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6.魂古二族的小动作
云岚宗外。
云岚宗至加玛帝国乌坦城的直线上。
两道模糊的人影，一前一后。
前者为高空直行。
披着一席黑袍。
每一步踏出，都会短暂的消失，而后瞬间出现在数千米开外的一处落脚点上，然后再次一步踏出，再度短暂的消失，重复以上的动作。
在这片没有强者庇佑的土地上，无论是谁，看见这道转瞬即逝的黑影，都会认为是自己的眼花了，即便是斗皇，惊疑不定的放开自己的感知力，也不会察觉到半点的不对劲。
境界的差距，可谓是一步一重天。
斗宗打斗皇，一个眼神就能秒。
就算是云山那个伪斗宗，打当初尚且是斗皇级别的美杜莎女王，依旧是几巴掌几脚下去就打完收工的事，所以，想窥伺一位斗宗的行踪，要么就是斗宗或斗宗以上的修炼者，要么就是身具大背景的斗皇，因为这些身具大背景的斗皇往往能掌握一些高级的秘法。
而后面的那道身影，同样像是个鬼。
走在地面上，一步踏出，亦如同缩地成寸一样，连残影都不会留下，就瞬间出现在了几千米外。
前面的那道身影，披着黑袍，周身气息阴冷无比，只是放眼一望，似乎就能听见其身体周围传来的哀嚎声，似乎有无尽的冤魂在其中挣扎。
后面的这道身影，身穿白色风衣，周身气息虽然平和，但隐约间，充斥着一股强烈的缥缈之意，好似云烟，即将在下一秒就翩然离去，所以，看上去不像是前一位的厉鬼模样，反倒是像极了那些女鬼，抱着怨气前来复仇。
总而言之，这俩人看上去都不是什么好玩意。
当然，事实也的确如此。
这名魂殿使者不是什么好玩意。
抽魂炼魄，他也亲手操作过，如果不是因为他的手段太过粗糙，在这方面也没表现出什么天赋，他也不会被扔到西北大陆这个贫瘠之地做个土霸王。
陆渊更不是什么好玩意。
好在，他自己也知道这点。
所以，当他跟踪这名魂殿使者时，他的心里没有任何奇妙的负罪感，即便这名魂殿使者即将为他的计划而赴死，甚至是被他亲手当着古薰儿的面斩杀……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残酷。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都是在互相利用，只是他的手段更高明而已。
而在同一时间……
远在乌坦城里……
在萧家居住的萧薰儿，却蓦然感到了一阵的心悸，下意识内视了一眼体内略有些反常的金帝焚天炎，微微皱眉。
不过，她倒是没想到“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这一点，她只是下意识的把这种反常的波动归结在了心情上，然后又把这种心情归结在了陆渊和萧炎的身上。
萧战？
抱歉，那不重要。
只是个“看守宝藏”的人。
不值得她刻意关注。
但这个“看守宝藏”的人却把那块陀舍古帝玉不知道放到哪里了，这才是她较为忧虑的点。
值得一提的是，萧炎已经恢复了天赋。
而且，还被一位炼药师收徒。
虽然还不知道这位炼药师是谁……
但是，斗之气四段的萧炎已经开始了炼药，并拿出一种前所未见的丹药，作为那位神秘的炼药师给萧家的礼物，也是给萧家的一条财路。
如此一来，萧炎的地位水涨船高。
谈不上一日便登临巅峰。
但是，再也无人敢轻视其。
无论是萧战还是萧家大长老，包括萧家的二长老和三长老，对于这位神秘炼药师的举动，都很清楚里面究竟包含了多少种的意思。
这不仅仅是条财路。
还是震慑，以及告诫。
告诫他们，萧炎确实是一位炼药师的弟子，并不是那位纳兰嫣然的师兄随口说出来的安慰之言，并不打算兑现。
其次，告诫他们，萧炎已经恢复了原本的天赋，外加上炼药学徒的身份，不能再像以往一样对待萧炎，最起码在修炼资源方面的供给要充足。
再然后，就是露一手肌肉。
表明我不是什么“三流”的炼药师。
随手拿出来一种丹药，便是极品。
而且，还是一枚聚气散。
聚气散本就是四品丹药，最起码也是四品炼药师才能炼制出来的，而四品炼药师虽然和六品炼药师古河无法媲美，但在加玛帝国里，也算是能横着走的炼药大师了！
