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南小姐还是另择良师吧
气氛因傅震霆这句话，而陡然降至冰点。
霍斯年僵在原地，傅震霆的冷笑，楚行知眼中的不悦，还有南栀眼里的怨恨，全都像针一样刺在他身上。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他本无意贬低南栀，他甚至以为自己的看法是客观的。
但很显然，傅震霆话里有话，好像自己错过了什么了不得的讯息。
至于楚行知这位无人机界泰斗，似乎很欣赏南栀。
他对南栀的好感，明显高于南盈盈。
霍斯年想不通为什么，但很显然，说服楚行知无望，合作彻底泡汤了。
霍斯年是失望，南盈盈则是恼羞成怒。
嫉妒和不甘瞬间冲垮了她的理智，她将所有的怒火都倾泻到南栀身上。
她冷笑了一声，讽刺道：“傅总莫不是被美色冲昏了头脑？论真才实学，南栀连给我提鞋都不配！谁知道她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才……”
“够了！”
发火的不是傅震霆，竟是楚行知。
他沉声打断，一向儒雅温和的脸上罕见地浮现出怒容。
他目光如炬，冷冷地盯着南盈盈，眼底满是激愤：“南小姐，在我这里，学术研究其次，首重品行。一个眼里没有长幼尊卑、只会口出恶言、肆意诋毁他人的人，哪怕天赋再高，也注定走不长远。”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我楚行知，绝不会收一个品行不端的学生。所以，南小姐还是另择良师吧！”
这话如同最终判决，彻底断绝了南盈盈拜入他门下的最后一丝可能。
南盈盈的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再也说不出一个字，巨大的羞辱和绝望让她几乎站立不稳。
霍斯年见状，心也沉到了谷底。
楚行知这边是彻底没希望了。
但想到还昏迷不醒的父亲，想到父亲对南栀的喜爱，他顾不了其他了。
他一个箭步上前，在南栀经过时，猛地拽住了她的胳膊。
霍斯年的语气急切，且带着一丝哀求：“南栀，等一下！我爸……我爸他心脏病发，现在还在医院昏迷着！他以前最疼你了，你能不能……能不能去看看他？就算我求你了！”
南栀被他拽得一个趔趄，闻言愣住了。
“你说什么，伯父在医院？”
之前在展会上，远远地看到霍伯伯人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病倒了？
但看着霍斯年焦急到额头上冒汗的神情，不像是在撒谎。
南栀想到霍父以往待她很好，和父亲又是多年挚友。
听到他病倒昏迷，南栀的心软了一下。
她迟疑地看向老师楚行知。
楚行知虽然不喜霍斯年，但毕竟长辈生病是大事。
他皱了皱眉，还是对南栀点了点头，语气缓和了些：“既然是长辈病重，于情于理该去看看。去吧，别耽误太久。”
得到老师首肯，南栀这才对霍斯年点了点头：“好，我跟你去。”
霍斯年如释重负，连忙道：“我的车就在外面。”
南栀“嗯”了一声，跟在霍斯年身后走出医院。
南盈盈见状，更是气得浑身发抖，满心不甘。
但此刻也只能咬着牙，灰溜溜地跟在霍斯年身后，一起去了医院。
路上，霍斯年想起南栀和楚行知像是很熟络的样子，且南栀的言行举止中，都是对楚行知的敬重，不由得有些纳闷。
他忍不住问道：“南栀，你和楚教授以前认识？”
南盈盈愣了愣，倏地回头瞪向南栀。
南栀没有明说，只是说：“楚教授于我而言，就像是人生导师一般的存在。”
南盈盈嗤了一声，“你也配？”
她声音不大不小，正好传入南栀耳朵里，她却不生气，只淡淡一笑。
只怕真让南盈盈知道了她和老师的关系，得气得吐血。
南栀不急于澄清，反正迟早所有人都会知道的。
＊
病房里，消毒水的气味浓郁。
霍明远已经苏醒过来，但脸色依旧苍白虚弱，看到南栀进来，浑浊的眼睛里露出一丝微弱的光亮。
“霍伯伯。”南栀轻声唤道，走到病床边。
霍明远示意她坐下，虚弱地挥挥手让霍斯年和南盈盈先出去。
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霍明远看着南栀，叹了口气，声音沙哑却语重心长：“小栀啊，伯伯这次差点就过去了……哎，人一生病，躺在医院里，就容易想很多。”
“我是看着你和斯年从小一起长大的，你们俩感情那么好，彼此知根知底。本来一直以为你们俩能好好的，将来一起接手霍氏，我也就放心了……”
他断断续续地说着，言语间全是对两人过去的怀念和对未来的期盼，仿佛他们只是一时闹别扭的小情侣。
说着说着，霍明远又重重叹气，脸上满是疲惫和无奈：“斯年这个混账东西！不成器！被惯坏了！我知道，这些年，他让你受了大委屈……”
“他那游戏公司，要不是你里里外外帮他操持着，怎么可能有今天？伯伯心里都清楚。真是苦了你了，孩子，我替那个混球，跟你说声‘辛苦’，也说声‘对不起’……”
这番话，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南栀心中积压多年的委屈和酸楚。
原来她那些年的付出和牺牲，并不是完全没有被人看见。
泪水瞬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忍不住低下头，哽咽出声。
霍明远看着她哭，眼里也闪着泪光。
他艰难地伸出手，拍了拍她的手背，语气近乎恳求：“小栀啊，回来吧，啊？再给斯年一次机会，也当是帮帮伯伯。我已经让他把游戏公司卖掉，回来接手霍氏。可斯年一个人……”
霍明远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我不放心他啊。在我心里，唯一的儿媳妇，始终只有你。只有你留在霍氏，帮着斯年，守着这份家业，伯伯才能闭上眼……”
他言辞恳切，充满了病中老人的脆弱和对南栀的无限信赖。
南栀听着，心中感慨万千，涌起巨大的酸涩和不忍。
霍伯伯的认可和歉意让她感动，他的病情和托付让她心酸。
但是，她清楚地知道，她和霍斯年之间，早已隔了千山万水，再也回不去了。
那些伤害和失望，不是一句道歉和一份托付就能抹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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