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看吧，恶事做多了总有一天会来报应的，现在无需她亲自动手，他已经寿数将近了。

只是观智？想到观智她眸光黯淡下来。

梵莲于他如师如父，对他不仅有养育之恩，更有教导之恩，梵莲若是去了他心里定然不好受。

这还不算什么，她只希望梵莲别死得太快，最好是在她离开之后才归西，这样就算他临死前逼观智些什么，她这一个月也不会浪费。

毕竟活人永远斗不过一个死人。

梵莲死前要是真的让他发誓什么的，观智会做的。

……

傍晚，舒缇躺在床上看着月喜今日刚找出来的话本。

她上床得早，晚上用了一碗银耳红枣粥就上榻休息了。

现如今已是亥时。

月喜将燃尽的烛芯剪掉，放下剪刀来到床边，柔声提醒，“主子，您看了一个半时辰的书了，还是休息吧，不然对眼睛不好。”

舒缇手腕卸力，书册落了下来，她将书册递给月喜，“放桌上吧，熄了蜡烛入寝。”

月喜心中一喜，双手接过书册，刚转身，身后帷幔中传来舒缇的声音，“找个人去梵莲那看看情况。”

“是。”

月喜灭了床帏附近的蜡烛，只留窗户附近那一盏影影绰绰的照明，舒缇躺在床上却是没有半分睡意。

这些时日习惯了观智在身边，枕边突然空了，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她睁眼盯着帷幔顶，一刻钟，两刻钟……

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去了。

这一夜舒缇又做噩梦。

可能是日有所思，夜便有所梦吧。她梦见了梵莲离世，他抓着观智的手，让观智将她赶下山，和她断绝所有关系，让他好好待在慈光寺照顾寺里的师兄弟，让他一生困在慈光寺这个牢笼中。

她去拉观智的胳膊，想拽他离开，不想让他被梵莲这邪僧三言两语哄骗在慈光寺。

可不管她如何使劲就是拉不起来他，好似有铁链将他牢牢拴在梵莲床边。

她还在用力，不料观智扬袖一甩，甩开了她的手，她身形不稳连连后退几步，带她稳住身子，就看见他慢慢转头看向她，又是那双无波无澜到没有一丝情感的眸子，平静地望着她，说着最无情的话，“你走吧。”

三个字让舒缇猛然从梦中惊醒。

视线一点点清晰，屋内景象在瞳仁中有了实像，入目是熟悉的帐顶，胸口剧烈的喘息渐渐平复，白皙额头上的冷汗也下去了，她撑着身子坐起来，望着昏暗的房间，摸着身边冰凉的床板，心底缺缺的。

待情绪缓过来，她从床上下来，拿起火折子点了床榻附近的几根蜡烛。

火苗一个个燃起，房间变得明亮，舒缇来到博古架旁，将那搁置了许久的装着安神香的铜匣子拿着来到香炉旁，舀了两勺满满的香料倒进去。

不一会儿的时间缥缈的白烟丝丝缕缕地从上方小洞往上空飘散，最终消散在房间中。

舒缇在香炉前站了会儿，嗅着熟悉得让人心安的檀香味，她才满意地勾了勾嘴角，重新上榻躺下。

有安神香的作用，舒缇很快再次陷入睡眠，这一次她睡得很沉，没有再做噩梦。

她不知道的是一簇火苗从后院星星燃起，火势迅速蔓延开来，将屋子包围住。

等月喜等人从睡梦中呛醒房间里已经一片火海了。

尖叫声此起彼伏地响起，月喜抓起身上的衣服边往身上套边往舒缇的房间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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