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应该做点什么
“什么?”
萨卡斯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说,放他走。”
战国重复了一遍,语气加重了几分。
这下,轮到萨卡斯基不干了!
“元帅!”
“鬼蜘蛛是我从他还是个上校的时候,就一直跟随我的部下!是我一手把他培养到少将的位置!”
“海圆历1488年,他在西海,独自一人端掉了一个悬赏八千万的海贼团!”
“海圆历1492年,他在伟大航路,为了保护平民,身负重伤,依旧死战不退,最终将‘血斧’卡斯斩于刀下!”
“海圆历1495年……”
萨卡斯基将鬼蜘蛛这些年来抓捕海贼的功绩,一件一件地,用嘶哑的声音念了出来。
每念一件,他心中的怒火就更盛一分!
“像这样一位将‘正义’二字刻在骨子里的海军!现在不明不白地死在了香波地!你这个元帅,却让我放走这个满口谎言的CP特工?!”
萨卡斯基猛地一拍桌子,坚硬的红木办公桌上,瞬间布满了岩浆灼烧般的裂纹!
他双眼赤红地瞪着战国,发出了来自灵魂深处的质问:
“战国!你告诉我!我们成为海军,所背负的‘正义’,究竟是什么?!难道就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同袍惨死,却无动于衷吗?!”
面对萨卡斯基近乎咆哮的质问,战国没有因为他的无礼而生气。
“萨卡斯基。”
“放人。”
“并且,我强调一遍。”
“这是命令!”
“命令”两个字,如同两座大山,狠狠地压在了萨卡斯基的身上。
萨卡斯基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灼热的气息从他口中喷出。
他死死地盯着战国
足足三、四秒钟的对视。
最终,萨卡斯基眼中的火焰,还是缓缓地熄灭了。
他不是不愤怒,而是他知道,作为一名军人,他无法违抗元帅的最高命令。
他极其不甘地,缓缓地,侧过了身子,让开了一条路。
那名CP0特工从始至终都面无表情,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被弄皱的西装,对着战国微微躬身,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元帅办公室。
当特工离开后,办公室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萨卡斯基,你留下,我……”战国原本想让萨卡斯基留下,和他谈一谈,安抚一下他的情绪。
但他话未说完,萨卡斯基便猛地转过身,背对着他。
高大的背影,停顿了几秒。
随后,他一言不发,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了元帅办公室。
“砰!”
大门被重重地关上,震得墙壁上的奖状都微微颤动。
看着萨卡斯基那决绝离去的背影,战国脸上的冷静终于维持不住了。
他疲惫地瘫坐在椅子上,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
一根不知何时变白的头发,悄然从他的鬓角滑落,掉在了那份沾着血腥气的报告上。
他伸出手,捻起那根白发,嘴里反复地、无力地自言自语着。
“还不是时候……”
“还不是时候啊……”
天傍晚,马林佛多,海军家属院。
自从上次泽法的事情发生之后,这里的警备力量被大大加强了。
夕阳的余晖将哨兵的身影拉得很长,气氛肃穆而宁静。
负责警备的海军士兵,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正朝着大门走来,立刻挺直了身躯。
但当他们看清来人的脸时,又都愣住了。
是萨卡斯基大将。
只是,今晚的他,并没有穿那件背后印着“正义”二字的大将披风,而是穿着一身笔挺的暗红色西装。
“大将阁下!”士兵们连忙抬手敬礼。
“不必了。”萨卡斯基摆了摆手,打断了他们,声音沙哑。
他径直走进了家属院,熟门熟路地来到鬼蜘蛛的家属楼下,没有立刻上去。
萨卡斯基就站在那栋楼前,从怀里摸出一根雪茄,点燃。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辛辣的烟雾涌入肺中,却丝毫无法缓解他内心的烦躁与沉痛。
烟雾缭绕在他的眼前,让他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了过去。
他奉行“绝对的正义”,为此,他可以毫不犹豫地接受世界政府下达的、炮轰奥哈拉避难船的决定,因为那时候的他认为,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
他也可以接受配合贝利亚,那个来路不明的“总教官”,前往和之国围杀四皇凯多,因为追捕海贼,是军人的天职。
但是,他无法接受。
他无法接受一位为了奉行正义的海军,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
不止是鬼蜘蛛。
他对所有真正奉行正义的海军,都有一种近乎偏执的包容与爱护。
哪怕是库赞那种“懒散的正义”,他虽然不认同,但也从未想过要致其于死地。
可那些海军,没有一位是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
不明不白到……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跟他的家人开口。
是告诉他们,你们的丈夫,你们的父亲,是被一个同为海军的“总教官”杀死的?而海军的元帅,为了所谓的“大局”,选择了沉默?
