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一窝野鸡蛋
第一百零四章 一窝野鸡蛋
她一脸“这你都不懂”的表情。
霍云深看着她，太阳穴突突地跳。
他都快被这女人的异想天开给气笑了。
“正常？”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声音又沉又冷，“人参是那么好找的？真要有，那也是在没人敢进的深山老林里！”
他往前一步，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你可别告诉我，你还想去深山里。”
他的眼神锐利得像刀子，紧紧盯着她。
“就我们俩，加在一起还不够里头的狼群塞牙缝的！”
他顿了顿，语气更重了：“更别说还有野猪和熊瞎子！”
林佩如很是不服气：“万一呢……万一我运气好，就在这外围找到了呢？”
霍云深简直要被她打败了。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要压下心里的火气，换了个问题：“你认识人参吗？”
这个问题，简直像是在问一个厨子“你认识米吗”一样。
林佩如的腰杆瞬间就挺直了！
“怎么不认识！”她把小木棍往地上一插，双手叉腰，摆出一副专业人士的架势，“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
她清了清嗓子，开始了自己的科普。
“人参嘛，不就是那个样儿，根须又多又长，长得跟个小人儿似的，有的还有红色的籽……”
她一边说，一边还用手比划着，说得头头是道。
霍云深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像是无奈，又像是看傻子。
等她终于说完了，他才幽幽地打断了她。
“你说的，是挖出来的根。”
他的声音没什么起伏。
“我问你，”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你见过谁家的人参，是把根露在外面长的？”
林佩如愣住了。
她滔滔不绝的话，像被一把无形的剪刀，“咔嚓”一声，剪断了。
根部……露在外面？
她脑子里飞快地闪过上辈子在药店里、在电视上看到的所有人参。
确实……
全都是根。
像个长了手脚的白胖娃娃。
可……
可人参在土里的时候，上面长的是什么？
是什么叶子？
开什么花？
她的表情，从理直气壮，到茫然，再到一丝龟裂。
最后一刻，她眼睛倏地瞪圆了！
卧槽！
她压根儿不认识活的人参长什么样！
空气仿佛凝固了。
山风吹过，带起一阵树叶的沙沙声，却吹不散林佩如脸上的尴尬。
她那张沾着泥土的小脸，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瞬间就蔫了下去。
刚刚还叉着腰，一副“我是专家”的派头，此刻荡然无存。
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霍云深看着她，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
他极力绷着脸，才没让自己笑出声来。
这女人，前一刻还像只斗志昂扬的小公鸡，下一秒就变成了泄了气的皮球。
实在是……有点可爱。
他清了清嗓子，率先打破了这片死寂：“这里不像有野鸡出没的痕迹。”
他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平稳，听不出什么情绪。
“我们换个地方。”
林佩如蔫头耷脑地“哦”了一声，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
她默默跟在霍云深身后，低着头，眼睛只盯着自己的脚尖。
脚下踢着一颗不安分的小石子，从这边，滚到那边。
找不到人参了。
别说老山参，她连人参苗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心里的失落像是涨潮的海水，一点点将她淹没。
走在前面的霍云深，脚步忽然慢了下来。
他没有回头，高大的背影却仿佛长了眼睛。
他听到了身后那有一下没一下的踢石子声，也感受到了那股浓得化不开的沮丧。
这个女人，帮了他和云巧那么多，从不喊苦，此刻却为了一棵虚无缥缈的人参，失落成这样。
他心里某个地方，忽然就软了一下。
“等以后有时间了，”他沉沉的嗓音响起，带着山林间特有的回响，“我带你去深山里转转。”
林佩如猛地抬起头，踢石子的脚也停住了。
霍云深侧过半张脸，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说不定运气好，真能让你碰上一棵。”
林佩如的眼睛，像是被露水洗过的星星，瞬间就亮了起来！
那里面盛满了惊喜和不敢置信。
“真的？”
看到她这副模样，霍云深立刻又把话拉了回来，语气变得严肃。
“但不是现在，”他强调道，“得等秋后农忙完了，山里没那么多蛇虫。”
“而且，”他顿了顿，眼神锐利，“必须带上我爹留下的猎刀和土铳，做好万全的准备才能进去。”
林佩如哪里还管得了那些。
她只听到了那句“带你去深山”。
她点头点得像小鸡啄米。
“好！”
“都听你的！你说了算！”
那股子干脆利落劲儿，又回来了。
霍云深转回头，嘴角勾起一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弧度。
他心想，你要是平时也能这么听话，那该多好。
他不再多言，领着她拐进另一片林子。
这一次，他更加仔细地观察着地面。
那些旁人看不懂的、凌乱的痕迹，在他眼里，都成了清晰的地图。
他很快停在了一片茂密的灌木丛前。
他冲林佩如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小心翼翼地拨开草丛。
林佩如好奇地探过头去。
只见一个由干草和羽毛搭成的简陋草窝里，正安安静静地躺着七八个比鸡蛋小一些，带着褐色斑点的蛋。
野鸡蛋！
“哇！”林佩如顿时惊喜地瞪大了眼睛，压低声音惊呼出来。
她所有的失落和沮丧，在看到这一窝圆滚滚的野鸡蛋时，瞬间烟消云散了。
这窝野鸡蛋，圆滚滚，胖乎乎，像是上天赐下的礼物。
林佩如的心一下子就被填满了。
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想碰又不敢碰，生怕惊扰了这份宁静。
走过来的霍云深看她那副没出息的样子，眼神里闪过一丝无奈的笑意。
“别动。”
他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
“母鸡应该就在附近，不会走远。”
林佩如立刻像个听话的小学生，把手缩了回来，用力点点头。
霍云深蹲下身，从腰间抽出一截早就准备好的细麻绳，手指翻飞，很快就编出了一个精巧的活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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