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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玉牒惊雷,暗流汹涌


楚逸恍惚间又被拉回到十年前那个风雪肆虐的离京之夜,那个在城门阴影里塞给他半块冰凉玉珏的神秘人。

原来从那时起,他的人生就早已是某些人精心布局的棋盘上的一颗棋子,每一步挣扎,甚至每一次呼吸,或许都未曾脱离那无形的算计。

“主子,景阳钟已经敲过三巡了。”秦风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意,他手中拎着的那根精钢撞钟杵末端,浓稠的鲜血仍在滴落。

楚逸闻言,却只是面无表情地将那卷关乎国本的玉牒随手掷入身旁的火盆。

纸页在烈焰中迅速蜷曲、焦黑,发出细微而清脆的噼啪声,像极了垂死者喉骨断裂前的最后叹息。

“有些人,比我们更怕这秘密见光。”他语调平淡,然而眼底深处,却有浓得化不开的戾气在翻涌。

当二人一前一后踏出阴森压抑的档案库时,漫长的宫道两侧,黑压压地跪满了瑟瑟发抖的朱紫公卿,他们华美的官袍在惨淡的晨光中泛着虚伪而脆弱的光泽。

远处金殿方向,传来沉重而整齐的甲胄碰撞与靴履踏地之声——那是玄甲卫已然彻底控制皇城九门的信号。

影十三如鬼魅般自檐角阴影中滑落,单膝点地,无声地递上半截焦黑扭曲的箭杆:“主子,探马来报,勤王军先锋已至五十里外,看旗号是骁骑营,他们所用箭矢的箭镞,经查验,用的是将作监特制的硫火药。”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像寒风一样刮过,让那些本就跪地不起的官员们抖得如同风中筛糠。

楚逸目光扫过宫道旁一只被遗弃的破旧灯笼,忽然轻笑一声,看似随意地抬起靴尖,将其踢开。

灯笼咕噜噜滚下台阶,在冰冷的青石板上敲出空洞的回响,底部赫然黏着一枚蜡丸——捏碎后,里面露出精心临摹的兵部调兵虎符印样。

“传令。”他脚下微微用力,将蜡丸碎片碾入尘土,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让宫道石缝中枯黄的草茎都为之一颤,“开武库,配重弩,让那些所谓的‘勤王之师’,好好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王师风范。”

他话音未落,宫道尽头骤然响起急促的马蹄声,一骑绝尘而来,冲破清晨的薄雾。

马背上的信使浑身浴血,胸甲上还插着半截断箭,手中高举的八百里加急文书已被箭矢贯穿。

“北漠……北漠三王子亲率五万铁骑叩关!”信使滚落马背,用尽最后力气嘶声喊道,“扬言……扬言要为主子献上……献上……”

他猛地咳出大股黑血,气息奄奄地摊开手掌,掌心是半枚质地温润却已碎裂的玉珏——那断口形状,与楚逸怀中贴身珍藏的另一半,严丝合缝。

影十三迅速上前检查尸体,片刻后沉声回报:“中毒迹象明显,至少已三日,是出发前就被下了延缓发作的剧毒。”

时近正午,皇宫西侧的武库方向突然传来一声沉闷的巨响,连地面都随之轻微震动,宫墙翘角上积累的浮雪簌簌落下。

秦风疾奔而来,玄甲上沾满烟尘:“主子,有人引爆了地字型重弩机房,值守的七名库吏……皆已服毒自尽,齿间藏有剧毒。”

他递上一张从其中一具尸体紧握的拳中抠出的密信纸条,上面只有一行细小的楷书:“玉牒现世日,龙椅易主时。”