再说了，谁也不敢保证，这就是一名四品炼药师！
萧战和萧家的几位长老很清楚，无论是四品炼药师还是五品六品，都没有什么义务对他们证明自己的品级，他们也没有资格要求一位四品及四品以上的炼药师用丹药证明自身的水准。
这就像是六品炼药师古河，没必要用四品的聚气散证明自己的品级一样，只需稍加出手，便是一般人无法达到的巅峰。
不过，这枚四品的聚气散一出，也算是给萧战吃了颗定心丸。
不好说上限。
最起码下限肯定是四品。
换个角度看，有保障了。
其实这就可以了。
外加上萧炎已经恢复了天赋，短短一天便突破到了斗之气四段，和之前的斗之气三段相比，虽然提升的总量依旧不够看，但以萧炎的天赋，顶多一个月，就能追平当前萧家年青一代的平均境界，也就是斗之气八九段左右。
再说了，有一位四品或四品往上的炼药师给萧炎当师父，就算是用丹药堆，萧炎的境界也不会太低！
陆渊在萧家落脚了一天半。
可以说，这一天半，彻底改变了萧家整体的命运。
比如说：药老再也不需要借着萧炎的身体扮演一位神秘的炼丹师，帮着萧炎挽回萧家的局势了。
萧炎也不需要找那么多的借口。
更不需要穿那么多层的马甲。
大家都方便了不少。
唯一不方便的，只有萧薰儿。
得知自己先前的付出全是“自娱自乐”之后的萧炎，对萧薰儿谈不上恨，但也没有了任何感情，即便知道是药老在这三年里吸收了他的斗气，萧薰儿不是罪魁祸首，也一直拒见萧薰儿。
萧薰儿也想过办法。
比如说，制造一些偶遇之类的。
但是，萧炎上辈子见过的事儿多了！
没当过舔狗，还没见过舔狗吗？
没当过女神，还不懂“我先睡了”的含义吗？
想拒绝的人，总能扯出千万种理由拒绝你，而想搭理的人，哪怕忙里偷闲，也总能挤出点时间搭理你。
所以说，萧薰儿这两天想出的偶遇方法全部失效，哪怕是和萧炎刻意搭话，也会被萧炎直接无视掉。
如此一来，即便萧薰儿注意到了萧战身上的陀舍古帝玉消失，也知道了萧战是把这块玉送给了萧炎，但是，萧炎如何处理这块玉，她可就不知道了。
有可能是送给了那个名叫“陆渊”的云岚宗弟子。
当然。
陆渊是不是“云岚宗弟子”还待另论。
十五岁的斗皇，实在是违反常识。
十五岁的斗皇出自云岚宗，一个在西北大陆都算不上一流的宗门，这不仅仅是在违反常识，还是在侮辱她的智商。
不过，陆渊的具体身份还在调查中。
当务之急，是陀舍古帝玉的下落。
如果是被陆渊拿走，倒好说了。
不管陆渊背后站着的是谁，她背后的古族都不会放过这个能以合适的借口夺取陀舍古帝玉的机会，毕竟，她的父亲曾和萧家曾祖定下过约定，要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维护萧族，保证萧族能繁衍下去。
其中，自然包含了萧家的财产方面。
萧族在财产方面可谓是元气大伤。
一些高端的功法斗技全都没了。
甚至因为魂族的围杀，萧族不得不采取分兵政策，虽然给古族带来了相当大的保护压力，但是，确实有像乌坦城萧家这种漏网之鱼逃了出来。
毕竟，当年的追杀力度太强了！
萧家先祖萧玄，已是半只脚踏入斗帝！
就算是放到现在，和魂天帝以及古元打成平手，依旧不是什么问题，要不是古族和萧族当年有约，古族说不定也要落井下石一番。
没办法。
这种潜力股，有机会一定要扼杀。
所以，当时不仅仅是魂族出手了，除了古族之外的其余五族，也都或多或少的出手了，亦或是从各个方面，打压一下萧族的产业链，然后顺带着将其吞并。
古族再强，也扛不住其余六族。
尤其是还有魂族这个死对头在其中。
因此，就算是萧薰儿找到了萧家，也找到了那块陀舍古帝玉，但是，如果萧家不是自愿把这块玉送给古薰儿或古族，用任何手段夺取这块玉，都会造成一些不可估量的后果。
别以为强者都是打打杀杀。
邓布利多还会用血契限制格林德沃呢！
萧玄限制一下古族，很正常。
但具体限制了什么，除了和萧玄沟通的古元之外，无人知晓。
反正，看古元的态度，限制应该很重。
