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利用完了就想扔？
傅震霆垂眸盯着她发顶的旋儿，喉结几不可察地滚了滚。
她指尖的微凉透过皮肉渗进来，连带着伤口的刺痛都变得不那么尖锐。
反倒生出血说不清道不明的麻痒，顺着胳膊往心口钻。
“不挡着，难道任由你被滑板撞飞？”他扯了扯嘴角。
语气依旧带着点惯有的冷漠，却少了几分戾气。
南栀捏着棉签的手一顿，抬头瞪他：“我是说你明知道手臂有伤！”
话出口才发觉自己的语气太急，像在撒娇似的。
耳尖悄悄发烫，她又赶紧低下头，用碘伏棉签轻轻按压他手臂上伤口的边缘。
“……万一留疤更严重怎么办。”
傅震霆没接话，只静静看着她。
暖黄的灯光落在她侧脸，把她下颌的线条柔化了不少，连带着刚才划清界限时的冷漠，都像是一层薄薄的膜。
“不会留疤。”他忽然开口，声音比刚才低了些，“医生说恢复得很好，这次只是表皮撕裂。”
南栀“嗯”了一声，手上动作没停，换了新的纱布一圈圈缠上去。
末了，还仔细打了个平整的结。
她收拾着药箱里的棉签和药水，指尖还沾着点消毒水的清苦味。
她低声道：“刚刚……谢谢你。”
就在她起身的刹那，傅震霆突然抬起另一只手，覆上了她拿着药箱的手背。
他的手掌温热干燥，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南栀浑身一僵，猛地抬头看他。
他的眼神深邃，像不见底的寒潭，牢牢锁住她：“南栀，你是不是有话要和我说？”
他的目光太具穿透力，仿佛能撕开她所有冷静的伪装，直抵内心最不想承认的慌乱。
“没有。”她立刻否认。
傅震霆眯了眯一双狭长危险的黑眸，突然伸手轻刮了一下她秀挺的鼻梁。
“撒谎的小孩儿要受惩罚。”
想到他特别的惩罚方式，南栀只觉得头皮发麻。
她迫使自己迎上他的视线，语气冷了下来，“我没撒谎！”
她的挣扎带动了伤口，傅震霆几不可察地蹙了下眉，但手上的力道丝毫未减。
他甚至借着她的力道，将她拉得更近了些，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变得呼吸可闻。
“真没有？”他盯着她的眼睛，不容她闪避，“那你白天躲什么？”
他的气息拂过她的脸颊，带着强烈的压迫感，令南栀的心跳快得几乎要失控。
她一着急，脱口而出：“因为我不想惹麻烦，公司到处是你和我的流言蜚语……我只是个普通员工，只想安安稳稳工作，不想卷入任何是非，更不想让楚教授失望，这很难理解吗？”
傅震霆敏锐地抓住重点：“楚教授？他跟你说什么了？”
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南栀很快又摇了摇头：“没有，他没跟我说什么……”
他突然松手，身体向后靠去，周身气息变得疏离而危险，“他怕我耽误了你的大好前程？”
南栀咬了咬牙说：“老师只是关心我，提醒我注意分寸，这并没有错。”
看来真是楚教授跟她说了什么，才有今天反常的反应。
傅震霆嗤笑一声，目光扫过她，带着一种冰冷的审视，“南工程师的确很懂分寸，利用完就扔，划清界限的速度比谁都快。怎么，现在项目成功了，危机解除了，我就没有利用价值了？所以急着把我推开？”
南栀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胸口因愤怒而剧烈起伏：“傅震霆，我什么时候利用你了？”
“你敢说没有？”
傅震霆打断她，步步紧逼，“没有在实验室需要支持的时候接受我的帮助？没有在被人泼硫酸的时候躲在我身后？没有在庆功宴上享受我提供的资源？”
他每说一句，南栀的脸色就白一分。
他把她所有不得已的接受和短暂的脆弱，都扭曲成了赤裸裸的利用和算计。
巨大的委屈和愤怒瞬间淹没了她，甚至冲垮了理智。
她猛地站起来，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是！我就是利用你！傅总位高权重，人脉广阔，能帮我解决麻烦，能给我想要的各种资源，我为什么不好好利用？”
“现在麻烦解决了，我当然要及时止损，免得真惹上什么甩不掉的桃花债，影响我清清白白的名声和事业！这个答案，傅总满意了吗？”
话音落下，客厅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傅震霆坐在沙发上，仰头看着她。
灯光在他深邃的眼眸里投下深深的阴影，看不清情绪。
但南栀能感觉到，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种可怕的低气压以他为中心弥漫开来。
他跟着站起身来。
高大的身影瞬间带来了强烈的压迫感，南栀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他一步步逼近她，眼神冷得像是结了冰。
声音却异常平静，平静得令人心头发寒：“好，很好。南栀，你终于说出心里话了。”
他的目光像是要将她彻底看穿、碾碎。
他薄唇微启，一字一句，清晰无比，“所以，你利用完了就想扔？天下可没有这么便宜的事。”
他伸手，掠起她散落的一缕头发，指尖冰冷地擦过她的耳廓，带来一阵战栗。
“游戏什么时候结束，由我说了算。不是你。”
说完，他收回手，不再看她一眼，转身，大步走向门口，拉开房门，消失在走廊的黑暗中。
“砰”的一声轻响，门被关上。
南栀独自站在原地，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浑身冰冷。
刚才那股逞强的怒火早已熄灭，只剩下无尽的空洞和恐慌。
怎么办，她好像又惹恼他了。
正思忖着，茶几上的手机震动起来。
南栀拿起手机一看，屏幕上的新消息是南盈盈发来的：
“姐姐，明天下午两点在星纱礼服馆见哦。记得穿得漂亮点，说不定能遇到熟人呢！”
南盈盈那点小心思不难猜到，这个‘熟人’大概率就是霍斯年了。
南盈盈这是在提醒她‘感情失败者’的身份，南栀鼻息里不屑地嗤了一声。
跟她玩这套把戏？谁怕谁！
她冷笑着回了个“好”，然后把手机扔在沙发上。
第二天下午一点半，南栀准时到了星纱礼服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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