墨迹犹新,带着淡淡的腥甜气,显然是刚写下不久。

楚逸接过纸条,目光却遥遥望向太和殿那巍峨的飞檐,目光似乎穿透了重重宫墙,看到了那个端坐在龙椅上、此刻或许正心惊胆战的身影。

他忽然解下腰间那柄先帝亲赐的龙纹佩剑,掷给影十三,剑鞘上镶嵌的宝石在正午的阳光下折射出冰冷的华光。

“去查,”他声音冷峻,“彻查十年前所有经手、誊抄、乃至看管过这份玉牒的官吏,一个都不许漏。”

同时,他撕下蟒袍的袖口内衬,露出用特殊丝线绣着的一个狰狞的北漠狼头图腾,“顺便,‘请教’一下我们‘热情’的北漠使臣,问问他们尊贵的可汗胸前,是否也生来就带着这样一个……有趣的胎记。”

暮色渐合,如同巨大的乌鸦翅膀笼罩住皇城,金殿方向有内侍匆匆来报:皇帝因惊怒交加,突发恶疾,已下旨罢朝三日。

楚逸静立在宫门的阴影里,看着太医局的马车一辆接一辆碾过宫道的青石板,车辙印里,渗出些许不易察觉的、带着诡异淡蓝色的药汁。

空气中开始弥漫开一股极淡却无法忽视的苦涩气味,那是某种宫廷秘传的罕见毒药特有的味道。

“去告诉太医院正,”他对着空荡而肃杀的宫道轻笑一声,声音在渐浓的暮色中显得格外冰冷刺骨,“若陛下不幸‘病故’,本王不介意让整个太医局……陪葬!”

是夜,楚逸宿在了当年他作为质子离京前,所居住的那处早已荒废的宫殿。

殿内陈设依旧维持着十年前的模样,只是每一件器物上都积了厚厚一层灰尘,弥漫着时光腐朽的气息。

三更时分,万籁俱寂,殿宇主梁之上,竟悄然垂下一根几近透明的天蚕丝线,末端系着一个颜色褪尽、针脚却依旧细密的香囊——那正是他生母难产前,日夜佩戴在身的旧物。

香囊的丝线早已失去光泽,轻轻抖开,从里面掉出一张用糖渍保存、却仍有些发脆的杏花笺,上面是一行女子特有的娟秀字迹:

“玉牒为引,狼烟为号。待君重临日,血洗未央宫。”

字迹工整清秀,但笔画转折间,却透出一股森然刺骨的杀气。

影十三如夜枭般悄无声息地追踪丝线而去,返回复命时,玄色衣襟上沾染着几点尚未干透的血迹:“主子,丝线另一端断在冷宫的一口枯井边,井下有密道,初步探查,通往……幽冥阁设在京畿的一处秘密总坛。”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楚逸拈起那张杏花笺,将其轻轻浸入身旁的茶盏之中,澄澈的茶汤里,纸背竟缓缓浮现出另一行字迹,那是用特殊药水书写、北漠王室秘传的几种剧毒配方。

墨迹在微温的茶水中慢慢晕开,扭曲蠕动,像一条条苏醒的细小毒蛇。

他忽然抬手,将手中茶盏狠狠砸向墙壁上那幅描绘着先帝容颜的壁画,瓷片四溅,在墙上留下数道深深的划痕,也玷污了画上那庄严的容颜。

“原来从始至终,本王才是那把……最锋利,也最傻的刀。”

他的声音在空荡破败的大殿中低回,带着几分自嘲,几分恍然,更有几分压抑到极致的狠厉。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楚逸独自踏着冰冷的石阶,登上皇宫最高的宫墙。

猎猎寒风吹动他玄色的披风,发出如同战旗般的呼啸。

远处,所谓勤王军连营的火把如同坠落人间的星河,铺陈至天际;近处,玄甲卫将士手中的刀锋,映着零星的火光,映亮了他眼底那一片深不见底的血色。

他缓缓抬起手,对着虚空,举起那枚已然拼合完整的玉珏,仿佛在对无形的对手低语,又像是在告诫自己:

“那就看看,这把已然觉醒的刀,最后究竟会插进谁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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