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1997

北国的寒风被高耸的城墙挡在了四九城之外。

当何雨柱推开南锣鼓巷16号院那扇熟悉的院门时，身上最后一丝凛冽很快就被家中温润的气息融化。

何雨柱站在门口，深深吸了一口气，鼻腔里满是家的味道——厨房飘来的炖肉香，院子里晾晒的被单上阳光的气息，还有角落里那盆茉莉花若有若无的芬芳。

“回来了？”

九月从厨房探出头，围裙上沾着面粉，手里还捏着一团面团。她的眼角又多了几道皱纹，但眼睛依然明亮如初。

"嗯，回来了。"

何雨柱放下行李，走过去轻轻抱了抱妻子。九月的身体温暖而柔软，带着面粉和油烟的气息，那是世界上最令人安心的味道。

大儿子何卫东从里屋走出来，接过父亲的行李。“爸，这次去东北怎么样？”

“还行，就是比咱们这儿冷多了。”

何雨柱轻描淡写地回答，顺手把外套挂在门后的衣钩上。

何晓东则在厨房的储藏室里发现了惊喜——几包印着西里尔字母的异国香料。他好奇地拆开一包，深褐色的粉末散发出一种从未闻过的香气，辛辣中带着一丝甜味，让人想起广袤的草原和凛冽的寒风。

“爸，这是什么香料？”晓东拿着那包粉末走到院子里，父亲正在给海棠树浇水。

何雨柱的手停顿了一下，道:“那是从一个朋友那儿带的，叫孜然，烤羊肉的时候放一点，味道不错。

何雨柱又变回了四合院里那个普普通通的何雨柱。

不再是远在异国的“林先生”，也不是什么“修罗”，只是个悠闲度日的厨子。

上午的时光多半消磨在“何府”里。这里依然是老友们聚会的据点，只是他不再亲自掌勺，更多时候是站在灶台边，看着小儿子何晓东在烟火气中忙碌。

偶尔，他会适时地提醒一句：“火候到了，该收汁了。”

或是轻轻摇头：“这汤的鲜味不够，下次试试用海带和柴鱼片一起吊汤。”

厨房里热气腾腾，锅碗瓢盆的碰撞声和食物的香气交织在一起。何晓东的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他按照父亲的指点调整着火候。

何雨柱站在一旁，目光从儿子专注的侧脸移到锅里翻滚的汤汁。

他想起自己年轻时学厨的情景，师父也是这样站在旁边，不多言语，只在关键时刻点拨一二。

“爸，您尝尝这个味道对不对？”晓东舀了一勺汤递过来。

何雨柱接过勺子，轻轻吹了吹，抿了一小口。汤汁在舌尖绽放出复杂的味道，鲜香中带着一丝回甘。“嗯，比上次好多了，但还差一点。”

他放下勺子，“记住，好的高汤要有层次感，就像...就像一首好曲子，有前奏，有高潮，有余韵。”

在父亲的悉心指点下，何晓东的厨艺日臻精进，那道“忠胆烩”更是做得越发地道，让新加入圈子的几位年轻人在品尝后，无不对何师傅的传承心生敬佩。

更多的时候，他陪伴在妻子九月身边。两人一起去菜市场，为晚饭吃什么能商量半天；并肩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看她侍弄那些花草，听她絮叨着儿孙们的琐事。

菜市场里人声鼎沸，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九月在一个摊位前停下，拿起一把青菜仔细检查。

“这个怎么样？看起来挺新鲜的。”

何雨柱接过青菜，手指在菜叶上轻轻摩挲，点点头道:“嗯，不错，再买点豆腐吧，晚上做个青菜豆腐汤。”

日子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平静，安稳，浸润在烟火气中的幸福触手可及。

来自游戏世界的高等级食材和常年修炼，让他的体能和精神力都远超常人。

五十五岁的他，看上去不过四十出头，身姿挺拔，眼神清亮，思维敏锐得让他在熟悉的市井中，偶尔会感到一丝微妙的疏离。

对于现在的生活，何雨柱是知足的。看着儿女成才，家庭和睦，老友安康，这些就足够了。

他以后也不准备出去了，现在很多老友也大限在即，别都不能送他们最后一程。

已经没什么需要他再忙的了，后面的事再预警一下就成了，别的他不想操心了，问文无愧就好。

他很愿意一直这样“普通”下去——每天琢磨着给家人做点什么新菜式，听孙子孙女咿咿呀呀地叫着爷爷，和九月一起慢慢变老。

周末的家庭聚会上，小孙子摇摇晃晃地跑过来，手里举着一块积木。

“爷爷，看！”

孩子天真无邪的笑容让何雨柱心头一暖。他蹲下身，平视着孙子，接过那块积木。

“真棒！咱们一起搭个高楼好不好？”

1997年那个特别的夏天，全家人围坐在电视机前，屏息凝神地看着港岛回归的盛况。

当五星红旗在香江畔缓缓升起时，屋里爆发出激动的欢呼声，这一刻，他们等得太久了。

何大清满是皱纹的脸上绽放出欣慰的笑容，喃喃道："这下子，死也能瞑目了！"

谁知一语成谶。入秋后，何大清的身体状况急转直下。何雨柱看在眼里，心中涌起深深的无力感。

他拥有再多的财富，掌控着游戏世界，精通各种技能，却终究无法超脱生死。他留不住时光，更挽不回生命的大限。

他将情况告诉了雨水，让她多回来陪陪父亲，别留下遗憾。

随后的日子，何雨柱没有外出，而是时刻守在家里。平日里就做些父亲爱吃的，陪着说说话，别让他觉得孤单。

十一月的北平，落叶纷飞，一个安静的清晨，何大清精神抖擞的给大家做起了早餐。

何雨柱马上让九月通知了所有家人。吃过午饭后，何大清就有些精神不济了。

何雨柱忍着悲痛将他扶回了房间，何大清躺下后，拉着他的手道:“柱子，我对不起你们兄妹，照顾好你妹妹，照顾好家人。爸，不如你做得好！”

何雨水流着眼泪走进屋蹲在床前，何大清摸了摸她的头发道:“雨水，爸对不起你！你要听你哥哥的话……”

何雨柱忍着悲痛，带着儿孙为父亲料理后事。在整理遗物时，他在父亲枕下发现了一张泛黄的照片——那是年轻时的何大清抱着幼年的他，站在四合院的海棠树下，两个人的笑容都很灿烂。

何雨柱轻轻摩挲着照片，抬头望向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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