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面圣
“如何？！”
沈确与祁琛几乎是异口同声。
萧景止冲他们扬了扬手中的信，眼中闪烁着锐利的精光：“不出我们所料，容家的人一到雁城，就开始寻找你口中那枚兵符，但他们终究是慢了我们一步。他们到达没几日，我们的人就根据你留下来的线索找到了，之后按照你的计划做了枚假的藏在了比较显眼的位置，信上表示他们已经拿到了那枚假的兵符，启程回京。”
“真正的兵符已经随信送到了我这里，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萧景止与祁琛的目光同时落在沈确身上。
她接过萧景止递来的信与那枚兵符，垂眸看着它，恍若隔世。
小时候，沈父常常将她抱在怀中，用这兵符抛来抛去地逗她玩。
虽然当时拥有成年人心智的她对这种逗弄其实并无兴趣甚至有些嗤之以鼻，可如今看着这枚兵符，她却十分怀念那时平静的生活。
她攥着那枚兵符，任凭尖锐棱角在她掌心刻出一道道痕迹。
眼中尽是幽暗，她周身散发的森寒让她就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扳倒萧景行的时机到了。但这件事，不能等一切尘埃落定，由我们把人交给陛下，而是要让陛下亲眼所见才行。”
在场的人皆是官场上的人精，当即就明白了沈确的意思。
萧景止忍不住拍手赞叹：“沈确，我总算是知道我那废柴哥哥究竟是如何当上这太子了，你的心思实在是……令我惊叹啊。”
祁琛眼中划过一抹狠厉，道：“此事一出，陛下必定震怒。到时再将他们或与北狄勾结的账册拿出，到时，哪怕是容家与东宫想要狡辩，陛下都不会相信了。”
沈确点头道：“事不宜迟，我们必须在容家的人回来之前将此事告知陛下。”她转向萧景止，“靖王，兵符放在你这里，明日下朝后我们一同去见陛下。”
“好。”
翌日，本该放晴的天空阴沉的一塌糊涂，早朝无风无浪，可每个人的心情却被这阴沉的天气带的十分沉重。
退朝的钟声响起，百官依次退出太和殿，最后只剩沈确三人。
没过多久，御前太监便来到三人面前，低垂的头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靖王殿下，祁将军，沈大人，陛下御书房宣见。”
沈确深吸一口气，提步跟上。
祁琛始终走在她身边，等快到御书房时，他在外人看不见的角度，轻轻捏了捏沈确的手，示意她不必担心。
沈确抬眸，回了他一个心安的微笑。
御书房内，皇帝批阅着奏折，见到他们三人也并未停笔：“今日求见，所为何事？”
萧景止上前一步，从袖兜里掏出那枚兵符呈上：“回父皇，儿臣根据沈大人所言，找到了当年沈将军曾遗落的一枚兵符。据沈大人所言，沈将军当初在那一役之前，曾派出一连精锐奇袭 ，可沈将军战死后，这连精锐便扎营在北境，祁琛曾劝说他们回京 ，可他们始终不相信沈将军身故，并坚称看到兵符才愿回京，而他们话里的兵符，正是儿臣手中这枚。不过……”
说到这里时，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果然看到皇帝搁下了手中的笔，抬眸不喜不怒地看着他们。
见引起了皇帝的关注，萧景止继续道：“不过，儿臣在找寻此兵符时，发现容家之人居然也在搜寻这枚兵符。如今太子被关禁闭，儿臣想不通他们是从何得来这兵符的消息，也不知他要这枚兵符是想做什么。”
“沈崇山的兵符？这么多年，朕为何从未听说过？”皇帝屈指敲击着桌面，充满威压的目光不断地在三人身上徘徊。
沈确上前一步，应道：“回陛下，此事臣也是前些日子在祭拜父亲时，意外得知的。知道此事后，臣不敢耽误，怕兵符流落在外久了生事端，便先让靖王殿下前去寻回。”
皇帝点头，垂眸打量着桌上的那枚兵符：“刚刚靖王说容家也在寻找此符，他是从何得知的？”
“臣不知，臣只将此事告诉了靖王殿下与祁将军。至于容家是如何得知的，臣不清楚。”
沈确神情平常，任凭皇帝盯她半天也不曾变动分毫。
祁琛恰时道：“陛下，容家与东宫向来交往密切，臣在得知他们也在找寻兵符时便让人做了枚假的让他们找到。臣以为，许是太子禁足东宫太久，有些人有些按耐不住了。”
“祁卿说的也有道理。你既然让他们得到假兵符，不就是想借此看看他们想做什么吗？正好，朕也想看看，他们究竟想要用这枚兵符得到什么。”
听着皇帝寻常的语气，沈确的心情却并不轻松。
甚至，比之前更要沉重。
她本以为皇帝会因容家插足军事而生气，却没想到如今皇帝知道此事却如此轻描淡写。
这可真是……
“李德全。”
皇帝声音打断了沈确的盘算，接着，她就听到皇帝那古井无波的声音响起：“宣旨，即日起，接触太子禁令。朕这个儿子，也该出来见见太阳了。”
他态度就象是在说一件什么再寻常不过的事情，可这短短一句话，却在在场三人心里掀起波涛巨浪。
皇帝靠在龙椅上，眼神意味深长：“你们三个打的什么算盘，朕心里清清楚楚。只是这件事，朕也想看看究竟跟太子有没有关系，所以这次，朕不追究你们三人，但绝无二回。”
沈确三人赶忙跪地行礼：“臣遵旨。”“儿臣遵旨。”
“行了，你们退下吧。”
三人出了御书房后，沈确才发现冷汗不知何时早已浸透了里衣。
皇帝的敏锐与心机远远超过他们所想，不过好在这件事如今并未脱离他们之前的预计。
坐在晋王府的马车里，萧景止看着祁琛身边的沈确，忽然好奇地开口：“沈确，本王很好奇，你是如何确定三哥是想要造反，而不是用这个兵符换自己自由？”
沈确闻言，扭头看着萧景止，扯了扯唇角：“萧景止此人心比天高，如今你的存在已经影响到了他的地位。但你身后有祁琛，他不好动你，所以为了那至高无上的权力，他只会走这一条路。”
“因为我父亲的这连精锐，一人便可挡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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