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娘娘,您家厨房灶灰画出了千里缉凶图!
第267章 娘娘,您家厨房灶灰画出了千里缉凶图!
雨丝顺着伞骨砸在青鸾递来的密报上,暗红的血指印被水浸开,像朵畸形的花。
我指尖刚触到那片潮湿的纸角,腕间突然泛起灼痛——是李嬷嬷当年用烧红的烙铁烙下的疤,此刻正随着心跳一下下抽痛。
"娘娘?"青鸾压低的声音裹着雨气钻进耳朵。
我这才发现自己攥着密报的手在抖,萧凛的大氅不知何时披在了我肩上,带着他甲胄未散的寒气,却刚好压在我发颤的后颈。
"京郊新坟。"青鸾解下斗篷抖落雨水,发尾的银铃撞出细碎的响,"尸体无头,怀里攥着半张烧剩的纸。
刑部的人说......"她顿了顿,目光扫过萧凛紧绷的下颌线,"说像是旧党余孽的绝笔,写着"账已毁,勿归"。"
萧凛的指节抵在我腰后,隔着两层衣襟都能感觉到他的力道:"残纸呢?"
"在这儿。"青鸾从袖中摸出个油纸包,展开时飘出焦糊味。
我接过来对着灯笼看,纸边蜷曲如枯蝶,字迹被烧得支离破碎,唯"勿归"二字还算清晰。
指尖轻捻灰烬,突然触到细砂般的颗粒——是灶心土,混着点陈艾的苦香。
"这纸不是普通烧的。"我把残纸凑到鼻端,药婆婆的竹杖"笃"地敲在青石板上,"丫头,你闻那灰里的味。"
"灶灰掺了陈年药渣。"我抬头看萧凛,他眉峰微挑,眼底翻涌着我熟悉的肃杀——当年他在战场识破敌军诈降时,也是这副模样,"林婉柔在冷宫时总说我熬药熏着她,可她自己房里的炭盆,倒总飘着枇杷叶和皂角的味。"
萧凛的拇指摩挲着我腕上的疤,声音沉得像压了块铁:"查。"
当夜我便让秋月去厨房搬来十瓮灶灰。
老厨娘提着灯笼跟在后面直咂舌:"王妃这是要熬灰水?
可这灶灰分年月的,前年的发乌,去岁的带红......"
"分月装。"我蹲在瓮前,用铜勺舀起一勺去年腊月的灰,"按月分,就能知道这残纸是哪个时节烧的。"
秋月举着灯凑近,火光映得她眼尾的泪痣忽明忽暗:"娘娘是说,那纸是用王府的灶灰......"
"不是王府的。"药婆婆从袖中摸出个布包,抖出把晒干的野苋菜,"尸体胃里有这草,是西北八十里的山野菜。
粗盐粒带泥,是柳河村的土盐。"她把野苋菜梗折成两段,"那小吏死前三天,该是在柳河附近的村子落脚。"
我捏着那截野苋菜,突然想起林婉柔陪嫁的陪房曾提过,她乳母的娘家就在柳溪村。
青鸾的短刀"噌"地出鞘,刀身映着灶火:"我去查。"
第三日卯时,青鸾掀帘进来时,靴底沾着黄泥。"柳溪村东头寡妇家。"她解下腰间的布包,倒出块发黑的墙皮,"那墙缝里填的灰,有股子陈艾味。"
药婆婆凑过去闻了闻,竹杖敲得案几咚咚响:"是了!
前年有村妇来讨药,说用灶灰混黄泥补墙,能防冬夜的风灌进灶房。"
我取了银针刮下墙皮碎屑,混着温水倒进白瓷碗。
药婆婆递来个青瓷瓶,瓶身刻着守心书院的云纹:"试试我新制的显影水,掺了竹沥和蝉蜕。"
碗里的水慢慢变浑,浮起层灰雾。
我屏住呼吸,见水面渐渐析出字迹——"金库暗格,图藏鞋底",笔画间带着林婉柔特有的钩挑,像她当年在账本上画的银钱符号。
"好个藏得深的。"我把碗推给萧凛,他正倚在门框上,玄色大氅未卸,腰间玉牌撞出清响,"林婉柔早把贪墨的证据藏在鞋底,又让心腹烧了残纸引我们查,倒想借我们的手毁了真凭实据。"
萧凛屈指弹了弹碗沿,水珠溅在"暗格"二字上:"那便将计就计。"
两日后,守心书院门口贴出告示:"高价收前朝账本残页,不论新旧。"秋月举着浆糊桶在巷口转悠,见老妇便说:"书院要修《民生志》,就缺这些旧账做凭据。"
果然,第三日晌午,个穿青布衫的游方郎中挑着药箱晃进来。
他掀开箱盖时,我瞥见箱底压着双黑布鞋,鞋底的针脚歪歪扭扭——和林婉柔陪嫁嬷嬷的女红如出一辙。
"小的有张旧图。"他搓着沾了药渍的手,眼神往内室瞟,"说是能换五石米?"
青鸾从梁上跃下时,他吓得跌坐在地。
药箱摔开,那双布鞋骨碌碌滚到我脚边。
我弯腰拾起,指尖掐进鞋底夹层,摸出张炭化的地图——正是林婉柔当年圈占良田的密图。
"你是林嬷嬷的女婿吧?"我蹲下身,看他额头的汗滴进青石板缝,"你娘子去年中秋还来冷宫给林婉柔送过桂花糕,用的是柳溪村的灶灰垫着防潮。"
他浑身剧震,药箱里的甘草散了满地:"王妃饶命!
是夫人说......说烧了账就安全......"
"你夫人忘了。"我把地图拍在他胸口,"她在冷宫熬避子汤时,总嫌我灶房的灰飘过去。
可她自己房里的炭盆,倒总用这灰垫着烧纸——"我指了指他鞋底,"连灰都记得她的笔迹。"
深夜,萧凛提审完回来时,我正蹲在炉前烧地图。
火焰舔着炭化的纸角,映得他眼尾的红痣像团小火星。"烧了?"他解下佩剑放在案上,剑穗扫过我发顶。
"这不是证据。"我看着地图在火里蜷成灰蝶,"是祸根。
烧了它,那些被侵吞的银子才能真正进惠民粮库。"
他突然抽出佩剑,寒光掠过我鬓角,剑穗"啪"地落进炉中。"那就让这把剑记住。"他的手覆在我后颈,体温透过炉温渗进来,"往后只斩贪吏,不问旧账。"
炉灰飘到窗外时,天已蒙蒙亮。
惠民饼坊的烟囱升起第一缕炊烟,灰蝶似的飘过去,融在晨雾里。
我裹紧斗篷要回屋,却见秋月提着药箱从巷口跑过来,发辫上沾着露水:"娘娘,城西稳婆说......说春寒未消,这月已有三个妇人......"
她的话被晨风吹散。
我望着东边渐亮的天色,忽然想起前几日药婆婆说的:"今春疫病未歇,孕妇最是难熬。"炉中的余烬还在微微发亮,像双未闭合的眼,盯着即将到来的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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