长在头顶、心比那天还要高!

  自己当初里里外外受了多少夹板气,想到娇养的小姑娘也要受同样的委屈,她就忍不住地磨牙。

  永宁公主比她想象地情绪更加高涨。

  “娘娘,姐姐们都好好哦啊。”

  小姑娘凑在她的身旁,手舞足蹈地比划,眼中亮晶晶的、好似闪耀着无尽光芒。

  皇后一愣,旋即软和眉眼,歪着脑袋耐心地听她叙说。

  这种情绪没持续多久,很快便化作质疑,紧接着是不可置信。

  “等等!”声音略有提高,她极其不可置信地追问,“她们比起那位少主,更欣赏镇国公主?”

  永宁点头,“更是恨不得公主多出几个养子,好叫她们各个都分到一个。”

  皇后吐槽:“以为这是分猪吗?人人都得有一块。”

  惊愕过后又是理所当然,从前杨知月在京时便是中贵女追逐的对象,如今风光回归更是被无数人仰慕,这群贵女们推崇至极也是应当。

  安慰是这么说,可心中仍旧酸涩不已,好似误食酸柠檬般,叫她舌根发苦、舌尖发麻。

  永宁公主也瞧出皇后对镇国公主的不喜,沉吟片刻后,转移话题道:

  “我们离开时还闹了个笑话。”

  “哦?”皇后草草应答。

  “理亲王妃家的两个姑娘寻手帕,竟寻到了九千岁头上。”

  “……!”

  把复杂心情丢到身后,皇后立刻抖擞精神,津津有味地八卦起来。

  “跟我仔细讲讲!”

  原来是理亲王妃见宴会快要结束自家姑娘仍旧没跟阿仁搭上话,按捺不住心头焦急,不顾之前传来的警告,贸然出手。

  当然,她也是有分寸的,不至于胡来。

  只是派仆从们抽空在阿仁身旁丢下手绢,再让姑娘们去寻,以此为借口与其独处。

  若是能有感情进展自然不错;若是没有感情进度……那便传出些流言蜚语,逼退那群有意挖墙脚的贵女们。

  按照常理,这事很简单,仆从们也不该出错。

  唯一的问题在于,仆从们的确丢了手绢,也姑娘们也的确去寻,那手绢却在许宫手中。

  当许宫正大光明拿出两张还带女儿家馨香的手帕后,正要开口认下的两个姑娘当即改口,自言并未丢东西,那手帕与两人无关。

  许宫不依不饶,反而特意去寻王妃做见证。

  王妃:“……”

  你个该死的老六!

  王妃能说什么,总不能真让待嫁闺中的女儿跟太监扯上关系。

  讨好许宫是一回事,叫姑娘们染上臭名声是另外一回事!

  王妃大义凛然地反驳,言辞有理有据,然而都是千年的老狐狸都清楚彼此的底细。

  在场明眼人皆看出这是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明面上不笑话理亲王夫妻,私底下确实没少传递似笑非笑的眼神。

  理亲王用尽毕生素养走后宴会结尾,然后便怒气冲冲地闭门谢客。

  听完全过程,皇后看好戏的神色淡了。

  “理亲王丢脸不要脸,他们家那俩姑娘怕是要倒了大霉。”

  “……为什么?”永宁不明白,“这是九千岁恶意找茬呀,跟那两位姐姐有什么关系?”

  皇后不太忍心戳破小姑娘心中的巴比伦塔,可有些事情她必须要说。

  如果现在不说,等永宁自己吃了亏,那便为时晚矣,甚至会搭上一生。

  “她们错就错在出现在那个场合。”皇后语气很平,毫无起伏,“世人不会关心大人物的博弈,只会关心男女裤兜里那点不清不楚的玩意。”

  “比起捧人上神位,他们更喜欢看神女坠落,染上污泥,然后再也干净不了。”

  永宁隐约明白了些什么。

  她小心翼翼说:“就算此事与她们无关,坊间传言也不会放过姐姐们。理亲王夫妇刚开始可能容忍,可女儿家的清誉被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就好像一次次掀开他们遮羞的帷幔。”

  “止不住民间的舆论,那么便解决带来舆论之人。”皇后补完后半句。

  话音未落,永宁公主就抖了下。

  “好、好可怕!”

  “所以,你绝对不能让自己落到那个地步!”皇后眉眼很冷,语气更冷,“你父皇待你还不如理亲王夫妇,母后在小事上能保你,大事之上亦是自身难保。”

  “越是无枝可依,越要懂得自顾其身!”

  随着话音落下,殿内的温度似乎一下降低。

  不,永宁默默反驳,不是屋内温度降低,而是刚热起来的心又一次冷掉。

  她只看得到贵女们风风光光的一面,却看不到藏在背后的危险和冰冷。

  有如镇国公主般连父皇都要忌讳的女性,也在死在不知名之地的女性。

  这一刻她忽然明了贵女们对西境的向往。

  她们不是向往镇国公主,而是向往她可以带来的安全感。

  在那里,她们掌握权利、掌握自身,无需做家族的牺牲,无需因流言蜚语被抛弃。

  这是在京城、在任何士族家庭永远带不来的安全感。

  甚至于……皇室也带不来相同等级的安全感。

  眸底有一瞬迷惘,随即换成笃定,宛如看到桌上杯子的毛笔,跃跃欲试地摩爪子。

  “母后,你觉得我能跟那位少主定亲吗?”

  皇后:“……”

  她伸手摸摸姑娘的额头,疑惑询问:

  “你也没发烧,怎么说起了胡话?”

  这是三方势力角斗的大事!

  由不得一个无实权的公主,更由不得任何一方做主。

  永宁冷静解释:

  “那位少主是个好人,见我年纪小、又是第一次出席,处处关照我。镇国公主待人又那么好,我早晚要有驸马,选他总比其它没有权势又自大的男性好。”

  以后世的眼光看,八岁的小姑娘掰着手指盘算婚事很可笑也很恐怖,放在这个时代虽然有点早,却也算正常情况。

  皇后也很看好阿仁,奈何……

  “就因为他是好人,这桩婚事才轮不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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