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蛇，眼睛是摆设！
恐怖的威压如同实质的山岳，轰然压向陆少渊与石太璞！
周围的空气变得粘稠无比，妖气浓郁，疯狂侵蚀着两人的护体真气与罡气。
石太璞脸色苍白如纸，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
陆少渊亦是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九阳真气自发运转到极致，至阳血气在体内奔腾咆哮，对抗着那无处不在的阴寒妖气。
背上栖凤剑微微震颤，剑柄处翠绿灵芯光芒流转，在自发抵御外邪。
千年大妖，恐怖如斯！
“石道长，替我掠阵！”
话音未落，他已然动了！
没有试探，没有周旋，一出手，便是压箱底的能力！
“时停！”
世界骤然陷入绝对的、死寂的凝滞！
坠落停滞在半空的碎石、飞扬凝固的尘埃、石太璞惊骇急切的表情、洞壁磷石散发的幽绿光芒……
以及，那从黑洞中探出的、暗金色鳞片覆盖的、如同小山般的巨蛇头颅！
一切都定格了。
唯有陆少渊的意识与身体，挣脱了这束缚！
在绝对静止的时空中，他将螺旋九影步法催动到前所未有的极致，身形化作一道模糊的流光，直射向那近在咫尺、却又仿佛远在天边的恐怖蛇首！
目标——那双赤红如灯笼、冰冷暴戾的巨大竖瞳！
栖凤剑在他手中嗡鸣，剑身暗红符文隐现，剑柄翠芒流转。
瞬息之间，他已掠过十余丈距离，出现在蛇首侧前方，手中长剑，直刺那赤红竖瞳的中心！
“嗤——！”
剑尖精准无比地刺中了目标！
然而，预想中长剑贯入、汁液迸溅的场景并未出现。
剑尖刺中那赤红“瞳仁”的瞬间，陆少渊只感觉仿佛刺中了一块坚韧无比、滑不留手的玄冰上，又像是刺在了最坚韧的异种皮革上！
一股强大到难以置信的反震之力传来，震得他手臂发麻！
那看似脆弱的“眼珠”表面，竟然覆盖着一层极其坚韧、近乎透明的特殊角质膜！
栖凤剑的锋锐，竟只在这层膜上留下了一个微不可察的白点，连裂纹都未曾产生！
这千年老妖的防御，竟恐怖至此！
连最脆弱的眼睛，都有如此防护！
陆少渊一跃踩在眼睛之上，将浑身真气注入宝剑当中，栖凤剑变得赤红。
然后狠狠刺下，噗呲，剑入半截，伤口喷出水来。
“好生结实！”陆少渊一掌拍在剑柄上，整把剑才完全刺入。
拔出剑来，又将另外一颗眼珠子刺下，然后快速逃跑。
时停结束。
“石道友，风紧扯呼！”
“吼——！！！”
时间恢复流动的瞬间，一声混合着剧痛、惊愕与滔天怒火的恐怖咆哮，如同九幽深处炸响的惊雷，轰然席卷整个洞厅！
混元老祖那庞大的暗金色头颅疯狂甩动，被刺穿的两只赤红竖瞳此刻成了两个不断喷涌粘稠液体的血窟窿。
剧痛！前所未有的剧痛！
它修行千年，历经九次蜕皮，身躯早已坚逾金铁，水火难侵，寻常飞剑法宝难伤分毫！
就算是一双眼睛，也长有隔膜，不惧寻常刀剑。
更让它暴怒的是，它竟然完全没有看清对方是如何做到的！
那感觉，就像是时间在它身上缺失了一小块，剧痛便毫无征兆地降临！
“小杂种！本座要生吞了你！嚼碎你每一根骨头！！！”
失去视觉并未让这千年大妖失去战力，反而彻底激发了它的凶性！