毕竟在成人的世界里，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一诺轻生死之事，要么是生死之交，要么是世交，没有这种密切的关系，在一个超凡世界里谈信义，就是在拿着一块肉和饿急眼的老虎谈判“我把这块肉给你，你别吃我”一样的可笑。
因为对于老虎而言，我把你吃了，你的肉一样是我的……
值得一提。
陆渊回云岚宗，花了两天左右的时间。
倒不是说陆渊不能瞬间回云岚宗。
早在五年前他离开云岚宗时，他就把几枚空间印记留在了云岚宗里，只需要一个念头，立刻就能回到云岚宗。
但是，在不启动时，这几枚空间印记不会散发波动，只要一启动，这种波动必然会惊扰倒魂殿使者与云山。
云山是否会站在他这一边不重要。
但是，如果打草惊蛇，可就很不妙了。
再说了，他就是要做“诱饵”钓鱼。
在刀尖上行走，一丝一毫都不敢轻心。
如果失去了他这枚“诱饵”，魂殿这条大鱼能否被钓上来，可就不确定了，如果魂殿这条大鱼无法被钓上来，古族这名渔夫也不会出手，魂族这名养鱼的养殖户自然也不会和古族打起来。
一切的准备似乎都失去了作用。
可是……
到了那时……
萧炎还在！
这就是最大的不稳定！
因为萧炎的金手指就是药老！
而药老又与魂殿有仇！
准确的说，魂殿排第三。
韩枫是第一，慕骨老人是第二。
当然，计较这个排名没啥用，作为主角金手指的药老，尤其是作为主角的萧炎还不是个白眼狼，在成长起来后，报复魂殿简直是理所应当的。
换做是陆渊，也会做出同样的举动。
到了那时，剧情就会按照原著发展。
云岚宗被灭。
云韵和纳兰嫣然成为花宗弟子。
虽然这个结局也算不错，但是，作为在云岚宗成长起来的一名云岚宗弟子，陆渊却觉得，这个结果还可以更好。
最起码，云韵和纳兰嫣然都不会因为云岚宗的消失而伤心，也不会因为云岚宗的消失而颠簸流离……
当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在于他本就不喜欢魂殿。
他从不在意自己的声望。
除非他需要“声望”这件工具。
如果情况必要的话，他也会选择抽魂炼魄获取自己想知道的信息，尽管这种手段很残忍，比单纯的从物理方面灭杀一个敌人更为残忍，但是，既然是敌人，既然是一个嘴巴很硬的敌人，那就不能再希冀他心慈手软了！
也许，拷问差的那一分钟，就能让一件可以及时赶到并挽回的事，彻底步入不可逆转的环节。
极速者必慢一步的玄学说法，他可不想尝试。
但是，像魂殿这种“有事没事抓个高手抽魂炼魄，然后像个具有收藏癖和强迫症的小孩一样，威胁这些高手卖命”的做法，属实是超出了一个正常人的忍耐极限，也超过了他的心理底线。
他的心理底线很简单。
需要，就去做。
但只要满足标准，就不强求。
而魂殿这种做法无疑是“量大管饱”……
别管需不需要……
有备无患总是对的……
倒不能说这种想法是错的。
超凡世界，没有对错可言。
谁拳头大，谁就是对的。
只不过，在非嫡系身份的基础上，在魂族手底下发展的风险无疑很大，只需要稍稍有点天赋，就容易被这些收集癖的小孩收集起来。
尤其是后期魂天帝还玩了波血祭。
别说是像云岚宗这种“工具人”了，就算是股东，最后的最后，不也是为了魂天帝连命都没了吗？
不过，陆渊倒也理解魂天帝。
换做是他，也会做出同样的决定。
就当时的状况而言，一但魂天帝死在了萧炎的手下，魂族必将会如同当年的萧族一样被大肆清剿，而且，再也没有一个像当初古族照顾萧族的盟友，在魂天帝死后，在一位斗帝的手下照顾魂族。
魂天帝死，魂族被灭，是必然的结果！
既然如此，那还不如血祭，哪怕整个魂族都死光了，只要魂天帝能赢，魂族的牺牲就是值得的。
毕竟……
如今的概念是……
族群的利益大于个人的利益！
族群的一切大于个人的一切！
在种族灭亡与拼死一搏中，最坏的结果都是全族完蛋，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去搏一搏那个翻盘的概率呢？
况且，当时萧炎还未成帝。
对魂族而言，打个时间差，很正常。
而且，胜算很大。
当然，他们不知道上一个说出“八十万对六十万优势在我”的人是什么下场，要不然他们绝不会往这方面想。
不过，结果还是一样的。
