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一路绿灯
林川快速扫过报告结论，眼神锐利如刀：“刘宏发呢？”
“被我们的人堵在办公室了。”
赵刚接口道，“市局经侦配合，已经控制现场。这家伙还想销毁电脑里的数据，被我们技术员当场摁住。他那个保安队长，涉嫌暴力妨碍公务和销毁证据，也一起拘了。”
“东江县环保局那边呢？”林川问。
“周斌慌了。”小李冷笑，
“我们的人过去调取宏泰所有历史监测数据和内部文件，他脸色煞白，汗就没停过。”
“那个记录员张明，我们查实他老婆账户那十万块，就是宏泰一个关联皮包公司转过去的，名义是‘咨询费’。”
“张明已经交代，是周斌授意他篡改取样记录和部分原始数据，每次宏泰有‘麻烦’，周斌都会安排他去‘处理’，事后刘宏发会给好处。”
“周斌人呢？”
“暂时还没动他，等您指示。他还在办公室里，坐立不安，电话都不敢接。”
林川手指敲击着桌面，发出清脆的响声，像战鼓的鼓点：
“刘宏发是核心突破口。他和他哥哥刘宏达，才是这张网的关键节点。”
“赵刚，你立刻带人突审刘宏发，重点不是偷排，那已经是板上钉钉。”
“重点问偷排持续多久...具体操作流程...谁直接负责...他通过哪些人、哪些渠道贿赂环保系统的人...包括但不限于周斌、张明，往上还有谁...他和刘宏达之间，在宏泰化工的问题上，存在哪些利益输送...刘宏达为他提供了哪些‘保护伞’...有没有指使他做这些事...”
赵刚眼神一凛：
“明白！撬开他的嘴！”
林川转向小李：
“你带人，拿着搜查令，立刻彻底搜查宏泰化工和刘宏发的住所、办公室、所有可能藏匿账册、U盘、电脑、手机的地方...”
“特别注意查找他与刘宏达之间的资金往来凭证、通话记录、任何能证明刘宏达介入的书面或电子证据...”
“另外，查清宏泰这些年‘节省’下来的巨额排污处理费，最终流向了哪里。”
“是！”小李领命而去。
林川拿起电话，拨通了市委书记楚中天的专线：
“楚书记，宏泰化工非法排污、贿赂环保官员、严重侵害群众利益案，证据链已基本形成。核心人物刘宏发已被控制，正在审讯。其兄刘宏达涉嫌严重违纪违法，请求对其采取必要措施。”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楚中天的声音传来，沉稳中带着一丝凝重：
“林川，动作很快。刘宏达是市管干部，情况复杂。省里...可能有领导关注过宏泰。你有把握吗？”
“铁证如山，楚书记。”林川语气斩钉截铁，“宏泰偷排，人赃并获；贿赂周斌、张明，人证物证俱在；其非法获利巨大，村民受害惨重。”
“刘宏达作为其亲兄长，且在关键监管岗位，要说他对宏泰的所作所为毫不知情，甚至没有从中获利，逻辑上完全说不通。”
“我请求对刘宏达进行‘走读式谈话’，同时冻结其个人及近亲属账户，防止转移资产。”
楚中天沉吟片刻：“好，我同意。你按程序办，手续我签字。注意，刘宏达在国资系统多年，关系盘根错节，务必办成铁案，经得起任何审视。压力，我来顶...”
“谢谢楚书记。”林川放下电话，眼中寒光更盛。
楚中天的支持，给了他放手一搏的底气。
市纪委办案点，讯问室。灯光惨白，气氛压抑。
刘宏发坐在特制的椅子上，头发凌乱，脸色灰败，早已没有了往日的嚣张气焰。
赵刚和另一名经验丰富的纪检干部坐在对面。
“刘宏发，省环境监测中心站的报告，要不要看看？”
赵刚将一份报告复印件推到刘宏发面前，“每一项都超标几十倍甚至上百倍。陈家坳那些生病的孩子，包括那个没了的小女孩，就是你们排的这些毒水害的。”
刘宏发嘴唇哆嗦着，不敢看报告，更不敢看赵刚凌厉的眼神：
“我...我不知道...可能是设备故障...事故性泄漏...”
“事故性泄漏？”赵刚猛地一拍桌子，声音陡然拔高，
“雨夜，专门挑西北角那个隐藏的、没在任何图纸上标注的排污口排...用雨水做掩护...”
“你当我们是傻子...保安队长都交代了，那就是你们专门用来偷排的应急溢流口...老高他们取样的时候，水龙头还开着呢...”
“我...我...”刘宏发额头冷汗涔涔。
“周斌交代了。”
赵刚冷冷地抛出重磅炸弹，“你每年通过那个皮包公司‘宏远咨询’，分几次给他好处费，累计超过五十万...”
“让他对你的偷排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张明也交代了，每次检查前，周斌都让他提前通知你，篡改数据，伪造取样记录，十万块封口费，你给得挺痛快啊。”
刘宏发身体一抖，心理防线开始崩塌：
“是...是周斌...他主动索贿。他说上面有任务，要保GDP，保企业...我们也是没办法...”
“上面？哪个上面？”赵刚紧追不放，“是县里哪个领导...还是...市里的谁？还是你亲哥哥，刘宏达副主任？”
听到“刘宏达”三个字，刘宏发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和挣扎：
“不，不关我哥的事...他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
赵刚冷笑，“宏泰化工在东江县能拿到那么多优惠政策，低价拿到工业用地，银行贷款一路绿灯，环保检查次次过关，没有市国资委副主任的亲哥哥在背后打招呼，可能吗？”
“刘宏发，你以为你哥真能独善其身...他现在自身难保...市纪委已经对他采取措施了...”
“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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