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世代荣光

“降了？他们跪降了？”

随着领军大将兀术被流弹击毙，群龙无首，再加上遭到碾压式的降维打击，军心士气彻底崩溃。

王大锤拎着滴血的狼牙棒，一脚深一脚浅地踩过蛮兵尸首，嗓门跟破锣似的吼：“啥？投降？老子还没砸过瘾呢！”

李琨正蹲在个弹药箱旁边，捧着杯热茶暖手，看到这一幕也震惊了：“沈…沈卿，蛮族…真降了？”

他脑子里嗡嗡响——北境打了几百年，蛮族啥时候服过软？双方始终僵持。

蛮族强的时候，就是烧杀劫掠，大乾屈辱的缴纳岁币。

大乾强势的时候，蛮族就会议和，休战，签订盟约，反过来纳贡，过几年卷土重来。

投降？这词儿在蛮族字典里压根不存在！

沈清龇牙一乐，顺手把个压缩饼干递过去：“陛下您瞅瞅，时代变啦。以前他们是狼，现在嘛…顶多是群瘸腿土狗。”

只见两个侦察兵押着个浑身是泥的蛮族老头过来。老头身上绸袍撕得稀烂，左胳膊胡乱缠着渗血的布条，一见到沈清，“噗通”就跪下了，脑门把地面磕得砰砰响：

“长生天在上…大乾爷爷饶命！我们大汗…不不不，摩多利那蠢货愿意归降！只求留条活路，给草原留点种子…”老头汉语说得磕磕巴巴，带着哭腔，哪还有半点草原贵族的威风。

李琨手抖得厉害，茶水泼了一身。他死死盯着那使者，嗓子眼发干：“你们…当真愿降？不是诈降？”

老头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不敢不敢！大乾天兵有雷神相助，咱们…咱们拿啥诈啊？”他哆嗦着从怀里掏出个羊皮卷，双手高举过头，“这是…是降书…”

沈清没接，反而退后半步，朝李琨做了个“请”的手势：“陛下，这降书，该您来接。”

沈清给了李琨最大的尊重和安抚，即便以前李琨还是皇帝的时候，沈清反而对他不怎么待见，现在退位了，反而让他穿着龙袍，以大乾皇帝的身份接受宿敌投降！

这算是无上荣光了！

“沈卿，你……”李琨很谨慎，要确定这并不是对自己的另一种羞辱。

沈清却笑着说：“陛下放心，这是我大乾的胜利，您以前是皇帝，以后永远是大乾的一份子，你去受降，也代表着你李家世世代代抗击蛮族的最后胜利！”

李琨被几个手脚麻利的勤务兵围着，重新套上那身明黄龙袍。金线绣的龙纹在北境惨白日头下晃得扎眼，他竟然有些不自在。

但看到沈清真诚的眼神，李琨又感动了，沈清没有忘记他们李家的贡献，这就足够了。

他抖擞精神，整理龙袍，这一刻代表的是李家世代的荣光！

号角长鸣。

王大锤带着一营士兵排成警戒线，手里“雷霆三式”步枪上了刺刀，寒光闪闪。更远处，几十门火炮褪去炮衣，黑森森的炮口斜指苍穹，压迫感十足。

蛮族大汗摩多利被两个膀大腰圆的士兵“搀”着，一步步挪上高台。他没了狼皮大氅，就穿了件素白单衣，头发散乱，脸上还有道新鲜鞭痕——据说是部落里主战派临反扑留下的。

摩多利看见端坐正中的李琨，嘴唇哆嗦两下，最终“咚”地跪倒，双手过头捧起降表，用生硬汉语念道：“罪臣…摩多利，率草原各部…向大乾皇帝陛下请降。自此…永为藩属，再不犯边…”

李琨接过那卷沉甸甸的羊皮，指尖都在发颤。他深吸口气，展开降书——上面用汉蛮两种文字写得明明白白：称臣、纳贡、去帝号、接受册封、迁部分部落入关…

不是议和！是彻彻底底的投降！

他猛站起身，举着降书面向台下黑压压的军民，嗓子劈了叉却带着从未有过的亢奋：“将士们！百姓们！看见没有？百年血仇，今日得雪！蛮族——降了！”

台下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万岁”！不少北境老兵哭喊着捶打胸膛，有人把残缺的刀剑抛向天空。几个军需官手忙脚乱地抬出几大桶烧刀子，现场立刻变成了狂欢的海洋。

摩多利瘫在地上，面如死灰。沈清溜达过去，用靴尖碰碰他：“啧，早这么懂事多好？非挨顿胖揍才老实。”

当晚庆功宴，李琨喝得满脸通红，抓着沈清絮叨：“沈卿啊…朕…我今儿就算闭眼，也对得起列祖列宗了！你不知道，我父皇临终前还念叨着蛮族心腹大患呢……

沈清给他斟满酒，嘿嘿一笑：“陛下，这才哪儿到哪儿？北蛮算个屁？西边那群骆驼客，南边那些骑象的，海上那些红毛鬼…且等着挨收拾呢！”

李琨愣住，酒醒了一半：“你还想打？”

“打？那多没技术含量？”沈清掰着手指头算：“修铁路通西域，开海港做生意，谁不听话断他商路！再不行，派几个‘教书先生’去他们王都逛逛…”

他眨眨眼，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个时候：“咱们要让他们哭着喊着求当小弟！”

李琨盯着跳跃的篝火，忽然笑了，他仰头灌尽杯中酒，把杯子往地上一摔：“罢了！这龙椅谁爱坐谁坐！老子往后就搬个小马扎，坐城门口看热闹——倒要瞧瞧你能把大乾折腾成啥样！”

沈清凑近了低声道：“陛下，你这想法就对了，好好的活着，好好地看着。等咱第一艘铁甲舰下水的日子，等铁路修到昆仑山脚的时候，等江南粮仓堆得冒尖，北境娃娃都能上学堂…真正的万国来朝时，那才叫真痛快！”

李琨怔怔望着他，眼眶有点发潮。他伸手重重拍了拍沈清肩膀，啥也没说，转身踉跄着走向帐篷。

沈清的声音在身后传来：“陛下请放心，不管是婉儿，是我，我们的理想和初心都和我朝太祖，历代圣王明君一样，都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让大乾百姓吃飽穿暖，让异族听见‘乾’字就腿软！”

李琨的脚步没有停留，但背影却挺得笔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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