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老子上班不打卡,专收百年老鬼
焦土的气息混杂着木炭和怨念的味道,呛得我肺里一阵刺痛。
残余的火苗在废墟的骨架上舔舐着,像一群不知疲倦的红色小鬼。
我跪在烧得发黑的泥地里,双手已经磨出了血泡,但指尖传来的坚硬触感,让我心脏狂跳。
就是这里。
我奋力刨开最后一层浮土,一口通体漆黑的小型石棺赫然出现在眼前。
它不过半米长,像是为婴儿准备的,但上面弥漫的阴寒之气,却足以冻结灵魂。
棺盖上,一张扭曲的人脸被刻画得栩栩如生,五官挤在一起,嘴巴大张,仿佛在发出无声的尖啸。
这便是影傀的原体,一个由无数怨念和残魂喂养而成的怪物巢穴。
我深吸一口气,从脊椎骨的缝隙中缓缓抽出一枚温热的东西。
那是我出生时便藏于体内的龙首钮,林家守印一脉的传承之钥。
它在我掌心微微震动,仿佛感应到了宿敌的气息。
我没有丝毫犹豫,对准棺盖顶端那个与龙首钮形状完全吻合的凹槽,猛地按了下去。
“咔哒。”一声轻响,宛如天雷炸开。
金色的纹路以我的手掌为中心,如活过来的藤蔓般疯狂蔓延,瞬间覆盖了我的整条手臂。
它们脱离我的皮肤,在漆黑的夜空中交织、勾勒,形成一道古老而复杂的封印符文。
我能感受到体内一股温热的力量正被疯狂抽取,那是属于我的血脉之力。
每一个笔画的成型,都让我的脸色苍白一分。
“九锁连环·断影诀!”
当最后一个笔画在空中落下,与符文首尾相连,形成一个完美的闭环时,整口石棺发出了足以刺穿耳膜的哀鸣。
棺盖剧烈震颤,缝隙中喷涌出成千上万道黑色的虚影,它们是这些年来被影傀吞噬的冤魂,每一个都带着无尽的痛苦和怨毒。
然而,它们刚一冲出,就被那道悬浮在空中的金色符文牢牢吸附。
金光大盛,仿佛一轮小太阳,将所有污秽尽数净化,最终化作一道纯粹的能量洪流,被我掌心的龙首钮鲸吞而下。
石棺的哀鸣渐渐微弱,直至彻底沉寂。
那张扭曲的人脸,也寸寸龟裂,化为齑粉。
“少主……”守碑兽虚弱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响起,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疲惫,“此钥已净,可启第二脉。”
我松开手,龙首钮已经恢复了古朴的模样,只是入手处多了一丝暖意。
还没等我喘口气,身后传来一阵踉跄的脚步声。
我猛地回头,只见小满浑身是土地跑了过来,他那双总是带着天真笑意的眼睛里,此刻写满了前所未有的惊恐。
他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用手焦急地比划着。
他指了指身后火光最盛的地方,又指了指我,然后做了一个奔跑和时钟滴答的姿势。
“火里……那个人……说你要迟到了……”
虽然没有声音,但我清晰地读懂了他的唇语。
我的心猛地一沉。
火里的那个人?
是父亲留下的残影又出现了?
还是说,这根本不是提醒,而是一种催促,催促我立刻开始下一步行动?
迟到?
我究竟会错过什么?
凌晨五点,天边泛起鱼肚白,我和陈骁开着那辆破旧的皮卡返回县城。
一路上,车里的气氛压抑得可怕。
陈骁死死握着方向盘,双眼布满血丝,眼神涣散地盯着前方,仿佛灵魂已经抽离。
有好几次,他会毫无征兆地猛踩刹车,扭头冲着空无一人的后座低吼:“别跟着我……我不是你杀的……滚开!”
车子在长途汽车站门口停下。
我推门下车,陈骁却忽然从后面冲上来,一把拽住我的衣袖,他的手抖得厉害,声音嘶哑得像是砂纸在摩擦:“林默,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一切?从一开始就知道!”
