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9章 谁中计还不一定呢
顾飞听到古月儿的话,连忙从窗口退了回来。
而古月儿则身影一闪就来到了室外。
她一个人守护着在城主府所有办公的官员。
这同样也是这次敌人最重要的目标之一。
他们以为城主府里面的顾飞真带着古月儿去了游峰谷,所以当他们来到城主府门口时。
几乎不掩饰行踪就直接从外面巷道走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
几乎同时,叶秋的手下也匆匆跟着叶秋子汇报。
“老大,城南悦来客栈有异动!那三个外乡人半个时辰前离开客栈,往城西方向去了!”
叶秋闻言眼神一凝:“城西?那里是……”
“平民区,水井密集。”
叶秋闻言,浑身一震,这帮混蛋还真的想要毒害这么多无辜的百姓和将士。
“通知下去,凡是靠近水源的地方的人,任何人不听劝告直接格杀勿论!”
而此时,城西某条僻静小巷中。
三个身影如鬼魅般在巷中穿梭。
为首的是个矮胖老者,满脸堆笑,正是碧蟾子。
他手中提着一个不起眼的竹篮,篮内隐隐有咕咕的蟾鸣声。
身后两人,一瘦高如竹竿,面色青黑,是枯骨老鬼。
另一老妪佝偻着背,拄着蛇头拐杖,正是蛇婆婆。
“大长老,我方才似乎有预感到有人窥探我们。”枯骨老鬼低声道。
蛇婆婆拐杖一顿,闭目感应片刻,并没有感应到任何动静,睁开眼时眼中闪过一丝阴鸷:“枯骨别总是疑神疑鬼的!”
碧蟾子笑眯眯道:“无妨,咱们只是来看看,又没动手。”
“小心为上。”蛇婆婆沉声道,“幽冥师弟已在游峰峪布置好了毒阵,咱们的任务是在城中几处重要的水源下迷神散。
能不动手便不动手。
待三日后毒性发作,守军战力大减,暗影双煞便可趁虚而入,直取北恒所有官员的首级。”
古月儿听着有些奇怪,他们到了城主府门前,竟然没有选择进来。
而是想要先下毒......果然阴险至极。
不过听到他们只管下毒,而杀人交给那两个暗影双煞,古月儿就有些意外了。
难不成这两个人是隐藏在他们后面的真正的高手不成?
“倒是谨慎。”古月儿心道,“下毒在先,待全城混乱、守军中毒无力时,再由那两人出手刺杀。
如此,即便刺杀失败,五毒教也可从容脱身,将罪名全推给靖王的人。”
她目光扫过巷中三人,见蛇婆婆正指向远处一口公用水井“那口井在市口中心,每日取水者应该不少,咱们从此处先下手,定然事半功倍。”
“而且这里离城主府也是最近的。
碧蟾子师弟全靠你了。”
碧蟾子闻言,笑眯眯地从竹篮中取出一只通体碧绿的小蟾蜍。
那蟾蜍不过指甲盖大小,背上却有七颗金斑,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光泽。
“七斑碧蟾的毒液,混入水中无色无味,饮者三日后才会发作。”
碧蟾子得意道,“届时全城守军四肢无力,神智昏沉,暗影双煞便他们可如入无人之境。”
蛇婆婆点头:“速去速回,莫要惊动旁人。”
碧蟾子正要动作,枯骨老鬼忽然低喝:“且慢!”
他抬头望向四周,青黑的脸上闪过一丝疑虑:“我总觉得……有人在窥探我们。”
蛇婆婆皱眉:“你已说了三次。若真有人,老身岂会感应不到?”
“大长老,小心驶得万年船。”枯骨老鬼沉声道。“
顾飞和古月儿都是狡猾之辈,万一他们并未去游峰峪,而是留在城中……可就不妙了,你也知道的,我怀里的那小家伙对一些气息是很敏感的。”
碧蟾子闻言,动作也迟疑起来。
蛇婆婆沉吟片刻,拐杖一顿:“罢了,既然你如此担心,那便换一种法子。”
她从怀中取出一只乌木小瓶,拔开塞子,倒出些许白色粉末。
那粉末极细,在夕阳下几乎看不见。
“这是无影散,遇水即化,同样无色无味,但毒性发作只需一日。”
蛇婆婆阴恻恻道,“我们不必靠近水井,装着路过即可,只需将粉末撒在井沿上。
有人取水时,水桶碰触井沿,粉末自会落入水中。”
碧蟾子眼睛一亮:“大长老此法更隐秘!”