它那布满暗金鳞片的巨大头颅猛地昂起，分叉的、暗红色的蛇信如同两道闪电般急速吞吐，在空中划出道道残影！
蛇类，本就主要依靠嗅觉与舌头的“热感应”与“气味分析”来感知世界！
失去双眼，固然让它失去了立体视觉和部分远距离锁定能力，但其舌头收集信息的能力，反而在暴怒之下被提升到了极致！
空气中弥漫的血腥气、陆少渊与石太璞身上残留的汗味、真气波动、乃至他们急速奔逃时带起的气流扰动……
所有细微的信息，都通过那疯狂吞吐的蛇信，被清晰地反馈回混元老祖那庞大的妖识之中！
“左边！三十五丈！两个人形！一个气血炽热如烘炉，一个法力波动如涟漪……是你们，跑得掉么？”
它那狰狞的巨口猛然转向陆少渊和石太璞逃亡的方向，虽然双目已瞎，但那精准的锁定，仿佛依旧能“看见”！
“轰隆——！！！”
粗壮如山岳的暗金色蛇身猛地从地洞中完全抽出，带着碾碎一切的恐怖威势，如同一条狂暴的金属山脉，朝着陆少渊和石太璞所在的通道入口，狠狠横扫而来！
蛇身所过之处，空气被挤压出爆鸣，地面被犁出深深的沟壑，无数碎石被裹挟着如同炮弹般四散飞射！
整个洞厅在这一扫之下，仿佛都要彻底崩塌！
“砰！砰！砰！”
两人刚刚跃离原地，那粗大的蛇尾便擦着他们的后背横扫而过，狠狠砸在通道入口的石壁之上！
坚硬的岩石如同豆腐般被击得粉碎，整个通道入口瞬间坍塌了大半，烟尘弥漫，堵死了大半去路！
“走这边！”陆少渊目光如电，那是一条被垂落钟乳石半掩的狭窄裂缝！
那里似乎通向山体更深处，隐约有气流涌动。
两人没有丝毫犹豫，猛提一口真气，身形如同离弦之箭，
在混元老祖那因剧痛和暴怒而略显迟缓的第二次甩尾攻击到来之前，险之又险地钻入了那条裂缝！
裂缝内崎岖蜿蜒，仅容一人侧身通过，且急剧向下倾斜。
石太璞在前，陆少渊断后，手脚并用，急速向下滑去。
身后传来混元老祖狂暴的撞击和嘶鸣声，那裂缝入口在它疯狂的撞击下不断崩落碎石，但因其过于狭窄，它那庞大的身躯一时难以挤入，
只能将满腔怒火倾泻在岩壁上，引得整条山体裂缝都在剧烈震颤，仿佛随时会彻底坍塌。
不知向下滑行了多久，前方豁然开朗，竟是一个天然形成的、更加幽深空旷的地下峡谷！
这峡谷两侧崖壁高耸，上方被层层岩石封死，不见天日，但谷底却生长着一些散发着微弱荧光的奇特菌类，提供了些许照明。
空气潮湿阴冷，隐隐能听到地下暗流的水声。
“暂时安全了……”石太璞坐在一块湿滑的岩石上，大口喘息，脸色惨白，刚才一番亡命奔逃，真是惊心动魄。
“那老妖不会善罢甘休……它嗅觉和热感应极强，定会设法追来。”
“此地地形复杂，或许可以周旋……”石太璞话音未落，脸色猛然一变！
只见他们滑落下来的那条裂缝方向，传来“轰隆”巨响，岩石崩塌之声不绝于耳！
一股熟悉的、冰冷暴虐的妖气，如同跗骨之蛆，再次迅速逼近！
混元老祖，竟然真的不顾一切，以蛮力开凿山体，追了下来！
“阴魂不散！”
陆少渊眼中寒光一闪，知道单纯的逃跑已无意义。
这老妖锁定了他们的气息，在这相对封闭的地下空间，迟早会被追上。
必须反击！而且要一击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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