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因果平衡

夜深人静，林凡独自坐在密室中。

窗外月色清冷，映照着他略显憔悴的脸庞。

商盟的困境，伙伴的焦虑，苏婉清的决绝，如同沉重的巨石压在他的心头。

他试图运转“钱道”法门，感悟古壶，寻求突破。

然而，心境的紊乱和迷茫，如同蛛网般缠绕着他的道心。

那原本与“财气视觉”和《星算秘卷》初步融合的法则之力，此刻也变得晦涩不明，停滞不前。

“我......错了吗？”

林凡看着手中那枚代表着商盟最初梦想的，如今却已成非法的“贡献点”样本。

第一次对自己选择的道路，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坚持公平与流通......难道真的只是不切实际的幻想？

得罪元宝会，连累了这么多信任我的人......值得吗？前路......究竟在何方？”

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和迷茫，将他紧紧包裹。

他仿佛置身于无尽的黑暗迷雾之中，看不到丝毫光亮。

曾经锐意进取、算无遗策的林掌柜，此刻也显露出了脆弱的一面。

“钱道”的修行，遇到了自创立以来最大的瓶颈。

就在林凡道心摇曳，修为停滞不前之际，一些潜藏已久的隐患，如同沉寂的火山，开始接连喷发。

这并非元宝会直接的打压，而是他早期运用“钱道”和商业手段时，无意中积累下的因果。

在他气运低迷、心神不宁之时，迎来了反噬。

第一桩麻烦，来自黑水城。

当年林凡为了积累第一桶金，曾在侯工的辅助下，精准做空过几种被四海商会恶意抬价的原材料。

其中一次做空，导致一个过度依赖该材料，且与四海商会关联不深的小型修真家族墨家，损失惨重。

家族产业几乎一夜之间蒸发大半，从此一蹶不振。

当时林凡全身心应对四海商会，并未过多关注这个被殃及的池鱼。

然而，墨家族长之子墨渊，却将此番家道中落视为奇耻大辱，将所有的怨恨都记在了林凡头上！

他隐忍多年，刻苦修行，竟意外得了些机缘，修为突破至练气后期。

如今，他听闻林凡失势，被元宝会打压，认为复仇时机已到！

他并未直接杀上门，而是利用对当年之事的了解。

四处散播林凡为富不仁，操纵市场致使无辜家族破败的流言。

并拿出了部分证据，极力抹黑林凡的人品。

这流言在元宝会刻意放纵下，迅速发酵。

让林凡本就受损的名声雪上加霜，更动摇了部分仍在观望的潜在合作者对林凡公平理念的信任。

第二桩麻烦，源自一张无意中断人财路的丹方。

早年林凡为了提升商盟竞争力，曾凭借“财气视觉”和超越此界的见识。

指点吴老改良过几种低阶丹药的炼制之法，降低了成本，提升了成丹率。

这本是好事，林氏商盟的丹药也因此物美价廉，颇受欢迎。

然而，这其中一种名为“蕴气丹”的改良，却无意中严重冲击了一位名为丹辰子的散修炼丹师的生计。

这丹辰子修为不高，但赖以成名的，正是他独门的“蕴气丹”炼制术。

林凡的改良丹方流传开后，直接让丹辰子的丹药没了市场，断了其主要财路。

丹辰子不敢明着对抗林氏商盟，一直怀恨在心。

如今见商盟势弱，他便暗中联络了一些同样因林氏商盟崛起而利益受损的小作坊主，组成了一个松散的反林联盟。

他们不敢正面冲突，却专干些阴损勾当。

散布林氏商盟丹药以次充好的谣言，暗中破坏商盟外出采购的队伍。

甚至，买通地痞流氓在商盟仅存的几个店铺前闹事。

这些麻烦，单拎出来任何一件，对曾经的林氏商盟而言都不算致命。

但在此刻人心浮动的敏感时期，却如同附骨之疽，极大地牵扯了林凡和核心成员本就不多的精力。

侯工需要分心应对墨渊的污蔑和丹辰子联盟的小动作，钱明需要处理因谣言而引发的零星挤兑和客户流失。

韩立和石猛也不得不时常出手，震慑和清理那些暗中使绊子的家伙。

林凡坐镇中枢，看着各地传来的令人焦头烂额的消息，只觉得一阵心力交瘁。

他运转“财气视觉”，能清晰地看到。

自己周身原本还算明亮的财气光晕，此刻正被几道代表着破败的灰黑色气流缠绕，导致光晕边缘不断泛起代表损耗的波纹。

这便是“财运反噬”的直观体现！

并非天降横祸，而是昔日种下的因，在气运低迷时结出的恶果。

“原来......这就是因果。”林凡苦笑，“我以为凭借超越时代的见识和‘钱道’法则便可无往不利。

却忘了，在这真实的世间，每一次价值的转移，都牵连着活生生的人，都编织着看不见的因果之网......”

这些接连不断的小麻烦，虽不致命。

却像是一根根稻草，不断压向他本就迷茫的道心，让他更深地陷入自我怀疑的漩涡。

难道，追求效率、创造更大价值的“钱道”，真的注定要伴随着对部分个体利益的损害？

这其中的平衡点，究竟在哪里？

他的“钱道”，似乎走入了一个更加复杂而危险的歧路。

而破局的关键，或许不仅仅在于对抗外部的元宝会，更在于如何理顺这纷繁复杂的因果。

找到那条既能推动发展，又能最大限度减少无辜伤害的道路。

这，无疑是对他智慧和心性的更大考验。

在内外交困与因果反噬的泥沼中挣扎了数月，林凡几乎夜不能寐。

他反复审视着自己走过的路，思考着“钱道”的真正意义，推演着每一个决策背后的得失因果。

那些因他而受损的面孔，不断在他脑海中浮现。

这一夜，他依旧枯坐密室。

脑海中纷乱的思绪如同沸腾的开水，几乎要将他的理智蒸干。

“效率......价值......公平......因果......”

他喃喃自语，眼神空洞。

就在这极致的混乱与痛苦中，一道灵光，如同劈开黑暗的闪电，骤然划过他的识海！

“我明白了！”林凡猛地站起身，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清明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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