这比直接杀了他们,还要残忍。
一根雪茄燃尽。
萨卡斯基又点燃了第二根。
就在他思绪万千的时候,楼上传来了窗户打开的声音。
“咦?那不是萨卡斯基大将吗?”鬼蜘蛛的妻子注意到了楼下的身影,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这么晚了,您怎么来了?快上来坐坐吧!”
萨卡斯基身体一僵,缓缓抬起头。
“是……啊。”他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不等他拒绝,鬼蜘蛛的女儿,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可爱小女孩,也探出头来,清脆地喊道:“萨卡斯基叔叔!”
越是这样温馨的一面,越是让萨卡斯基那颗坚硬如岩石的心,被刺得生疼。
他开不了口。
最终,他还是硬着头皮上了楼。
“快请进,萨卡斯基大将。”鬼蜘蛛的妻子热情地将他迎进门,“您最近过得怎么样?工作一定很辛苦吧?我家那口子也真是的,最近也不知道在忙什么,一个电话都不打回来。”
“萨卡斯基叔叔,你吃饭了吗?妈妈今天做了我最爱吃的土豆炖肉哦!”小女孩拉着萨卡斯基的衣角,仰着天真的脸庞。
萨卡斯基看着这母女二人,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沉默地点了点头。
他的沉默和他脸上那份无法掩饰的沉痛,终究还是被细心的鬼蜘蛛妻子察觉到了。
她的笑容,慢慢地凝固在了脸上。
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她的心脏。
“莉莉,”她温柔地对女儿说道,“你先吃饭,妈妈和萨卡斯基叔叔,有几句话要说。”
“哦,好。”小女孩懂事地点了点头,自己跑向了餐桌。
鬼蜘蛛的妻子深吸了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她对萨卡斯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将他独自带进了卧室里面。
卧室的门,被轻轻关上。
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
“他……是不是出事了?”鬼蜘蛛的妻子声音颤抖地问道,眼中已经噙满了泪水。
萨卡斯基沉默了。
这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他……是怎么死的?”她追问道,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萨卡斯基看着眼前这个即将崩溃的女人,最终,还是选择撒了一个谎。
他闭上眼,声音沙哑而沉重:“鬼蜘蛛……在香波地群岛,剿灭一股穷凶极恶的海贼时,为了保护平民,被海贼偷袭……不幸……殉职了。”
“哇——”
听到这个消息,鬼蜘蛛的妻子再也忍不住,所有的坚强瞬间崩塌。
她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上,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哭声。
萨卡斯基就站在那里,任由那哭声,像无数根针一样,扎进自己的心里。
他没有去扶,也没有去安慰,因为他知道,任何语言,在这一刻,都显得苍白无力。
他只能像一尊雕像一样,默默地承受着。
三分钟后。
哭声,渐渐停了下来。
鬼蜘蛛的妻子用手撑着地,缓缓地站了起来。
她擦干眼泪,对着萨卡斯基,深深地鞠了一躬。
“对不起,萨卡斯基大将,我……我情绪没有收住。”
她的声音依旧哽咽,但眼神中,却多了一份属于母亲的坚韧。
“我……我有一个请求。”她看着萨卡斯基,恳求道,“请您……请您向莉莉保守这个秘密。就告诉她,她的爸爸,去执行一个很远很远的任务了,需要很久很久才能回来……”
萨卡斯基看着她,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保证。”
离开了这里。
当萨卡斯基准备走出家属院大门的时候,他下意识地回过头,看了一眼那座属于鬼蜘蛛的家属楼。
那扇窗户里,依旧亮着温暖的灯光。
他仿佛能看到,那个强忍着悲痛的女人,正微笑着,哄骗自己的女儿,说她的英雄父亲,只是出了一趟远门。
他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必须,做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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