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7章 结果1
两人闲谈，吕建国却是从刘建国的话语中察觉到了一些问题，只不过却并没有第一时间问出来。
几人来到局长办公室，三人坐在沙发上，刘建国接过秦源的烟，直接对着吕建国道，
“吕建国同志，有什么问题就直接问吧，我这边有问必答。”
见刘建国不愿意多聊吕建国直接进入状态，秦源则是做起了记录员的工作。
“那么，刘厂，我就直接问了。
昨天上午，你在办公室会见了那些人？”
“九点之前工程队的陈队长，十点左右是红星钢铁厂的贺厂长，上午就这两个人，其间还开了个会，不过是我们厂子内部会议，并没有外人。”
“那么，陈队长过去是干嘛的呢？你们之间多交流了那些问题。”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吕建国身体微微前倾，眼神锐利至极。
秦源也是感受到了一把什么叫做破案高手的压力，有心想要说这不是审讯罪犯，但刘建国的声音已经响起。
秦源抬头看去，只见刘建国一脸淡然，好似吕建国的压力根本不存在一般。
“这件事情说来不好听，但若是对破案有利，我也不隐瞒了。”
之后，刘建国就把当天的聊天过程说了一遍，当然对于陈启发写认罪书的事情隐瞒了。
取而代之的是刘建国对于陈启发处理赶紧复工的催促，加上之前刘建国被工人围堵着要说法，强烈要求赶紧复工也是在情理之中。
见刘建国说完，吕建国问起了另外一个问题，
“刘厂，你和你们厂子的书记张全德是不是有一些工作上的矛盾？”
“这个对于破案有用处吗？”
刘建国暗叹吕建国厉害，自己只是在门口稍微提了一句，这个公安就嗅出了里面的问题。
“案件比较复杂，多掌握一些线索总是好的。”
吕建国没有直接回答。
刘建国也不在意，沉吟片刻后才缓缓说道，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矛盾，就是厂子书记和厂长总有职权重叠的地方，这涉及到了权力纠纷，就指定会有冲突。
张全德是冶金部空降过来的书记，在厂子里肯定是处于弱势。
但他又是一把手，想要掌控权力，所以在来到厂子之后，就一直想要做点事情，除此之外，我俩在工作之外倒是没有什么冲突。
最近我忙着红星钢铁厂的改革工作，对于厂子里的关注比较少，前段时间...”
刘建国将事情讲明白，也说了张全德想要取消员工房的建设工作，对于这些真是一点也没有隐瞒。
听完刘建国的叙述，吕建国没有继续询问，脸上重新挂起笑意道，
“行，今天就到这儿，后续有需要再请您协助调查。”
吕建国起身，再次朝着刘建国伸出手。
刘建国自然不会不给面子，吕建国这个人虽说职位不算高，但是有本事。
在市局里面，还是很有影响力的。
三人离开办公室，刘建国告别两人之后，便返回钢铁厂，下午还有一个会议需要他来主持。
等到刘建国的车辆消失在两人的视野中，吕建国才收回目光，转身对秦源询问道，
“秦局长，您觉得刘建国这人如何？”
秦源沉吟片刻，他也是公安，自然知道吕建国这句话的意思。
虽说和刘建国关系还不错，但办案必须以事实为依据，不能掺杂私交。
“刘建国能够从一个普通工人一步步坐到厂长的位置，能力不容小觑，办事情也是滴水不漏，其城府之深可见一斑。
不过刘建国这人虽说有城府，总体上来说是一个好人，他虽在权力漩涡中周旋，却始终未忘初心，对工人心存体恤，厂内口碑颇佳。
这一点，吕公安可以调查一下厂内职工的评价便知。”
见秦源对于刘建国评价客观，吕建国暗自点了点头，心中对于秦源的防备也消了几分。
只不过，他还是没有选择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
在他看来，刘建国应该是和死人的事情没关系，但张全德和陈启发之间的事情，指定有刘建国的影子。
虽然没有证据，但是张全德的主动自首以及陈启发那明显的坚持，都让吕建国觉得此事绝非表面那么简单。
不过他也能看出来，刘建国说的大部分都是真的，只是在某些细节上有所保留。
而这些保留的内容，对于案件的影响可能并不大。
看在刘建国是自己直属上司老公的份上，吕建国决定暂时不予追究。
毕竟有些事，点到为止即可。
时间很快过去一夜，身在公安局的张全德和陈启发一夜过得极为难熬。
初春的空气中还带着寒意，拘留室的墙壁渗出淡淡湿气。
特别是傍晚的时候，气温骤降，冷风从窗缝钻入，加上灯光昏暗，令人倍感阴森。
第二天一早，调查结果已经新鲜出炉，无论从哪方面来看，背后的人都是陈启发。
张全德的认罪书，吴有为家人也说过前段时间陈启发曾经和吴有为有过冲突。
而屈守伟的家人也证实，前些时间，有人给屈守伟送过一笔钱。
吴有为死亡那天，正是屈守伟发放的安全用品。
有工人看见，吴有为领取安全用品的时候，屈守伟特意从身后拿的，而不是从架子上常规位置取的。
种种迹象指向陈启发利用职务之便，借安全用品做手脚，再以金钱收买屈守伟，间接促成吴有为的死亡。
只是，在接下来的审讯中，陈启发虽说承认了自己隐瞒了一些事情，并且讲述了另外一个故事，但就是不肯承认怂恿杀人这种事情。
而且在这个故事中，陈启发已经将自己的行为一五一十的在那天的会面中告诉了刘建国。
在听到刘建国并没有承认这件事情之后，陈启发颓然的说了好几句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自言自语，又似看透世情的叹息。
他闭上眼，不再辩解，任沉默在审讯室里蔓延。吕建国盯着笔录本，指尖轻叩桌面，心头却翻涌着难以言说的沉重。
秦源提供的线索、刘建国的保留、陈启发的认罪与叹息，交织成一张看不见的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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