三人悄然靠近水井,装着路过的样子,其实路过的时候,蛇婆婆手掌微微一翻,便准确的在井沿四周撒下白色粉末,动作极快。
做完这一切,蛇婆婆低声道:“撤!去下一处!”
三条黑影如鬼魅般消失在巷子深处。
古月儿神识锁定他们几人并未追击。
待三人走远,轻飘飘落在地上,走到井边,指尖捻起些许残留的白色粉末,放在鼻尖轻嗅。
一股极淡的腥甜气息。
古月儿眼神冰冷,“五毒教为了报仇,竟不惜对全城百姓下此毒手,此毒一旦发作,轻者瘫软无力,重者神智错乱,若无人救治,三五日内必死。”
她手掌挥动了几下,然后就看到水井四周如同起了卷风一样,将这些毒粉末,全部卷了起来,
古月儿又一掌送出,这些粉末爆燃成了一团火。
确认再无残留。
做完这些,古月儿身形一闪,便继续跟踪了下去。
......
游峰峪。
日头西斜,将两侧陡峭的山壁染上一层血色。
潘东勒马立于峪口三里外,手持望远镜,眯眼望着前方那条蜿蜒深入的狭道。
怀中的净毒玉温润如常,没有发热,也没有发光。
但潘东心中那股不安感却越来越强烈。
太静了。
整个游峰峪静得诡异,连一声鸟鸣都听不到。这种死寂,不像自然山林该有的样子。
“将军,已过申时。”
副将策马上前,低声道,“按约定,酉时便是会面之期,那琼州的杜文渊……你说他会不会不来了?”
潘东没有回答,目光在两侧山壁上缓缓扫过。
山石嶙峋,灌木丛生,正是设伏的绝佳地形。他仿佛能感觉到,在那一片片阴影中,有无数双眼睛正盯着他们这五百人。
“传令下去。”潘东沉声道,“全军戒备,弓弩上弦。
派两队斥候,前出一里探查,但有异常,立即回报。”
“是!”
命令很快传达。
两队四名斥候翻身下马,如狸猫般悄无声息地潜入峪道,身形很快消失在拐角处。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
日头又偏西了几分,距离酉时只剩半个时辰。
派出的斥候却如泥牛入海,杳无音信。
潘东脸色渐沉。
按规矩,斥候每半炷香就该回来汇报。
如今已过两炷香时间,两个斥候竟无一人返回。
“将军,情况不对。”副将的声音有些发紧,“要不要再派人……”
话音未落,怀中的净毒玉忽然微微发热!
潘东脸色一变,猛地抬手:“全军后撤!快!”
命令刚下,异变突生!
“轰——!”
峪口深处传来一声声罐子被摔破的闷响!
紧接着,一股黄绿色的浓烟从峪道中喷涌而出,如潮水般向峪口蔓延!
那烟浓得化不开,腥臭扑鼻,所过之处,草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焦黑!
“毒烟!”有士兵惊呼。
“快后撤!大家都用湿巾掩住口鼻!”
潘东厉喝,同时从怀中取出湿布,那是出发前古月儿特意交代准备的浸过解毒药水湿巾。
五百精骑训练有素,没见到丝毫的慌乱,立即调转马头,向后疾撤。
但毒烟蔓延的速度超乎想象!
转眼间,最前方的数十骑已被黄烟吞没!
“啊——!”
凄厉的惨叫声从烟中传来!
只见那些战马忽然发狂,人立而起,将背上的士兵掀翻在地。
他们自己倒是保护的好好的,但是忘记马匹同样是可以被毒倒的。
落地的士兵刚爬起身,便剧烈咳嗽起来,口鼻中溢出黑血,显然是已经中了剧毒!
“救人!”潘东目眦欲裂,就要策马冲入毒烟。
“将军不可!”副将死死拉住他的缰绳,“这毒太猛!进去就是送死!”
几乎同时,怀中的那块勘验有毒的玉佩,突然发光滚烫了起来,证明这毒性之强,远超自己等人的想象。
他咬牙吼道:“撤!全部后撤三里!”
命令声中,士兵们拼命后撤。
待全军撤至三里外安全地带,清点人数,已有三十余人中毒,其中有几人已经中毒昏厥了过去。
“快给他们服用国师配置的解毒散。”
潘东看着地上痛苦呻吟的士兵,大声的喝道。
这敌人面都还未见,自己的兵就被伤了几十个,这让潘东被气的半死,这回去该如何跟侯爷交代。
然而这还只是开始。
“将军!快看!”一名士兵忽然指向山壁。
潘东抬头,只见两侧山壁上,不知何时已站满了黑衣人!
