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对不起
圣地玛丽乔亚，权力之间。
海军元帅佛之战国，正慷慨激昂地向五老星汇报着他对未来海军战略的宏伟构想。
“……因此，我认为，必须在新世界建立一个永久性的前进基地，以此来遏制四皇的扩张，将‘大海贼时代’的火焰，彻底扑灭在萌芽之中！”
他挥舞着手臂，这位被誉为“智将”的海军统帅，眼中闪烁着对正义与未来的无限憧憬。
就在此时，一名海兵神色慌张地冲了进来，甚至忘记了通报，直接跪倒在地。
“不好了！战国元帅！五老星大人！”
“海军本部……海军本部遭到大规模海贼团袭击！海军家属院……损失惨重！”
“什么？！”
战国猛地回头，金丝眼镜下的双眼怒目圆睁。
他一把抓住那名海兵的衣领，怒声质问道：“胡说八道！本部不是有库赞大将坐镇吗？！怎么可能会让海贼冲进家属院！”
那名海兵被吓得浑身发抖，颤声回答道：“报告元帅……因为香波地群岛……疑似有天龙人遭到袭击，库赞大将……在三个小时前，已经离开了本部……”
轰！
这句话，如同一道晴天霹雳，在战国的脑海中炸响。
黄猿去了蛋头。
赤犬去了新世界。
卡普回了东海。
自己和鹤被叫来述职。
现在，连最后留守的青雉，也因为一个“疑似”的天龙人事件被调离……
这一切，太过巧合了！
巧合得就像一张早已编织好的、天衣无缝的大网！
一股刺骨的寒意，从战国的脊椎骨，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
他松开手，不再理会那名海兵，而是猛地转向五老星，猛地一鞠躬。
“五老星大人！我先失陪了！必须立刻返回海军本部！”
他的声音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激昂，只剩下一种压抑到极致的冰冷。
“去吧。”
萨坦圣淡淡地开口，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计划已经达成了。
战国没有再多说一个字，转身就走。
就在半分钟前，他还是那个意气风发、为海军的未来高谈阔论的“佛之战国”。
而现在，当他离开权力之间时，他的背影却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如同一个佝偻的老人。
没有人知道，这位“智将”在想通了一切之后，内心究竟有多么的冰冷与失望。
他所毕生捍卫的“正义”，他所绝对效忠的“世界政府”，此刻，在他眼中，变得如此的陌生，如此的可怕。
看着战国离去的背影，权力之间内的五位老人，开始了他们的谈话。
“泽法那边，应该很快就会收到消息了。”
“一旦他因为妻儿的死，而丧失了对‘正义’的理念……”
“立刻派遣贝利亚，接替他的位置，担任海军新兵训练营的总教官。”
“我们，需要将海军这把最锋利的刀，完完全全地，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一旁的纳斯寿郎圣抚摸着手中的初代鬼彻，缓缓补充道。
“驻守在南海的海军和刻法勒，走得太近了。”
……
数日后，风平浪静的伟大航路。
泽法的军舰，正在返航。
他还不知道，马林佛多，那个他称之为“家”的地方，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当军舰缓缓驶入正义之门，回到马林佛多港口时，泽法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劲。
整个港口，乃至整个海军本部，都笼罩在一种死寂而严肃的气氛之中。
所有见到他的海军士兵，都低着头，不敢与他对视，脸上写满了悲伤与敬畏。
泽法的心，猛地向下一沉。
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他没有去元帅办公室复命，而是发疯似地，朝着家的方向冲去。
然而，等待他的，只有一片被烧成废墟的残骸，和被警戒线封锁的，空无一人的家。
“战——国——！！！”
一声悲愤到极致的怒吼，响彻了整个马林佛多！
下一秒，泽法就出现在了元帅办公室的门前，一脚将那扇厚重的木门踹得粉碎。
他双眼血红，死死地盯着办公桌后，那个满脸疲惫与愧疚的男人。
“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战国缓缓站起身，没有去看泽法，而是走到门口，将破碎的大门重新关上。
他转过身，看着自己这位并肩作战了一辈子的老友，声音沙哑地，将海军家属院被袭击的情况，以及……泽法的亲人，被海贼杀害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叙述了出来。
当听到“无一生还”四个字时，泽法那如同钢铁般的身躯，剧烈地晃动了一下。
他再也忍不住了。
“我离开的时候，本部明明还有一位大将！！”
“你这个元帅！你这个海军的最高统帅！你到底……在干什么？！”
面对泽法撕心裂肺的质问，战国没有辩解一个字。
他默默地摘下了自己那顶象征着海军最高荣誉的元帅帽。
对着泽法，深深地，弯下了腰。
一个标准的，九十度的鞠躬。
“对不起。”
战国九十度的鞠躬，像一座沉重的山，压在了泽法的心头。
那声“对不起”，比任何辩解都更显苍白。
泽法那双血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战国，身体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剧烈颤抖。
最终，所有的愤怒、质问、不甘，都化作了一声长长的，充满了无尽疲惫的叹息。
他缓缓抬了抬手，那动作仿佛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我想……去看看他们。”
“我带你过去。”
战国直起身，准备亲自陪同。
“不用了。”
泽法拒绝了，他转过身，没有再看战国一眼。
“我想……一个人，待一待。”
那高大魁梧的背影，在走出元帅办公室的瞬间，显得无比的萧瑟与孤寂。
战国看着自己这位老友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脸上的愧疚与疲惫，化为了一种深沉的无力感。
他颓然地坐回椅子上，双手插进花白的头发里，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从这一刻起，那个曾经坚信“不杀”的正义化身，那个桃李满天下的海军教父，“黑腕”泽法，已经死了。
就在泽法离开后不到十分钟。
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敲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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