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四章 潜伏
接下来的日子，孙昊也只是命人继续固守城池和据点。
虽然那群匪寇继续袭扰商队，对孙昊造成一些损失，但孙昊依旧耐住性子，继续一点点地将汉中各地的百姓迁入城内，杜绝那群匪寇扩招兵源的渠道。
那封求助信现在可能已经送往陇西城，但却是没有得到回应。
那群沈家匪寇神出鬼没，总能避开官军的围剿。
孙昊甚至都怀疑，官军里是不是有他们的内鬼。
在此之前，孙昊已经派了云霜进入汉中，暗中调查沈瑾墨的下落。
到现在也有半个月，依旧没有半点回信……
汉中，白石山。
沈瑾墨站在半山腰的营地里，望着底下的山林，不禁眉头微蹙。
这些日子，她带着手底下这五千多号人，跟汉中的官军兜兜转转，一路躲避官军主力，又常常袭扰孙昊的商队。
只不过，孙昊的兵马依旧是牢牢守着各处要道和城池，偶尔清剿一些小据点，偏偏不来找她主力决战。
自从寒峰镇打了那场胜仗后，她本以为能趁势拉起更多队伍。
可这些天来，愿意投靠的百姓反而越来越少了。
孙昊那边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把这一带的百姓都迁走，而且她派出去的细作，好几个都没了音信。
“小姐，确认这一带没有官兵，我们扎营吧。”
此时，陈叔来到她的身边。
为了躲避官军，以及防止内鬼泄露消息，他们只能是不断更换大本营。
沈瑾墨点了点头，沉默不言。
现在手下又多了不少兵马，最大的问题就是缺粮。
汉中这地方本就不算太富庶，孙昊还跟她玩一手坚壁清野，完全掐住他们义军的命脉。
她转身往营地深处走去，地想想下一步该怎么走。
刚走近士兵们聚集休息的地方，就听见一阵喧哗。
“这姑娘可真漂亮。”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沈瑾墨脚步一顿，循声望去。
只见一群男人围坐在一起，在他们中间，是个穿着素衣的年轻女子。
她容貌颇为秀丽，而且还一副柔弱的模样，颇为惹人怜爱。
那女子微微低着头，似乎有些害怕，小声回应道：“我……我叫小云。”
这小云，就是云霜。
“原来大本营藏在这儿。”云霜心中暗道，表面上还是一副胆怯的模样。
她跟着这群匪寇在山里转了快十天，好不容易才潜伏到他们老巢。
为了接近他们，也是煞费苦心。
“好名字！人如其名！”
一个汉子咧嘴笑道，伸手就想拍拍云霜的肩膀。
“别怕，到了这儿就跟到家一样，有什么需要，尽管跟哥哥们说。”
周围的男人也跟着起哄。
这荒山野岭，平日里除了那个杀伐果断的沈当家，没有几个漂亮女人。
女当家他们肯定是不敢招惹，现在突然来了这么个秀丽的姑娘，这帮大老爷们自然心痒难耐。
“小云姑娘，你为啥来投咱们义军？”有人好奇问道。
“官军……官军抢了我们村子，还要追杀我，我实在没办法，听说白石山有替天行道的义军，就一路找来了。”
云霜这才抬起头，红着眼眶，说出早已准备好的说辞。
她声音哽咽，配上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顿时激起了这群男人的保护欲。
“那群狗日的官军！就没一个好东西！”
“肯定是那个姓孙的畜生干的？放心，咱们沈当家一定会替你报仇！”
众人骂骂咧咧，群情激奋。
在他们看来，官军就是十恶不赦的畜生。
“姓孙的畜生？”云霜心中一笑。
“你别怕，我们当家也是女的，为人可好了，一定会收留你，好好照顾你的！”
正说着，有人转过头，看到了走过来的沈瑾墨，连忙喊道：“沈当家来了！”
人群纷纷让出一条路。
“沈当家？就是那个沈瑾墨？”云霜心中好奇，顺势看了过去。
只是看了一眼，她心头便是一惊。
“居然是她？”
那个曾在洛京墨香阁引起轰动，所谓的才女沈墨染？
她竟然是沈家叛匪的头目沈瑾墨？
虽然名字很像，但根本没法将那个所谓才女与女匪联系在一起。
云霜立刻想起，当初在洛京，孙昊带她参加墨香阁诗魁宴，见过这沈墨染一面。
那时她是男装打扮，并未与沈瑾墨直接交谈，但难保对方不会认出她。
云霜不敢冒险，现在只能是马上找机会离开，先把情报送出去再说。
她刚想借着人群往后退，那几个过于热心的家伙拉着云霜，介绍道：“当家！这位是小云姑娘，刚来投奔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云霜身上。
云霜心里骂了一句，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只能硬着头皮，微微低着头，来到沈瑾墨面前。
沈瑾墨没说话，只是静静打量着云霜。
营地里的气氛忽然安静了些。
沈瑾墨上前一步，伸手轻轻握住了云霜的手，语气颇为温和：“小云姑娘？欢迎，来了就是自家人，不必这么拘束。”
云霜故作害羞地低下头，避开沈瑾墨的直视，回道：“谢谢当家收留。”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这山里到处都是匪寇，她身手再好，一旦暴露，想全身而退也是难度不小。
沈瑾墨似乎没察觉她的异常，依旧握着她的手，关切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三。”
“那我应该喊你姐姐。”
云霜连连摇头：“不用不用，沈当家叫我小云就行。”
沈瑾墨莞尔一笑道：“那你也叫我小墨吧。”
“好。”
“小云姑娘是自己一个人上山的吗？”
“我在山下遇到了好心人，是他们带我上山的。”云霜答道。
沈瑾墨又是问道：“那你的家人呢？”
“都不在了……”云霜声音微弱。
这时，一旁有人也替云霜回答道：“沈当家，这位小云姑娘的家人，也是被官军害的。”
“是吗？”沈瑾墨神色平静，道：“放心，我们义军会替你报仇的。”
云霜微微点头：“谢沈当家。”
两人又简单聊了几句，云霜对答如流，心中却隐隐不安。
此时，沈瑾墨突然俯下身道：“小云，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云霜心头猛地一沉，正对上沈瑾墨那双冰冷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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