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沈鸯但笑不语，慢慢走在前头，陈瑶音被压过去，和满屋子的白昔昔对视上，她大声尖叫。
“这是什么东西！”
她问完就反应过来，这恐怕是那个赵明余的住处，果然是个疯子，居然对白昔昔有这么可怕的执念！
心底升起一股恶寒。
沈鸯拐角进了一间小隔间，她被强制压进去，看到黑白遗照时，恐惧再次翻倍增长。
她惊慌失措想往后退，男人牢牢将她按跪在地上。
沈鸯淡淡扫她一眼，“我以为你来这会很高兴，毕竟你当初主动要做她的跟班，也从她手里得到了很多想要的东西，要不要上炷香感谢她？”
陈瑶音浑身起鸡皮疙瘩，她移开视线不敢看遗照上那张脸，崩溃着反复大叫：“你究竟要怎么样！你究竟要怎么样！”
没有人阻拦她，她就这样嘶吼到目光涣散，筋疲力尽后呆愣地跪坐在地，喃喃自语：
“我知道你恨我，可我又有什么办法，跟你当朋友我也会变成白昔昔欺凌的对象，我家里没有钱，不依附她就是等死……”
沈鸯神情平静，“当初剪我头发，是你在背后出主意，你以为我不知道？”
不止是这些，还有许多许多。
其实她不怪陈瑶音放弃她去和白昔昔做朋友，每个人有选择社交圈的权利。
可陈瑶音为了得到好处，屡次出谋划策，想一些阴招欺负人。
偏偏她长着一张文静的脸，微笑着教唆完，又站在旁边当看客，甚至还会假意劝阻。
“昔昔，这样会不会太过分了点？”
被开除那天，陈瑶音有些难过地站在她面前，“沈鸯，我们以后是不是没机会见面了？”
还抬手想拥抱她，沈鸯避开没有搭理，看她猫哭耗子，虚情假意流下几滴“不舍”的眼泪。
仿佛半个小时前在老师面前帮白昔昔颠倒黑白的人不是她。
沈鸯斜睨着她，“其实你比白昔昔要恐怖得多。”
陈瑶音脸色一白，突然笑了笑，“你也该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吧？为什么她们就欺负你，不欺负别人，还不是你太拔尖，让人看了不顺眼。”
沈鸯静静站在她身侧，这才是陈瑶音的真面目，老师总夸她乖巧，其实这副皮囊底下，早就烂透了。
灵魂深处腐烂，散发出一股恶臭。
“你说得对。”沈鸯微扬唇角，“接下来你身上所发生的一切，要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可别有怨言。”
陈瑶音眼睛睁大，没想到回旋镖来得这么快，她害怕的想往后缩，“你要做什么？你怀着孩子，就是用打打杀杀做胎教的吗！”
沈鸯摸着肚子，“你知道我女儿学会的第一个成语是什么吗？”
她微微倾身，轻轻碰了碰陈瑶音那张比纸还苍白的脸，瞳色透着压迫感，一字一句道：“是以牙还牙。”
陈瑶音身体颤了又颤，声音逐渐微弱：“你不会的，沈鸯，你一向善良……”
沈鸯掐着她的下巴，掐出了红痕，“善良只是对亲近的人，像你们这种怎么会包括在内？”
她忽然将语气放得很轻：“我被开除后的每一个夜晚，都在祈祷你们快点去死。”
陈瑶音嘴巴张了张，到底是说不出一句话。
沈鸯捻起一缕她的头发，像当初白昔昔捻着她的一样。
“不会太痛苦的，我大方得很，学生时期的账就不和你算了，周越遭受过什么，你也遭受一遍就好。”
陈瑶音当然知道周越怎么死的，她表情复杂，像哭又像笑。
“我原先觉得你和周越一点也不配，他明摆着是个狠角色，杀伐果断，原来你们是最配的……”
她被人拖走前，眼睛还直直看着沈鸯，“像你这种性格，接下来一辈子都不会安心，你一想到我就会想起自己的手一点也不干净！”
当初沈鸯那只狸花猫被沈富钱活活摔死，她都会耿耿于怀那么多久，晚自习都在偷偷掉眼泪，更何况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她费尽力气嘲讽：“你和白昔昔赵明余他们又有什么区别呢！”
陈瑶音笑容癫狂，沈鸯脸上是截然相反的宁和，“那是以后的事。”
在漠然的眼神里，陈瑶音再次破防，她听见最后一句话是：
“我要是放了你，现在就会后悔。”
……
终于安静下来，沈鸯下楼，背后有人在等候吩咐。
“把里面的东西全销毁了。”
“是。”
这个房子的主人失踪许久，因为地处偏僻，他的家人也从未来过。
赵明余杀人后一直躲在这里。
沈鸯从房屋的阴影里迈向阳光中，没由来的想起入学时的画面：
一个学生头的女生朝她伸手，拘谨羞涩地微笑，“我叫陈瑶音，你叫什么呀？”
她同样拘谨地回握，小声道：“我叫沈鸯。”
“以后就是同桌了，希望我们会成为好朋友。”陈瑶音从包里翻出一颗苹果味的糖，“给你吃。”
“谢谢你。”
两个青涩的女生在闹哄哄的教室里，彼此相视一笑，那一刻真心希望能和对方处好关系。
谁也没想到后来会变成那样。
她短暂的高中生活里，只对陈瑶音一个人敞开过心扉。
沈鸯眼睛酸涩，流不出泪。
上车后不到一分钟，有人敲响车窗。
降下后，对方只说了一句话：“钟郁止让你现在去他家一趟。”
说完人就走了，也不等沈鸯再问两句，她吩咐司机改变目的地，直达钟家。
“沈小姐，恭候多时。”
有个中年男人客气地过来给她开门，看穿着打扮应该是管家。
沈鸯被带进客厅，钟郁止和顾林聪都在，两个人默契地看一眼她的小腹，然后惊讶对视，显然之前不知道她怀孕。
“你叫我来是什么事？”
钟郁止说：“你先坐吧，喝点什么？”
她依言坐下，“温水就好。”
“几个月了？”顾林聪罕见地客气。
“快六个月了。”
钟郁止有些犹豫，十指交叉，“孕妇忌讳大喜大悲，我接下来说的事情，你先做好心理准备。”
沈鸯蹙眉，“是好事还是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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