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到底是有点良心
她更进一步，目光锐利地盯着他：“哦？还没看日志就这么肯定？这么说来，刘工是不是知道那天的日志可能‘不会’有问题？”
她刻意在“不会”两个字上加了微妙的语气。
刘皓的脸色瞬间白了三分，嘴唇嗫嚅了一下。
他皱眉反问：“南设计师，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会知道？不是，你怀疑我？”
他的声音突然就拔高了些，引来了周围几个同事的注意。
“我只是在排查所有可能性。”
南栀的声音依旧平稳，含蓄地说：“事故原因诡异，任何细微的异常都不能放过。既然刘工确认硬件日志无误，那请现在调出来，我们当场核对一下那个时间点的完整数据包记录和校验码。”
末了，她又笑着补充说：“这是最后的安全检查程序，没问题吧？”
她伸出手，示意他将日志调出。
刘皓的呼吸明显急促起来，手下意识地在工作服上擦了擦。
“现在？马上要演示了……没必要这么较真吧？肯定是系统记录误差……”
他根本拿不出日志，或者说，他不敢拿出可能被动过手脚的日志来核对。
他的心虚和慌乱，已经清晰地写在脸上。
周围的同事也看出了不对劲，目光纷纷聚焦在他身上。
南栀不再逼问，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那眼神仿佛已经看穿了一切。
这种沉默的审视，比直接的指责更让刘皓崩溃。
南栀的质疑和周围同事怀疑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他身上。
他心知肚明，自己的行径根本经不起深究。
一旦事情败露，他就完蛋了。
一想到南盈盈可能会因此彻底厌弃他，甚至把他推出去顶罪，一股绝望的疯狂瞬间淹没了他……
于是，便发生了后面这惊险的一幕。
刘皓猛地从包里掏出一个玻璃瓶子，转身后，面目狰狞地扑向南栀。
他口中嘶吼道：“南栀，你去死吧！”
透明的刺鼻液体朝着南栀的脸部泼洒而去。
事发突然，所有人都惊呆了。
电光火石之间，一道身影以惊人的速度从侧面猛冲过来。
是傅震霆！
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一手用力将南栀猛地拉向自己身后，用整个背部护住她。
同时，另一手臂疾挥而出，正好砸在刘皓持瓶的手腕上。
哐当——！
玻璃瓶脱手飞了出去，砸在远处的地面上。
一瞬间，地面冒起刺鼻的白烟和嘶嘶的腐蚀声。
大部分硫酸被傅震霆那一记手刀改变了方向，只有极少量溅出，几滴落在了傅震霆的手臂西装袖口上。
很快，他的衣袖上烧灼出几个焦黑的小洞，隐约透出底下的皮肤红痕。
但即便如此，傅震霆也没有喊一声痛，更没有松手。
刘皓的手腕被捏得剧痛，惨叫一声松了手劲。
随即，他被反应过来的保安和几个男同事死死按倒在地，仍在疯狂咒骂：“南栀！你不得好死！你凭什么……”
“就凭这个！”傅震霆凌厉的呵斥，震得刘皓浑身一抖。
只见他对助理林澈打了个响指。
林澈立刻上前，将早就准备好的U盘插入会议电脑，快速操作了几下。
会议室的大屏幕上，开始播放经过关键证据。
这些证据的内容很齐全，有刘皓深夜潜入实验室的监控片段，还有他电脑上异常代码修改时间的记录特写等等。
傅震霆环视全场，最后，目光落在面如死灰的刘皓身上。
“大家都看到了，刘皓利用职务之便，恶意破坏公司重要项目，窃取商业机密，并意图人身伤害。这些证据，我们会全部移交给警方。”
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随即一片哗然。
客户代表惊得站了起来，楚教授的脸色也变得铁青。
南栀被傅震霆紧紧护在怀里，惊魂未定，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冲出胸腔。
刚才那一瞬间，她清晰地闻到了空气中那股可怕的腐蚀性气味，甚至还看到地上冒起的白烟。
如果不是傅震霆出手阻拦，此时此刻，她这张脸只怕是毁了。
南栀抬起头，下意识地抓住傅震霆的手臂。
看见他手臂上隐约透出模糊的皮肉，南栀吓得大骇。
她的声音带着未褪的惊恐和颤抖：“傅震霆，你的手……你有没有怎样？”
她急得脸色发白，恨不得马上卷起他的衣袖查看究竟。
傅震霆低头看着她抓住自己手臂的手，又看向她苍白惊慌的脸，眼神深邃。
他不动声色地反手轻轻握了一下她的手腕，力道沉稳，“我没事，一点点伤而已，不要紧。”
楚教授锐利的目光扫过两人交握的手，眉头微蹙。
但此刻，显然不是追问的时候。
他沉声道：“先确保人没事。立刻报警！控制住现场！”
傅震霆赶紧下令：“看着刘皓，等警察来，把他工位和家里的所有电子设备全部封存送检。”
他说着，又转向惊疑不定的客户代表，“抱歉，让各位受惊了。一点内部问题，我们会严肃处理，绝不姑息。演示是否可以继续？”
客户代表惊魂稍定，看了看傅震霆和南栀，点了点头。
南栀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重新走回演示台。
接下来的演示，她完成得近乎完美，原型机流畅地完成了所有预设动作，赢得了客户代表的掌声。
演示会一结束，南栀立刻快步走到傅震霆身边：“去医院检查一下！”
她的语气不容拒绝。
傅震霆看着她眼中的坚持，没再说什么。
去医院的路上，南栀的一颗心始终悬在嗓子眼里。
尤其是在看见傅震霆皱眉强忍着痛楚时，不知道怎的就脱口而出。
“是不是很疼？”她问，眉心紧蹙着。
傅震霆闻声睁开眼，错愕地回头。
看到南栀脸上那份并非虚假的担忧，他心底某处细微地动了一下。
这女人到底还是有点良心，知道心疼人了。
“当然疼。”他鼻息里哼了一声，带着点近乎委屈的语气，半真半假地逗她，“硫酸又不是糖水。要不你帮我吹吹？”
这话轻佻，本来只是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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