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王爷,您家夫人把您的登基贺礼改成了全民防疫誓约...
第277章 王爷,您家夫人把您的登基贺礼改成了全民防疫誓约!
那短短两行字,如同一块巨石投入我心湖,激起的涟漪久久不散。
萧凛握住我冰冷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肉传来,却暖不透我心底的寒意。
皇帝病危,这意味着权力的真空期即将到来。
而朝中那些早已按捺不住的大臣,终于等到了他们梦寐以求的机会。
【风云将变】
果不其然,接下来数日,摄政王府的门槛几乎要被踏破。
先是三公九卿联名上疏,言辞恳切,引经据典,核心思想只有一个:请摄政王萧凛“顺应天命,承继大统”。
奏折雪片般飞入王府,又原封不动地被萧凛退了回去。
可这丝毫没有浇灭朝臣们的热情。
紧接着,各地藩王、封疆大吏的贺礼便如流水般涌入京城。
金玉珍玩、古籍名画、神兵利器,几乎要将王府的库房堆满。
秋月每日整理礼单,念给我听时,语气里都透着一股荒诞的惊叹。
“西域进贡的九龙蟠柱玉,整整一人高。”
“江南织造局呈献的万民伞,伞面以金线绣成,据说耗费了三百织女半年心血。”
“北境守将们联合敬献了一副玄铁甲胄,说是按王爷的身形打造,寓意开国定鼎。”
我听着,手中翻动着一本厚厚的账簿,目光却落在其中一条毫不起眼的条目上。
那是户部侍郎派人私下送来的“心意”——一本薄薄的册子,名为《新朝大典筹备录要》,里面详细罗列了登基大典所需的一应开销,末尾处,赫然写着“登基大典筹备银十万两,已备妥”。
他们连钱都准备好了。
萧凛对这一切置若罔闻,他白日处理朝政,驳回劝进的奏表,夜晚则雷打不动地回到我这间“沙盘室”,陪我一起分析舆图上的疫情走向。
他仿佛是暴风眼,任凭外界狂风骤雨,自身岿然不动。
可我却无法像他一样平静。
我轻轻合上那本礼单簿册,对身旁正在清点药材的秋月低声道:“秋月,你说,若他真坐上那把椅子,第一个要砍的,会是谁?”
秋月一愣,随即明白了我的意思,脸色微微发白:“王妃是担心……防疫署?”
我苦笑一声:“防疫署花的钱,是国库的钱。防疫署用的权,是他摄政王的权。如今,它看起来是救万民于水火的善举,可一旦改朝换代,在新帝眼中,这便是一个不受朝廷六部节制,却能直达天听、掌控民生的‘独立王国’。你觉得,那些等着在新朝分一杯羹的旧臣,会容得下它吗?”
我更怕的是,为了稳固皇权,萧凛自己,也不得不做出妥协与牺牲。
而我的防疫署,无疑是最好的祭品。
我不能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一个男人的爱意和承诺上。
权力,需要更坚实的根基。
【礼转乾坤】
那晚,我一夜未眠。次日天明,我召来了王府中最顶尖的工匠。
我将秋月整理出的那份贺礼清单摊在桌上,朱笔圈出了其中最具象征意义的三十六件。
“王妃,您这是……”秋月看着我的举动,满眼不解。
“秋月,”我抬起头,目光灼灼,“他们送来一个皇帝的登基贺礼,我便还他们一个万民的防疫誓约!”
我的命令简单而决绝,却让在场的所有工匠都倒吸一口凉气。
“传我的令:将那尊九龙蟠柱玉,熔了,给我铸成一座三丈高的石碑基座!”
“将那柄江南万民伞,拆了,伞面金线融化,伞布以桐油浸泡,制成万张誓约书!”
“将那副玄铁甲胄,锻了,给我打造成三千六百枚铆钉,用以将誓约书钉在城中各处告示栏!”
工匠们面面相觑,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哪是处理贺礼,这分明是在砸碎一个即将诞生的皇朝!
我没有解释,只是将我亲手撰写的一段碑文递了过去。
碑文不长,却字字千钧:“一人染疫,万人共防;一户失信,八方同责。安非所赐,乃所共守。”
我指着碑文中央:“此处,预留凹槽,尺寸要与我的总符玺分毫不差。”
最后,我看向青鸾和秋月,一字一顿地宣布:“传告全城,春分之日,于朱雀门广场,本妃将举行‘立约大典’,请全城百姓,共签此誓!”
与其等待被动的裁撤,不如主动将这套防疫体系,变成全城百姓共同守护的契约。
当它与千千万万人的利益捆绑在一起时,便再也不是任何君王能够轻易撼动的了。
【暗潮汹涌】
我的举动,无疑是在那些劝进者的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
暗潮汹涌,林婉柔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她很快便联合了皇后身边一名因防疫封锁而失势的太监,开始了她们的阴谋。
新的流言再次悄然传开,这一次更加恶毒:“那沈医妃要立的根本不是什么誓约碑,是镇魂碑!她要用那块玉碑吸尽京城百姓的阳气,镇压我朝的龙脉,好让她自己长生不老!”
