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老东西还有压箱底的绝活?
第三百八十八章 老东西还有压箱底的绝活?
老司业只觉得胸口一阵气血翻涌,连续两联不仅没占到半分便宜,反而被这小子那种漫不经心的态度激得怒火中烧。
他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一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
“好!好个牙尖嘴利的小子!”
老司业咬牙切齿,此刻他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也不管什么司业的体统了。
他不再局限于拆字这种文字游戏,决定拿出看家本领,在典故与意境上彻底碾压这个狂妄之徒。
他阴恻恻地盯着周青川,突然抛出了一个极难的数字联:“一掌擎天,五指三长两短。”
这一联极阴毒,三长两短乃是市井俚语,暗指灾祸死亡。
老司业将其融入对联,既形象地描绘了手掌的形态,又暗藏诅咒,且数字穿插其中,极难对出那种擎天撼地的气势。
周围的书吏们都在心中暗自摇头,这一联太刁钻了,不仅要对数字,还要对那种擎天的气魄,更要避开那个恶毒的诅咒,实在是难如登天。
就在众人以为周青川这次必死无疑时,那个一直懒洋洋靠在椅子上的少年,竟缓缓站了起来。
周青川伸了个懒腰,浑身骨节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脆响。他看着老司业那张狰狞的老脸,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嘲讽,慵懒的声音在大堂内回荡:
“六合插地,七层四面八方。”
静。
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仿佛见了鬼一般。
六合对一掌,插地对擎天。
以七层宝塔之形,对五指手掌之势。
四面八方对三长两短。
工整!
太工整了!
不仅工整,这下联的气势更是如同泰山压顶,瞬间便将上联那点小家子气的诅咒碾成了齑粉。
宝塔镇河妖,这一插地,便定住了乾坤!
老司业脸色煞白,额头上不知何时已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他脚下虚浮,竟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半步。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这可是他冥思苦想了许久才得出的绝妙上联,怎么会被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如此轻易地化解?
而且,看对方那轻松写意的模样,分明还没出全力!
一种前所未有的慌乱感涌上心头。
老司业忽然意识到,眼前这个少年,根本不是什么任人拿捏的软柿子,而是一块踢不烂、嚼不碎的铜豌豆!
周青川看着老司业那惊慌失措的眼神,心中却无半点波澜。
他真的很忙,实在没空陪这老头玩这种小孩子的把戏。
“司业大人。”
周青川往前迈了一步,逼视着老司业的双眼,淡淡道:“只有这种程度吗?若是如此,这端茶递水的活儿,您以后怕是干定了。”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老司业的心口。
“你休要猖狂!”
老司业被逼入了绝境,羞愤交加之下,眼中陡然闪过一丝狠厉。
事到如今,若是输给了这小子,他这辈子的名声就算彻底毁了!
既然你要找死,那就别怪老夫祭出压箱底的绝活了!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变得森寒无比。
这一联,乃是他珍藏了整整三十年的绝对,当年连状元郎都未能对出,他就不信,这小子还能翻了天不成!
老司业胸膛剧烈起伏。他死死盯着面前这个一脸云淡风轻的少年,眼中的怒火若是能化作实质,恐怕早已将这翰林院的书房烧成了灰烬。
连输三局。这对他而言,不仅仅是颜面扫地,更是对自己这几十年寒窗苦读的彻底否定。
他不能输。
绝对不能输给一个走后门的幸进之徒!
老司业深吸一口气。那口浊气在肺腑间转了好几圈,才勉强压下翻涌的气血。
他脸上的狰狞之色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疯狂的冷静。
那是赌徒在押上全部身家时的孤注一掷。
“小子休狂!”
老司业猛地一挥衣袖,声音嘶哑却透着一股决绝。
“刚才不过是热身,算不得真章,既然你自诩才思敏捷,那老夫便不再留手。”
“老夫有一联,乃是早年游历蜀道时偶得。”
“此联在我心中藏了整整三十年,这三十年来,老夫问遍大江南北的名士,竟无一人能对出下联!”
“你若能对出,老夫今日便心服口服,任你处置!”
三十年无人能对?
书房内的气氛瞬间凝重到了极点。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三十年,对于一个读书人来说,几乎就是半辈子。
能让这位翰林院司业珍藏三十年且引以为傲的绝对,该是何等的刁钻古怪?
韩庆在桌下瑟瑟发抖。他看着周青川,心中充满了绝望。
这种陈年绝对,往往不仅考校文字,更藏着出题人当时独特的心境与际遇,根本不是靠急智就能破解的。
老司业看着众人惊骇的表情,嘴角终于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
他往前踏了一步,目光如炬,一字一顿地念出了那个让他引以为傲的上联:
“水车车水,水随车,车停水流。”
这十一个字一出,书房内顿时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懂行的书吏们脸色瞬间惨白,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太难了。
这上联看似是大白话,实则暗藏玄机,凶险无比。
水车是名词,车水的车字却瞬间转为动词,意为用车汲水。
紧接着水随车描绘动态,车停水流又转为静态后的自然之理。
顶针、复字、动静结合,而且逻辑闭环,浑然天成。
想要对出下联,不仅要词性对仗严丝合缝,更要找到一个同样的器物,还要符合这种动静转换的物理逻辑。
这根本就是个死局!
“这怎么对?”
“动词名词转换如此频繁,还要意境相符,这简直是刁难!”
“完了,周青川这次怕是神仙难救了。”
窃窃私语声在角落里响起。
所有人都用一种看死人的目光看着周青川。
在他们看来,这已经不是才学的问题了,这是命。
老司业听着周围的议论声,脸上的得意之色愈发浓郁。
他负手而立,下巴高高扬起,用鼻孔对着周青川,冷笑道:“如何?若是对不上来,现在跪下磕三个响头,老夫或许还能大发慈悲,让你滚得体面些。”
然而。
预想中的惊慌失措并没有出现。
周青川依旧坐在那把太师椅上。
他甚至连姿势都没变一下,只是微微皱了皱眉,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毫不掩饰的嫌弃。
“这就叫绝对?”
周青川叹了口气。那口气叹得极长,充满了失望与无奈,仿佛是一个满怀期待的食客,端上来却发现是一盘馊了的豆腐。
“三十年无人能对?看来这三十年,大周的读书人都挺忙的,忙着争权夺利,忙着结党营私,就是没空理你这无聊的把戏。”
“你!”
老司业气得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他原本以为这小子会被吓得面如土色,没想到死到临头,这嘴还是这么硬!
“黄口小儿!”
老司业暴跳如雷,指着周青川的手指都在哆嗦。
“对不上来就直说,休要在这里逞口舌之利,顾左右而言他,你若是没那个本事,就给老夫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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