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何蘅休息两天回来，发现茶馆来了个新面孔，十六七岁左右，模样挺标致，就是审美不太好，头发剪得像个男孩。

新人负责干杂活，手脚利落，见她进来，握着拖把柄嘴巴动了动，看起来是想打招呼。

何蘅懒得处理人际关系，她当没看见，转身去换衣服化妆，准备待会上台。

透过镜子看见新人失落地垂头，继续拖地。

接下来一个星期，她们没有一句对话。

她只知道这人叫沈鸯，是个女的，其余一概不知。

沈鸯挺傻的，看向别人的眼睛总是透着怯懦，像一只温顺的绵羊。

老板叫她做什么就做什么，一个人干两份活，处处认真细致，像在表明忠心似的。

何蘅看在眼里，心里暗暗嘲讽，这是天生劳碌命，年纪轻轻身上没有半点血性，迟早给人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她对沈鸯不喜欢不讨厌，但这人和茶馆里头每个人关系都不错，连性格出了名泼辣古怪的钟梅君都收她当徒弟。

何蘅觉得自个儿和沈鸯是完全相反的人，她才不想和这些暂时性的同事搞好关系，不过是一份过渡性的工作。

才不要一辈子待在这种穷地方。

她空闲时间坐车去找新工作，面试一个客服岗位，工资很高，工作内容简单，就是跟客户线上聊天。

对方问她什么时候到岗，其实她心里是有疑虑的，面试完没两天，对方再次打电话过来说她非常合适，让她过来试一试。

反正是在办公楼里，楼下就是十字路口，车来车往，光天化日的，被骗了她随时能跑。

抱着这种心态，何蘅向老板提了离职，老板没挽留，说了几句客套话，末尾突然说沈鸯才是茶馆最近的吸钱主力，有她在生意好了不少。

她唱歌没有沈鸯好听，何蘅心里清楚，却还是有点不高兴，去后台收拾东西，沈鸯穿着一条空青色旗袍，头发用簪子盘起，妥妥一个符合众人想象的江南女子。

何蘅憋着一肚子气，拿个袋子往里头丢私人物品，声响不小，沈鸯声音轻灵婉顺，比黄鹂还好听：“你要休假吗？”

她看她一眼，这人面带微笑，实际上手指在桌沿画圈，跟她搭话有必要这么紧张么？她又不吃人。

“不干了。”何蘅语气生硬。

沈鸯讶异地啊了一声，有些不舍地站起来，“现在就走吗？”

何蘅不说话，臭着脸捡行李。

大概察觉她心情不好，沈鸯没敢再搭话。

踏出茶馆大门，她发觉自个儿性格好像挺孤僻，这边上班挺久，连个送送的人都没有。

手里头东西不少，两个纸箱，一个大手提袋，离住处不远又不算近，打车是肯定不划算……

思考时，有人轻轻碰她肩膀。

沈鸯换了一身方便行动的衣服，“我帮你拿一些吧。”

没来得及拒绝，她已经抱起一个箱子，何蘅说：“你下午还要上台吧？”

“来得及的。”沈鸯态度温和，“我不认识路，你走前面。”

何蘅心里生出几分不好意思，她扭过头，“里面有化妆品，你别给我摔了。”

“我会小心的。”

她走在前面，心想沈鸯也太好欺负了吧，这样都不生气？

到了家楼下，看一眼时间，茶馆午休时间要结束了，她催道：“你放地上就行，快回去吧，待会老板娘又要说你摸鱼。”

欠一个人情，以后估计也不会见面，手提袋里有饮料，塞一瓶过去，她声音别扭：“多谢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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