我转过身,静静地看着他那张因为恐惧和挣扎而扭曲的脸,然后极其认真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你会变。”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我轻轻推开他的手,语气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但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回来。”
说完,我不再看他,转身走进车站。
身后,是陈骁压抑的、野兽般的喘息。
上午十点,我独自一人坐在回城的班车上。
窗外的风景飞速倒退,一如我这几天经历的一切。
我从背包里摸出那枚净化后的龙首钮,它此刻安静地躺在我掌心,像一件普通的古玩。
除了它,包里还有一份特殊的地图。
那是我在净化影傀原体时,强行从它庞杂的记忆碎片中逆溯出来的一小部分信息。
地图标记的下一个封印之地,在川西,一个早已废弃的劳改农场。
地图上说,农场的地下,埋着第二口“镇魄井”,而井底镇压着的,是一件名为“哭经幡”的邪器。
此物凶险至极,每逢月圆之夜,井口便会传出若有若无的诵经声,凡是听到这声音的人,无论远近,三天之内必定心火焚身。
然而,真正让我心脏收紧的,是地图边缘用血色小字写下的一行备注:“许沉舟曾于此地囚禁林氏女眷三人,唯幼女幸存,后失踪。”
我的手指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林氏女眷?
我从未听父亲提起过,除了我母亲之外,他还有别的亲人。
一个幸存的幼女……当年父亲拼死送出的,难道不只是一封求援信,还有一个活生生的孩子?
我的妹妹,或者堂妹?
傍晚六点,我回到了熟悉的城市。
没有回家,我直接打车去了市局。
走进大厅时,我身上那件烧焦了一角的白大褂和满身的烟火味,让值班的同事纷纷侧目。
王队刚从办公室出来,看到我这副模样,吓得差点把手里的保温杯扔了:“林默?你这是刚从哪个丧尸片片场回来?演群演都这么拼的吗?”
我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脸上的黑灰衬得那笑容有些狰狞:“加班嘛,王队,总得有点仪式感。”
我没多解释,转身熟门熟路地走向解剖室。
这里是我的地盘。
我反锁上门,先是小心翼翼地将龙首钮藏进了通风管道的夹层里,然后将从影傀原体上刮下来的一点残灰,混入了一个新的标本瓶,贴上标签,写上:“新型神经毒素样本08号,来源待查。”
做完这一切,我才坐到电脑前。
我没有去看最新的案子,而是直接调出了全市的未结悬案档案库。
我设定了几个关键词:“集体昏厥”、“短期记忆缺失”,时间范围设定在近三十年。
屏幕上,一条条尘封的卷宗跳了出来。
果然不出我所料,其中至少有七起案件的案发时间,与“哭经幡”三十年里数次能量波动的周期完全吻合。
我一边将这些资料整理、归档,一边在心里低声对脑海中那个虚弱的意识说:“老家伙,撑住了。等我找到第二个鼎,就有办法给你补充能量。”
守碑兽没有回应,它在净化龙首钮时消耗太大,已经陷入了沉睡。
晚上九点,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
是陈骁发来的一条语音信息,他的声音依旧沙哑,但多了一丝清醒和决绝。
“林默,我回了趟局里。我发现……档案室那份关于停龙坪的风水格局图,被人动过手脚。在真正的图纸背面,我用紫外线灯照出了一行用隐形墨水写下的字,上面说:‘七钥归位,先生重生;血脉断绝,新王登基。’”
我盯着手机屏幕,那十六个字像淬了毒的针,扎进我的瞳孔。
许沉舟,他想要的不仅仅是释放那些邪物,他想取代“先生”,成为新的执棋人。
而“血脉断绝”,指的无疑就是我林家。
我忽然笑了,笑得无声,却让解剖室里的空气都冷了几分。
想当“新先生”?
可以。
但这个棋盘上的规矩,从现在开始,得由我来定。
我站起身,走到解剖台前,拿起那把跟了我五年、刃口已经微微卷曲的解剖刀。
在无影灯冰冷的光线下,我用酒精棉球缓缓擦拭着刀锋。
光亮的刀面映出我的脸,也映出了我的眼睛。
在我的右瞳深处,一道细微的金色纹路,如沉睡的龙,若隐若现。
从明天开始,我不再是那个解剖尸体时还会怕鬼的法医林默。
我是来清算的。
谁碰了我的人,谁动了我的根,我就让他亲身体会一下,什么叫——开膛破肚,送鬼升天。
解剖刀的锋芒在灯下划过一道冷厉的弧线,我将它轻轻放回器械盘,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整个城市在夜色中沉寂下来,仿佛一头蛰伏的巨兽,等待着黎明的到来。
而我,也已经做好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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