似乎每一个“优势在我”的人最终的结果都是翻车了。
李信打楚国时，是这么想的。
项羽打刘邦时，是这么想的。
袁绍打曹操时，也是这么想的。
孙权打张辽时，还是这么想的。
这就很尴尬……
所以说……
既然我怎么选都是错的……
我为什么要继续给你当狗？
尤其是我还是一名穿越者。
和这个世界的主角本就有老乡的关系。
外加这个老乡又不是一只白眼狼。
闭着眼睛都知道该怎么选好吧？
别说什么“主角不是主角”的傻话。
如果害怕一个所谓的“主角”，甚至因为自己的私心而去扼杀这名“主角”，尤其还是一名穿越者的主角，那么，本就是屠龙出身的陆渊，和当初被陆渊斩杀的那条恶龙唐三有什么区别？
强者恒强，抽刀向更强者。
弱者更弱，挥刀向更弱者。
陆渊没兴趣做恶龙。
他只是想教训一下魂族这种熊孩子。
既然都是毁灭……
既然能容忍魂族毁灭在萧炎手里，为什么就不能容忍魂族提前毁灭在他陆渊的手里呢？
什么？
你说做不到？
那还不苟着发育，在等什么？
可惜……
“留给我的时间，至多只有三年了。”
“越往后修炼，我需要参考的修炼功法就越多，而且，每一种功法的等级也渐渐的有了最低标准。”
“毕竟，很多写在黄阶功法里要点在天阶的修炼功法里，只是顺口一提，天阶功法里的要点会更多，立意也会更高，带给天书的增幅也会越强。”
“天书的增幅越强，我能取其精华去其糟粕的效果就越好，天书的等级上限也会越来越高。”
“这是一个正比例的递增关系。”
“反之，天书的上限就没法继续提升。”
“可是，三年的时间，纵使天下功法皆入我彀中，天书的上限，顶多就是能被我拉升到斗圣的层次，而一名十八岁的斗圣，在魂族面前依旧是一个稍稍大了点的蝼蚁，只不过，这种蝼蚁具备极强的研究价值与征服价值，魂族必定会不惜一切代价，研究出究竟是什么因素导致我十八岁成为斗圣。”
“到了那时，萧炎还未成长起来。”
“原著里，三年后的萧炎还不是斗王。”
“药尘就算是全盛状态，也只是斗尊。”
“斗圣级别的交战一但开始，就会像当年药尘和慕骨老人交手一样，哪怕药尘受了暗算只剩下不到百分之一的实力，依旧可以和未入转的斗尊慕骨老人打成平手，甚至还能略胜一筹。”
“所以，药尘就算是去了，大概率也会被一眼秒杀，斗圣连手都不用动，就能让药尘跪在地上唱征服。”
“我确实可以召唤未来身……”
“嗯，也许是过去身。”
“但这种方法并不稳妥。”
“如果我是他的未来，那只能说明我是千千万万个未来之一，这条路走不通，换条路再走便是，但是，作为未来的我死了可就是真的死了！”
“因此，与其被迫暴露，还不如我兴风作浪一次，只是不知道，这一次我会不会再粘上什么桃花运……”
陆渊不断进行着空间穿梭。
略做感慨，叹了口气。
低声念了几句话，再度消失。
只有风，听见了这几句话……
“太虚古龙族，紫妍。”
“青鳞，极尽升华，可控九幽地冥蟒。”
“小医仙，万毒之体，割草神器。”
“凤清儿，天妖凰族。”
“也许，能见到清衍静也说不定……”
“毕竟，这个世界还有上层……”
“以我对空间规则的感悟，在斗圣层次应该就能做到萧炎在斗帝层次对空间之力的运转级别，撕开空间强行降临，应该算不上太难……”
“古族魂族交战，打出真火。”
“然后，引得上界天骄下界。”
“我以下界天骄之身份，于上界无声无息的开展计划，并以上界天骄的身份，联合多位上界天骄和这些天骄背后的势力，作为降维打击古族与魂族的底牌，虽然这种招数是玉石俱焚的招数，但是，有命运之眼在手的我，完全可以根据当时的状况，无限推演接下来事情的发展方向。”
“也许，一个选择会有一万种方向。”
“但是，我可以无限制的模拟。”
“这就相当于，只有一种方向，是引向最后结果的方向！”
“命运，命运……”
“命，是要运的。”
“没有人的命是始终停滞的。”
“就像是时间，不断的在往前走。”
“即便是我，亦是如此。”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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