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舒缇唇上嫣红的口脂凌乱地黏到观智唇周。

两人呼吸都有些喘，眼中氤氲着水汽。

她细白的指腹轻轻在他唇上来回捻着，额头抵着他的额头，漂亮的杏眼凝视着他，“还想要吗？”

观智喉结上下滚动一圈，从嗓子中低沉发出个音节，“要。”

舒缇笑了，捧着他的脸再次低下了头。

他闭上眼睛，舒缇先是轻轻啄着他的唇角，一步步深入。

观智就像一块无瑕的白玉，在这一刻终于有了别的颜色，这种事他不懂，生疏得像个孩子，舒缇耐心地领着他，带着他深入，带着他沉沦。

这世间纷纷扰扰好像都消失了，两人只有彼此，观智抛却了他心里的清规戒律，舒缇扔掉了身上的千沟万壑，两个相似又不同的人终于正视自己的心底最真实的情绪。

门外传来僧人的说话声，两人主动忽视，更加抱紧对方。

绯红的氅衣在四周散开，给观智冰凉的身子带来温度，她像极了盘在悬崖峭壁上的绿色藤蔓，缠着崖壁，不依不饶。

蜡烛燃烧的噼啪声时时传来，两人呼吸变得困难前终于放开了彼此。

她坐在观智腿上，两条胳膊搭在他肩膀上，她抿了抿有些疼的唇瓣，低声问他，“为什么还待在这里，是你师父罚的还是你自愿的？”

“师父说贫僧认错了才能出去。”观智回答。

观智垂下眼睫想躲避她的目光，舒缇捧着他的下颚加大力道，凉凉的指尖摸着他的眼皮，“告诉我为什么不认错？”

语气中是难以掩饰的欣喜。

在他的心里两人发生的亲密接触不是过错是不是？

他不认为两人的情感是错误的是不是？

观智沉默片刻，在舒缇的注视中幽幽出声，“一切恩爱会，皆由姻缘合，你我之间的姻缘纠葛不是谁的过错，贫僧本就不觉得情爱和佛陀冲突，身如琉璃，内外明澈，净无瑕秽，光明广大，心中有佛陀便不是对佛陀的背叛。”

所以他不觉得自己和舒缇的这份情是对佛陀菩萨的不敬，既然如此他认了错才是打了诳语。

舒缇掌心从他脸上滑下来，垂下脑袋掩饰落下来的晶莹泪珠，可是现在她再也问不出“他远不演绎还俗”的话了。

她也知道他的回答还是一样，因为他的眼睛澄净依旧，他不觉得两人的感情是错，也不觉得继续信仰佛陀是错。

她身子软进他胸膛，脑袋贴着他心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难道你要一直待在这里？”

观智不言，他需要一点时间，一点整理思绪的时间。

她不再纠结这个不快的问题，起身在他下颚亲了一下，她问，“有没有想我？”

观智颔首，他仍然不说话，用肢体语言回答她的询问。

“那天在门外我同舒景月说的话你都听到了是不是？”

几乎是瞬间观智脑海中浮现那天的情景，她说她对他的喜欢和不同都是为了报复舒景月，从始至终她都是在利用他，利用舒景月对他的这份喜欢。

观智眸子垂了下来，这也回答了舒缇的问题。

是，他听见了，一字一句听得清清楚楚。

“你信吗？”舒缇问他，“我那天说的那些话你信吗？”

观智拧眉，这也是这几个月来他一直在心底问自己的问题，他不知道自己要不要相信。

他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信，可她说的那些决绝的话无数个夜晚无数次在脑海中回旋，他甚至能想象出来当时她说这句话的表情。他劝说自己去相信，相信她对他只有利用，正好他也剔除心里不该存在的感情，莫要因为她坏了修行，可她的音容笑貌却在脑海中变得更加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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