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8章 削死东胡(三)

“这都是跟我从燕州出来的老兄弟，手上功夫利落，人也可靠。”赵开山简单介绍，“这次的事，他们四个听你调遣，配合你行动。元昌，你熟悉京城三教九流的路数，打探消息、摸清目标习惯、安排退路，这些你负责。具体动手的时机、方式，你们商量着来，务必求稳、求干净。记住，只有三天。”

孙元昌看着眼前这四个沉默寡言、却散发着危险气息的燕州汉子，知道这就是侯爷和赵开山派来执行“灭口”任务的刀刃。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恐惧和纷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思考如何利用手头的资源和这几把“快刀”，在三天内，让司礼监两位颇有权势的太监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次日，李胜依循礼制，正式递牌子请求陛见，议题便是“议北疆善后及制东胡长远之策”。

“姐夫有何良策？东胡此番虽遭重创，但确如你所言，根基未损。野狐岭之败，恐更激其仇恨，一旦恢复元气，必报复。”

李胜拱手，朗声道：“陛下所虑极是。故臣以为，击退东胡仅是第一歩。下一步，当使其伤筋动骨，十年乃至更久，无力南下，为我大梁整顿内政、恢复国力赢得时间。此非一蹴可就，需多管齐下，步步为营。”

“哦？多管齐下？”朱寿身体微微前倾，显露出兴趣。李胜总能提出些超越朝堂惯常思维的策略，这让他既觉新奇，又隐隐有种被比下去的涩然。

“正是。其一，军事上，变被动防御为主动慑压。趁其新败，精选骑射J锐，组成数支‘猎胡营’，每营千人，配双马乃至三马，不固守城池，常年轮番出塞，袭扰其牧场，打击其小型部落，截杀其游骑商队。使其日夜不宁，无法安心放牧生息，削弱其战争潜力。此乃‘以攻代守’，持续放血。”

朱寿眼神微亮，这思路与以往单纯修墙屯兵大不相同，更具侵略性。“此法甚好！然则，深入塞外，补给、向导皆是难题。”

“陛下圣明。”李胜点头，“故需‘其二’，经济与情报并行。请陛下密令边镇，重开几处‘官市’，但严格管控，只交易茶叶、布帛、铁锅等生活必需品，严禁硫磺、硝石、精铁、粮食等军资流出。同时，提高收购东胡皮毛、马匹的价格，诱使其部分部落更依赖贸易，分化其内部。官市亦是最好的情报来源，可重金招募熟知地理的边民、甚至反正的东胡降人为向导、细作，为‘猎胡营’提供耳目。”

他顿了顿，继续道：“其三，外交离间。东胡并非铁板一块，洪太吉虽称大汗，其下各旗主、贝勒乃至附庸，各有算盘。我可遣能言善辩之士，携带厚礼，秘密联络那些与洪太吉有隙，或在此次南征中损失较大的部落首领，许以互市优待、乃至虚封爵位，挑动其内斗，至少使其难以合力。”

朱寿听得入神，这些策略环环相扣，既有军事硬手段，也有经济软刀子，还有政治离间术，确实远超寻常边将的见识。

朱寿脸色稍霁，沉吟片刻，道：“姐夫所言，深谋远虑，实乃老成谋国！朕心甚慰。然兹事体大，牵涉甚广，非旦夕可成。这样，姐夫先将此详细写成条陈，朕会下发内阁及兵、户、工诸部详议，尽快拿出个章程来。北疆防务，尤其是精武军整顿及‘猎胡营’试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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