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步步惊心-八福晋49
“你还真把她当菩萨供着？”
“她爹现在自身都难保了，还能管得到你这山沟沟里来？”
“你可是花了彩礼明媒正娶的！”
“她不让你碰？”
“打一顿就老实了啊！”
“女人嘛，就是欠收拾！”
类似的话听一次、两次的，王铁柱可能还不会上心。
但家里糟心，再加上这几个闲汉每次生拉硬拽着他去喝酒，又不要他的钱，这渐渐就成了习惯。
许是被说动了，许是酒劲上头，他们的话，就像是一把火一样，点燃了王铁柱心中积压已久的屈辱和怒火。
是啊，马尔泰家已经完了，他还有什么好怕的？
况且，自己可是她正经的丈夫！
这样想着的王铁柱，最终带着一身的酒气，踉踉跄跄地回到家中。
马尔泰若曦见他这般模样，习惯性地皱起眉头，嫌弃地捏住口鼻道。
“又去喝那猫尿！”
“滚远点，别熏着我！”
这话说的，曾经的王铁柱可不这样，待她也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只是可惜……
人啊，都在变。
不管是她，还是王铁柱。
听着马尔泰若曦的话，王铁柱不由瞪着猩红的眼睛，看着烛光下若曦那张依旧带着高傲的脸，想起酒桌上那些话，一股子邪火就直冲脑门了。
他猛地扑了上去，一把将马尔泰若曦按倒在冰冷的土炕上。
若曦惊恐地挣扎，尖叫着，依旧试图用父亲的威名吓退他。
“啊！”
“你干什么？”
“放开我，王铁柱你敢，我要告诉我爹……”
“告诉你爹？”王铁柱喘着粗重的酒气，一巴掌狠狠扇在若曦脸上，打得她眼冒金星，耳朵也嗡嗡作响起来道。
“你去告啊，你爹现在就是个屁！”
“老子今天就要让你知道，谁才是你的男人！”
布料撕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若曦的哭喊、咒骂、挣扎，但，在绝对的力量差距和酒醉后，毫无怜惜的男人面前，却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
两个丫鬟在门外听到动静，面面相觑，却谁也没想要进去阻拦。
主要是自从来了这里，二小姐就将她们当成了出气筒，时间久了，谁能受得住呢？
这一夜，马尔泰若曦所有的骄傲，所有的现代人优越感，所有对自由的向往，都在这个粗鄙的庄稼汉身下，被碾得粉碎。
自那以后，王铁柱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般，不再对马尔泰若曦有丝毫忍让。
而马尔泰若曦，经历了那夜的恐惧和身体上的剧痛，精神似乎也受到了打击，又或许，她在京城的时候，就已经出了问题。
但她骨子里那点不甘和怨气却并未消散，所以两人之后就是更多的，激烈的，言语攻击，开始了无休止的争吵。
“你个粗鄙不堪的莽夫，我当初真是瞎了眼！”
“呸！破烂货，要不是老子，谁要你？”
“你等着！我总有一天要离开这个鬼地方！”
“离开？我看你是欠揍！”
争吵越来越频繁，言辞越来越恶毒。
王铁柱是个粗人，吵不过若曦的那张利嘴，怒火积攒到一定程度，便只剩下最原始的发泄方式。
一开始只是推搡，后来便是拳打脚踢。
若曦的身上常常带着青紫，她哭过，闹过，甚至试图逃跑过，但都被王铁柱抓了回来，换来更多的毒打。
两个丫鬟早就看清楚了形势，不仅不帮她，有时还会在王铁柱打人时在一旁添油加醋。
就在这种持续不断的争吵和暴力中，若曦发现自己怀孕了。
初知有孕时，她心中曾掠过一丝极其微弱的，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希冀。
或许…这个孩子能改变什么？
能让王铁柱对她好一点？
能让她在这绝望的生活中找到一丝寄托？
只是这个想法才升腾起来不久，就在一次激烈的争吵中，王铁柱再次对她动了手。
盛怒之下，他狠狠一脚踹在了若曦的小腹上。
剧痛瞬间席卷而来，温热的液体顺着腿根流下，染红了粗布裤子。
马尔泰若曦蜷缩在冰冷的地上，看着那刺目的红，感受着生命从体内一点点流逝，所有的声音似乎都离她远去了，脑海中闪过很多画面。
有现代的，也有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的，一切的一切，似乎她真的做错了……
这里是古代啊，是最为封建的王朝，她怎么就忘了呢？
不，她不是忘了，而是身边有人护着，所以下意识的忽略了……
她的第一个孩子，就这样，在她和丈夫的争吵中，暴力里，尚未成型，便已逝去。
这次小产，几乎要了若曦半条命。
她在土炕上躺了足足一个月，身体虚弱到了极点。
王铁柱虽然也有些后怕，但并未有多少悔意，只是不再像之前那样往死里打她。
而经此一劫，马尔泰若曦身上最后一点棱角，似乎也被磨平了。
她不再争吵，不再抱怨，甚至不再多看王铁柱一眼。
每日只是麻木地做着家务，眼神空洞，就像是一具失去了灵魂的躯壳一般。
她也终于明白了，在这个皇权至上的时代，在这个她曾经不屑一顾的底层环境里，她所以为的现代思想，自由意志，是多么的可笑和不堪一击。
没有了家族的庇护，她什么都不是。
连最基本的生存和尊严，都需要用血泪和屈服来换取。
她，再也作不起妖了。
往后的岁月，大约便是在这穷乡僻壤，守着这个她憎恶的丈夫，过着麻木、绝望的日子。
或许…这就是她为自己曾经的任性和自由，所要付出的代价。
自马尔泰若曦被玄烨远远打发回西北，便如那投入湖中的石子一般，虽激起了几圈涟漪，但最后还是沉底了，再无声息。
而八阿哥胤禩被废黜圈禁，其党羽更是树倒猢狲散，曾经在朝堂上搅动风云的八爷党顷刻间土崩瓦解。
朝局也似乎进入了平静期，连带着整个紫禁城的氛围都祥和了许多。
当然，这也可能是因着玄烨没空去管这些孩子们，也没再去抬这个，压那个的，自然也就平静了下来。
毕竟玄烨的所有心思，现在都放在了明慧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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