同时,青鸾截获了一封密信。
信中,林婉柔买通了负责雕刻碑文的匠人,让他在碑身底部,用一种肉眼极难察觉的手法,暗刻上早就失传的巫蛊逆咒符号。
她们计划在大典当日,当众“揭发”,以“巫蛊厌胜,动摇国本”的滔天大罪,将我彻底扳倒。
“王妃,是否要立刻拿下那名匠人?”青鸾眼中杀气一闪。
我摇了摇头,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不必。她想唱戏,我们便搭个更大的台子给她。”
我让秋月立刻放出风声,就说:“王妃感念上天好生之德,也为表决心,将在碑成之日,刺破指尖,亲自滴血认契,以心血激活神碑,护佑京城!”
此言一出,满城哗然。
原本被“镇魂碑”邪说吓到的百姓,瞬间被这更具传奇色彩的“滴血认契”吸引了过去。
诅咒与神迹,人们总是更愿意相信后者。
一时间,民间热议纷纷,连许多原本持观望态度的士绅名流,都对这场即将到来的“神迹”充满了期待。
【万民共誓】
春分当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朱雀门广场早已是人山人海,百姓们从四面八方涌来,翘首以盼。
那座由无数珍宝熔铸而成的巨碑,静静矗立在广场中央,朴实无华,却自有一股磅礴之气。
我身着一袭素白医袍,未施粉黛,缓步登上高台。
台下瞬间安静下来。
我没有念那些冗长的祝祷词,只是从怀中取出一枚最普通的安符,高高举起,面向数十万百姓。
“它是什么?”我朗声问道。
“是安符!”台下响起零星的回应。
“它凭什么能保护你们?”我再问。
台下一片寂静。
我微微一笑,声音清晰地传遍整个广场:“不是凭我,也不是凭朝廷。是凭你们自己。你们信它能护你周全,你才会每日自检,才会避开疫区,才会相互监督。所以,能保护你们的,从来不是这枚小小的符,而是你们心中那份想要活下去、想要家人平安的信念!”
说完,我转身走向巨碑,在万众瞩目下,将那枚代表着防疫体系核心的总符玺,缓缓嵌入碑心的凹槽之中。
“咔哒”一声轻响,严丝合缝。
就在总符玺嵌入的刹那,青鸾在台下启动了预先埋设的机关。
只见碑身之上,数百个肉眼难见的微型铜管瞬间喷出丝丝缕缕的雾气。
那雾气,正是药婆婆用总符玺中的特殊试剂与地下药池中的草药混合后产生的化学反应,呈现出一种神秘而绚烂的淡紫色,如仙气缭绕,将整座巨碑笼罩其中。
“显灵了!神碑显灵了!”人群中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呼喊,声浪直冲云霄。
我没有理会沸腾的人群,只是拿起笔,蘸满墨,在碑下的第一张誓约书上,郑重写下自己的名字——沈青黛。
紧接着,药婆婆、秋月、青鸾、数十名守心书院的女弟子、城中各大商号的掌柜、市井间的贩夫走卒,乃至正在执勤的巡防士兵……人们如同潮水般涌上前来,有人签名,更多不识字的人,则用力按下自己的红手印。
那万张金丝伞布制成的誓约书,很快便被一个个鲜活的名字和手印填满。
我看着这番景象,眼眶微热。
就在这时,人群中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我循声望去,只见萧凛不知何时已出现在台前。
他一身玄衣,在一片素衣百姓中格外醒目。
他没有看我,只是从容地接过一支笔,在我的名字旁边,一笔一划,写下四个字:
萧凛,守诺。
【风起衣袂】
仪式结束,人潮渐渐散去。
我独自伫立在誓约碑前,指尖轻轻抚过石碑上我的名字,以及旁边那四个遒劲有力的字。
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一件带着他体温的玄色大氅轻轻披在了我的肩上。
“他们本来都想看我登基,建一座属于我的金銮殿。”萧凛的声音在我耳边低低响起,他望着石碑在夕阳下投下的长长影子,目光深邃。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我从未听过的、近乎喟叹的温柔:“但我现在只想陪你,建一座没人再害怕开门的城市。”
我的心,被这句简单的话狠狠撞了一下。
所有强撑的坚硬外壳,瞬间土崩瓦解。
我转过身,望着他近在咫尺的俊朗面容,眼中泪光闪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童声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
“姐姐!神仙姐姐!”
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童,气喘吁吁地奔了过来,高高举起手中的一枚安符。
那枚安符的边缘,已经泛起了清晰可辨的淡紫色。
“我娘发烧了!我们按你说的,看见符变色,就立刻来找你!我们直接去东市的医棚,对不对?”
孩子的话,像一道惊雷,将我从感动中劈醒。这才是我的战场。
我立刻牵起他的小手,回头对萧凛灿烂一笑,眼角的泪痕尚未干透,目光却已恢复了医者该有的清明和坚定:“走,王爷,我们还有活要干。”
他没有丝毫犹豫,握住我的另一只手,紧随其后。
我们的身影,一大一小,一玄一白,迅速融入了街头亮起的万家灯火之中,如同两粒微不足道的星火,汇入这座正在依靠自己力量苏醒的长安城。
这三日,是我穿越以来,睡得最安稳的三天。
誓约碑立下后,城中百姓的心气前所未有的高涨,自检率和上报率都达到了顶峰。
茶楼的说书先生们又有了新的话本,讲的便是“王妃熔宝铸碑,王爷提笔守诺”的传奇。
一切,似乎都在朝着最好的方向发展。
然而,就在第四日的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进沙盘室时,秋月却神色凝重地疾步走了进来,她手中拿着的,正是一封来自东市医棚的加急信报。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一丝无法遏制的颤抖。
“王妃,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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