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王爷,您家夫人把全城的钟声都变成了防疫警报!
第278章 王爷,您家夫人把全城的钟声都变成了防疫警报!
我的心猛地一沉,快步上前接过那封信。
信纸因攥得太紧而微微发皱,上面的字迹却清晰而急促。
东市医棚传来急报:一名五岁男童,持续高烧三日不退,伴有轻微咳喘,但其母日日用安符为其检测,符身却始终澄澈,未见丝毫变色。
【无声之危】
我抓起一件外袍,边走边道:“备车,去东市。”
马车在青石板路上疾驰,我的思绪比车轮转得更快。
安符的核心是基于总符玺内的特殊试剂,对疫病初期的某种特定蛋白产生反应,从而显现出淡紫色。
三年了,这套体系从未出过错。
除非……病毒变异了?
或者,有外力干扰了反应?
当我赶到医棚时,那孩子正躺在隔离病床上,小脸烧得通红,呼吸急促。
他的母亲,一个面容憔悴的妇人,跪在我面前,泣不成声:“王妃,求您救救我儿!我们一直很小心,他从未出过门,安符也天天看,真的没有变色啊!”
我扶起她,细细询问。
妇人坚称孩子这几日唯一的“外出”,便是前夜跟着她,在家门口的巷子里,给西巷的观音庙烧了一炷“平安香”。
我的目光陡然锐利起来。
我立刻命人取来他们家中的香炉残烬。
当医棚内的女弟子将特制的显影液滴在那些灰烬上时,一抹极淡、几乎难以察觉的紫色,如同鬼魅般浮现出来。
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我明白了。
这不是病毒变异,这是人为的投毒。
一种能够暂时抑制病毒活性,甚至在体外都能干扰安符试剂反应的微毒粉末!
敌人制造出了“假阴性”!
他们将毒掺在香火中,针对那些最虔诚、最没有防备的老人和妇孺定向投放。
我看着那个昏睡的孩子,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
立约大典的成功,让敌人意识到正面对抗已无胜算。
于是,他们选择从这座城市的基石,从最脆弱的环节下手。
许多底层贫民不识字,不去茶楼听书,甚至连自家门口的安站点编号都记不清。
他们唯一信赖的,就是手里这枚小小的安符。
一旦安符的信誉被摧毁,我辛苦建立起来的整个防疫体系,便会从内部开始,无声无息地崩塌。
【钟鸣定策】
回到王府的沙盘室,我盯着舆图上密密麻麻的标记,久久不语。
青鸾和秋月站在我身后,神情凝重。
“必须建立一个超越文字、超越安符的预警系统。”我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却异常坚定,“一个哪怕是目不识丁的老妪、牙牙学语的稚童也能听懂的系统。”
秋月蹙眉:“王妃的意思是?”
“百姓信故事,也信时辰。”我抬起头,目光扫过她们二人,“全城三十六座报时钟楼,从今天起,纳入防疫体系!”
我的计划简单粗暴,却直指核心。
“传我的令,即刻召集城中最好的工匠,连夜赶制三十六套铜制音锤调节器。从明日起,全城钟声统一号令!”
我伸出手指,在沙盘上轻轻敲击。
“每日辰时、午时、酉时,三次固定敲钟。若当日全城无新增静症病例,则为平音九响,声缓韵长,是为‘平安钟’。百姓闻此钟声,可安心出行。”
“若某片街区出现疑似聚集感染风险,需要全区加强自检,则该区所属钟楼敲响急促的双连击,共十八响,是为‘预警钟’。”
“若确认爆发点,需要全坊禁行,则于夜间亥时,加鸣‘破更钟’,七短三长,声厉如啸。闻此钟声,家家闭户,巡防营将即刻封锁该区域。”
我看向青鸾:“守心书院的女弟子负责校准每一座钟楼的音律,确保声音频率分毫不差,避免误判。”
我又看向秋月:“在每一座钟楼下设立‘钟报栏’,以红、黄、绿三色长布条,分别对应‘破更’、‘预警’、‘平安’三级警讯。这样,就算听不懂钟声的聋人,也能一眼识别。”
青鸾和秋月眼中同时亮起光芒。
这套体系,用最古老的听觉符号,绕开了所有信息壁垒,将预警信号直接打入每个人的耳朵里。
它简单、直接、无法伪造。
【暗流阻钟】
林婉柔的反应比我预想的还要快。
她显然也看出了“钟报系统”的厉害之处。
这套系统一旦运行,她费尽心机散播的“安符失灵”之类的谣言,将不攻自破。
当晚,青鸾便截获消息。
林婉柔通过皇后,联络了京中僧录司一位与林家渊源颇深的住持——城南永宁寺的慧明方丈。
永宁寺的钟声,覆盖了南城人口最稠密的八条街巷,是南市最核心的报时点。
次日清晨,当守心书院的女弟子带着工匠前往永宁寺时,却被紧闭的寺门和数百名闻讯赶来的香客拦住了去路。
慧明方丈隔着寺门,声称“佛门净地,梵音不可染俗务”,拒绝交出钟楼的控制权。
秋月气得脸色铁青:“王妃,我带人强行接管!佛门难道就能凌驾于全城百姓的性命之上?”
