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治纨绔的第269天
“行了。”郁桑落拍了拍手,将众人的注意力拉回来,“路才修了一半,排水沟还得加固呢。”
“是!”整齐响亮的应答声充满了干劲。
郁桑落弯腰从地上捡起一把不知谁丢下的铁锹,在手里掂了掂,“修路是体力活,光靠蛮力可不行,还得讲究技巧。”
她抬头,看向众人,杏眸中闪烁着熟悉的光芒,那是教授技艺时的神采。
“愣着干什么?”她扬了扬下巴,指向那段尚未夯实的路基,“都过来,今天我教你们,怎么用最省力的法子,把这条路夯得又平又实。”
学子们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欢呼。
“是!郁先生!”
“师父!我来学!”
人群重新热闹起来,甚至比刚才更加热烈。
郁桑落亲自示范,耐心讲解,汗水很快浸湿了她的额发。
远处,苏大娘和几位老人站在一起,看着这热火朝天的一幕,眼角又湿润了。
这条正在成型的,不仅仅是一条通往山外的路。
更是一条这些未来栋梁真正走进民心,懂得责任的路。
而这一切的改变,都源于那个此刻正挽着袖子挥汗如雨,却笑得比阳光还要明媚的少女。
“九境国的未来,定要更加繁华昌盛了。”
......
半个月的光阴很快就到了尽头。
离别之日,晨光熹微,村口已聚满了前来送行的村民。
男女老少,皆是面带不舍,手里挎着竹篮,里面装着还带着露水的山果和新蒸的粗面馍馍。
晏岁隼站在人群前方,看着脚下这片焕然一新的土地,再看看村民们质朴的笑容,有那么一瞬,他好像明白了。
明白了母后为何要那样做,明白了母后的苦心和父皇的无能为力。
“郁姑娘,”苏霖从人群中走出,来到郁桑落面前,“这几日多亏你教我攀绳技巧,往后村里人自己也可进山采摘,再不用高价去雇外头的行家了。”
郁桑落扬唇一笑,眉眼弯弯,“阿霖客气了,你也教会我辨认了不少罕见的草药,我们这是互相学习,两不相欠。”
苏霖闻言也笑了起来,两人相视一笑。
郁桑落扫了眼他强壮的臂腕,看着他那健康的小麦色,有些感慨,“不知阿霖可有兴趣参军?”
苏霖正想说话,一道身影不着痕迹向前迈进了半步。
晏中怀不知何时已站到了郁桑落身侧稍前一点的位置,看似随意,却恰好隔在了郁桑落与苏霖之间。
他并未说话,只是那双棕色眼瞳淡淡落在了苏霖脸上。
苏霖一愣,反应过来后略显尴尬摸了摸鼻子,非常识趣地往后退了半步,与郁桑落拉开了些许距离。
其笑容也收敛了几分,变得更加客气,“暂时未有此想法,但若往后国之有难,苏霖定会为国效力。”
郁桑落含笑点头。
另一边,秦天怀里正抱着一只老母鸡,他摸着鸡头,一脸深情款款:
“小花啊,我们这就要走了,你好好下蛋,好好吃饭,我们有缘再见,我会想念你的。”
旁边的林峰看得嘴角猛抽,实在忍不住,毫不留情地拆台,“你装什么呢秦天?前几天是谁半夜对着它流口水?
还掰着手指头算日子,说等历练结束前最后一晚,一定要喝上老母鸡汤?那哈喇子都快滴到鸡毛上了,你以为我没看见?”
秦天:“......?!”
他被噎得满脸通红,梗着脖子狡辩,“峰哥!我哪有!”
周围学子顿时哄笑起来,连一些村民也忍俊不禁,方才那点离愁别绪被冲淡了不少。
在这欢笑声中,郁桑落转身从旁边的竹筐里拿出十几个钱袋,每个钱袋上都用墨笔简单写着一个名字。
她清了清嗓子,“都看过来!”
众人立刻停下嬉闹,目光齐刷刷聚焦在她手中的钱袋上。
“这半个月,你们砍过柴,挑过水,采过浆果,打过零工。这些,是你们靠自己的双手一点一滴挣来的血汗钱。”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格外郑重,“当初收缴,是为了让你们体会银钱来之不易,现在历练结束,我把它们原封不动,还给你们。”
话音落下,她将对应的钱袋递到主人手中。
接过钱袋,少年们一个个眼神复杂,好似第一次真正认识银钱二字的重量。
这不是家里给的丰厚月例,不是随手可得的赏赐,这是他们用汗水辛劳换来的。
分完钱袋,郁桑落轻笑了声,转身面向所有村民,郑重行了一礼:
“多谢诸位乡亲这半个月来的照顾和包容,这些小子若有不当之处,我代他们赔个不是。这条新路,望能助村子通达兴旺。”
老村长眼眶湿润,连连摆手,“郁姑娘说哪里话,是我们要谢谢你们,谢谢这些公子们啊,他们都是好孩子,九境有福啊。”
在村民依依不舍的目光中,国子监的队伍终于缓缓启程。
少年们回头。
望着那他们亲手参与修建的道路以及站在村口久久不愿散去的身影,心中都涌动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责任感。
来时,或许满心不情愿,一身骄矜。
归时,却已悄然沉淀,甚至有些不舍离去。
在这村中短短半月,他们却好似明白了更多的道理。
......
九境皇城,承天殿前。
宴席早已摆开,珍馐美馔,琼浆玉液,宫灯将殿前广场映照得如同白昼。
然而,宴席外围那些世家勋贵及家眷们却几乎无人有心思欣赏歌舞,品尝佳肴。
家眷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低声议论,声音里充满了忧虑。
“完了完了,我家那孽障,指不定憋着一肚子邪火呢,这次回来怕是又要闹得天翻地覆!”
“谁说不是呢!”
旁边另一位夫人立刻接话,声音带着后怕,“上次我家老爷不过是罚那混世魔王不过是去城外庄子住了几日,回来就大发雷霆,差点没把书房给点了!这回可是在穷山沟里待了整整半月啊!还不知道要怎样折腾我们呢!”
“待会儿见了面,可怎么哄才好?怕是金银珠宝都难消他心头之气了。”
......
窃窃私语声如同潮水般在勋贵圈子里蔓延,几乎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相似的愁容。
他们根据以往的经验,已经预见到了自家那个被宠坏的小祖宗归来后,将会如何的哭闹、撒泼、抱怨,甚至迁怒于人,把家里搅得鸡犬不宁。
不少官员已经暗自盘算着,回去后要加倍补偿,避免这场预料中的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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