那些人皆着玄甲,手持强弓,箭尖在夕阳下泛着幽蓝的寒光分明是淬了剧毒!
粗略一数,至少有上千人!
副将苦笑道,“看来真的如国师所猜测对样,咱们真的是中计了!”
潘东冷哼一声:“谁中谁的计还不一定呢,全体亮枪!”
“全体亮枪!”
刹那间,金属摩擦声整齐划一地响起!
五百精骑同时从马鞍旁抽出长枪,枪身乌黑发亮,枪管在夕阳下泛着冷冽的寒光!
山壁上的黑衣人明显愣了一下。
他们接到的情报是:顾飞带着五百亲卫赴约,皆是骑兵,而且拥有火枪者极少。
可没人告诉他们,这些人没人手中都有一杆火枪!
然而此时,潘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侯爷和国师早就料到游峰峪必有埋伏,特意让他带上了手底下北恒军最精锐的火枪骑兵。
这五百人,个个都是神射手,每人配发三十发弹药,足以打一场硬仗。
“准备射击!”潘东手里此时也举着一把手枪。
几百名士兵,立即分成左右两排,将枪架在了马背上,或者端在手中,随时准备机动射击。
整个阵型在数息间完成变换,动作整齐得令人心悸。
山壁上的黑衣人大概也是知道北恒枪的厉害。
见状,厉声喝道:“放箭!别让他们有开枪的机会!”
“咻咻咻——!”
毒箭如雨倾泻而下!
但潘东早有准备,厉声喝道:“举盾,开枪还击!!”
士兵们从马鞍另一侧抽出圆盾,那盾并非木制,而是铁皮包覆的轻便钢盾。
盾面呈弧形,毒箭射上,“叮叮当当”被弹开大半。
与此同时。
“砰砰砰砰——!”
震耳欲聋的枪声在山谷间骤然响起!
数百支火枪齐射,硝烟弥漫,弹丸如狂风暴雨般扑向山壁!
“啊——!”
惨叫声瞬间响成一片!
冲在最前的黑衣人如割麦子般倒下!
他们身穿的皮甲在铅弹面前如同纸糊,一穿即透!中弹者非死即重伤,伤口血流如注!
二轮——放!
几乎没有任何间隙,第二轮齐射接踵而至!
刚刚从震惊中回过神的黑衣人又倒下一片!
三轮——放!
北恒的骑兵们,看到两面山头上的敌人打乱,便开始机动射击,专打那些想要逃跑的敌人。
几轮射击下来,不过十息时间。
山壁上已是一片狼藉,尸体横七竖八,鲜血顺着石壁流淌,将岩面染成暗红色。
幸存的黑衣人惊恐地缩回掩体后,再不敢露头。
静。
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硝烟在峪口弥漫,混合着血腥味和焦糊味,形成一股刺鼻的气味。
山壁上的黑衣人似乎彻底被镇住了。
“将、将军……”一个头目模样的人颤声问领头的黑衣人首领,“还、还打吗?”
“打什么,我们只不过是吸引他们注意而已,真正的杀招,还是五毒教的人!”
“撤......!“
黑衣人如同潮水一般迅速退去,留下了一片的狼藉。
此时夜色渐深,山风渐冷。
潘东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离开,他是不可能组织人去两边山谷上追击的。
怀中的玉佩已恢复温润,但那股不安感却如影随形。
他知道,今夜不会平静。
五毒教既然布下此局,绝不会只放一阵毒烟,在弄一些人过来吓唬吓唬自己就罢手的。
真正的杀招,恐怕还在后头。
果然,子时刚过。
峪口深处,忽然传来诡异的“沙沙”声。
那声音初时极轻,如春蚕食叶,但很快便越来越响,越来越密,仿佛有无数虫子在爬行!
“什么声音?”有士兵惊醒,紧张地望向峪口。
潘东也站起身,凝目望去。
月光下,只见峪口毒烟尚未散尽的地面上,不知何时已爬满了密密麻麻的黑色虫子!
那些虫子形似蜈蚣,却比蜈蚣更细更长,通体漆黑,百足如钩,正如同潮水般向他们的阵地涌来!
“是毒虫!”潘东厉喝,“火油!点火!”
士兵们早有准备,立即将携带的火油泼在阵地前沿,火把掷下!
“轰!”
一道火墙腾起,将虫潮暂时阻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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