“不可。”我摇了摇头,唇角反而勾起一抹冷意,“她想借佛门挡我,我便请一尊真佛给她看看。”
我转身对药婆婆低语了几句。
半个时辰后,一箱包装精美的“净心安神香”便送到了永宁寺山门外。
我让秋月传话给慧明方丈,就说:“王妃感念佛门慈悲,特供奉此香,能助诵经者凝神静气,通灵达天。王妃还说,愿借佛音,共护苍生。”
慧明方丈收下了香,却依旧没有开门。
【佛钟破雾】
他不知道,那“净心安神香”里,掺的正是我命药婆婆连夜调配出的、与西巷香火中同源的微毒粉末。
次日破晓,天还未亮,永宁寺内便乱作一团。
数十名昨夜在主殿通宵诵经的虔诚信徒,纷纷出现了呕吐、昏厥的症状,与疫病初期的反应极其相似。
慧明方丈惊慌失措,正欲封锁寺门,压下消息。
青鸾已率着一队疾控兵,手持安符,如神兵天降,直接闯入寺中。
“奉王妃令,彻查南城疫病源头!”
在数百名香客和闻讯赶来的百姓面前,青鸾将一枚安符凑近昨夜那座主香炉的残烬。
众目睽睽之下,原本澄澈的符身,瞬间被一团浓郁的紫色所浸染!
真相大白,满场哗然!
“原来毒源在寺里!”
“他们嘴上说不染俗务,背地里却在害人!”
慧明方丈面如死灰,瘫倒在地。
我策马来到山门前,并未看他一眼,只是对着无数惊疑不定的百姓朗声道:“毒,可藏于香火,可藏于人心。但声音,不会骗人。”
说罢,我命人登上钟楼,校准音锤。
辰时正,清越悠扬的九响钟声,第一次以“平安钟”的名义,回荡在南城的上空。
钟声所及之处,无数人家推开窗户,打开大门,牵着孩子走出家门,开始新一天的晨检。
那声音仿佛一双无形的手,抚平了人们心中的恐慌。
慧明方丈怔怔地看着这一幕,浑浊的老泪终于滑落。
他挣扎着起身,对着我的方向,深深拜了下去,下令永久开启钟楼,正式并入全城钟报系统。
自那日起,“听钟出行”,成了京城一道新的风景。
【夜半裂音】
然而,安宁的日子仅仅持续了不到两日。
第三日夜半三更,万籁俱寂。我正拥着被子,享受着难得的安眠。
突然,一阵尖锐刺耳的钟声毫无预兆地划破夜空!
“铛!铛铛!铛!铛!铛铛!”
那声音来自朱雀门方向的中央钟楼,杂乱无章,一共七记,音调扭曲,既不是“平安钟”的九响,也不是“预警钟”的双击,更不是“破更钟”的七短三长。
我猛地从床上坐起,披衣来到沙盘室。
城中各坊的安站点瞬间被惊动,代表着戒备的黄色灯光在沙盘上亮成一片。
然而,一炷香过去了,没有任何疫情上报。
这不是误鸣,也不是故障。
我死死盯着沙盘,一个可怕的念头浮上心头——有人在用一个全新的信号,测试我们系统的反应阈值和应对流程!
“青鸾!”我厉声喝道,“立刻封锁朱雀门钟楼,控制所有当值人员!调取最近三日,所有进出维修人员的名单!”
就在这时,寝室的门被推开,萧凛一身寒气地走了进来。
他刚从宫中议事归来,显然也被钟声惊动。
他没有多问,只是摊开手掌,掌心躺着一枚从钟槌的夹层里搜出的微型蜡丸。
他捏开蜡丸,里面是一张小小的字条,上面只有六个字,笔锋狠戾:“令既出,声必乱。”
他抬起眼,漆黑的眸子在烛火下深不见底:“他们想用混乱的声音,让你亲手废掉这套系统。”
我接过那张字条,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良久,我冷笑一声,将字条在烛火上烧成灰烬。
“那就让他们听听,什么叫民心不可夺。”
我的话音刚落,北城方向,代表着最高级别警讯的“破更钟”预备灯,在沙盘上突兀地闪烁了一下,随即又熄灭了。
那转瞬即逝的红光,像一道不祥的闪电,劈开了深夜的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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