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江屹川,你在此狂吠什么?
夜色渐深,别院内却烛火温馨。
乔婉独自站在庭院中,夜风拂起她的裙摆。
她望向镇北侯府的方向,那片天空漆黑沉寂,再无往日辉煌的景象。
大仇得报,府邸落锁。
前尘旧事,当真如一场噩梦。
忽然,一件带着体温和淡淡松木清香的披风轻轻落在她微凉的肩上。
一双坚实的手臂从身后环住她。
燕王不知何时来了。
“婉婉,都过去了。”
赵玄澈低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
乔婉放松身体,靠进他怀里,心中那片冰冷的角落似乎也被这温暖驱散,便轻轻“嗯”了一声。
“那座府邸,今日已被官府彻底查封,看着它落锁,可会觉得怅然?”
乔婉缓缓摇头,没有丝毫留恋。
怅然?
不可能的。
她只觉得痛快!痛快极了!
“婉婉,你受苦了。”赵玄澈将她拥得更紧,心中满是疼惜与敬佩。
“没事了。”
乔婉笑了笑,心中平静无波。
赵玄澈牵着她的手,走进布置雅致的内室,竟有些神神秘秘的。
烛光下,桌上放着一个紫檀木描金的精美锦盒。
“你闭上眼睛。”
嗯?
还真有惊喜?
乔婉依言闭上眼,只听“咔哒”一声轻响,盒子被打开了。
“可以看了。”
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景象让她呼吸一滞。
盒中,是一件无比华美的嫁衣。
大红色的,衣料上用细如胎发的金线,在烛光下流转着璀璨夺目的光华,华贵不可方物。
赵玄澈握住她的手,目光灼热,“婉婉,我知你心性豁达,不在意这些虚礼浮名,但我却不能不在意。”
“我恨不得明日就将你迎入府中,让全天下的人都看清楚,你乔婉,是我赵玄澈三媒六聘、告祭宗庙、明媒正娶的妻子,是燕王府唯一的当家主母。”
他拿起那件嫁衣,指尖抚过上面细密的针脚,既怕不合适,也怕她不喜欢。
“这嫁衣,是我亲绘图样,请了江南八十一名顶尖绣娘,耗费三个月心血,日夜赶制才成的。”
“可我只嫌它来得太慢,让我等得太久。”
乔婉仰头看着他,心头泛起了微微涟漪。
眼前这个男人,位高权重,却将一颗真心毫无保留地捧到她面前,这何尝不是她的幸运?
她想起前世嫁给江屹川时,满怀对未来的忐忑与不安。
而如今,有人愿倾其所有,将这世间最极致的尊荣与最厚重的心意,一并赠予她。
眼眶不受控制地微微发热。
乔婉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嫁衣上的绣工,不禁喉间微哽,转身投入了他宽厚的怀抱中。
赵玄澈反手抱住她,在她的脸颊上落下了浅浅的一个吻。
……
此时,别院外幽暗的巷口,一道黑影蜷缩在角落里。
正是贼心不死的江屹川。
他不甘心,还想寻机翻墙进去,亲自与乔婉说个清楚。
忽然,那扇门竟从里面“吱呀”一声打开了。
燕王出来了。
他正侧身站在门内,低头看着身旁的人。
紧接着,乔婉的身影也出现在月色下,与他说着话。
燕王顺势握住她的手腕,指尖在她细腻的皮肤上轻轻摩挲,低声道:“外面风凉,就送到这里吧,快回去。”
乔婉抬眸,唇边泛起了一抹清浅温柔的笑意,“你路上小心。”
“好。”
赵玄澈深深看她一眼,这才不舍地松开手,转身踏出大门。
车夫早已恭敬地候在马车旁。
江屹川躲在暗处,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眼前阵阵发黑。
这对狗男女!
竟然在院门口就这般拉拉扯扯,不知廉耻!
乔婉这个水性杨花的贱人!果然早就和燕王勾搭成奸,才会如此迫不及待地与他和离!
此刻,江屹川气得浑身发抖,却不敢冲出去,仍躲在阴影中。
他不蠢,深知燕王是他绝对招惹不起的存在。
直到马车走远了,江屹川才猛地冲了出来,喊住了乔婉。
“乔婉,你跟燕王说了什么?”
“朗朗乾坤之下,你竟与外男拉拉扯扯,你的女德呢?”
乔婉微微回头,眼中闪过一丝嘲讽,“江屹川,你在此狂吠什么?”
“我吠什么?”江屹川见她这般冷静,更是怒火中烧,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你别以为我没看见,你和燕王在院子里眉来眼去,你这个……”
“够了。”乔婉冷冷打断他,更觉厌恶了,“我与燕王名正言顺,乃太后赐婚,何须向你解释?”
“倒是你……”
乔婉顿了顿,目光刻意在他憔悴不堪的脸上扫过,随即用手帕轻轻掩了掩口鼻,仿佛闻到了什么难以忍受的气味。
“你离我远些。”
“你身上那见不得人的脏病,气味隔着老远就令人作呕,我嫌脏。”
江屹川僵住了,像被人揭穿了内心深处最不堪的秘密,尖声否认道:“你血口喷人,我从未得过脏病,你休要污蔑我!”
乔婉冷冷一笑,那眼神仿佛能洞穿他所有的伪装,“有没有,你心知肚明,莫非还要我请个大夫来,当众为你验看?”
“依我看,你还是自己去找个正经医馆,瞧瞧你身上那些溃烂流脓的恶疮吧。”
江屹川如遭雷击,浑身一阵阵发抖。
她知道了?
他不是命人辟过谣吗?她没信吗?
这一刻,江屹川只觉得天旋地转,所有的体面和侥幸,都在这一刻被彻底撕碎了,只剩下无边的羞耻和恐惧。
“我……我……”
他还想狡辩,却发现自己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乔婉那冰冷嫌恶的眼神,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将他最后一点尊严也剜了个干净。
“翠儿,关门。”
乔婉不再看他那副令人作呕的丑态,漠然转身,“以后无关紧要的脏东西靠近,直接打出去便是。”
“是,夫人!”
翠儿响亮地应了一声,对着僵在原地的江屹川啐了一口:“呸!脏东西,还不快滚!”
“砰!”
沉重的大门紧紧关上了。
江屹川如坠冰窟,喉头又一次尝到了熟悉的甜腥味。
滚?
他滚到哪里去?
侯府被抄了,他也被贬为了庶民,如今身无分文,早就无处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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