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贾东旭求告易中海,家里实在揭不开锅了~
时近暮春,四九城的天空总算褪去了冬日那份沉郁的铁灰色,透出些微澄澈的蓝意。
护城河边的柳树抽了嫩芽,远远望去,是一蓬蓬朦胧的鹅黄绿。
南锣鼓巷里的几株老槐树也鼓起了叶苞,显出些活气。
只是这草长莺飞的景致,掩不住胡同深处弥漫对于填饱肚皮的深切焦虑。
粮店门口的队伍依旧冗长,人们脸上的菜色并未因季节转换而明显消退。
易中海终于能抛开那根用了两个多月的拐杖,在院子里慢慢行走了。
起初几步还有些蹒跚,但很快便稳当起来。
他在中院的水池边缓缓踱步,活动着伤腿,脸上是一贯的沉稳表情,仿佛那段卧床不起备受非议的日子早已随风散去。
陆远抱着胳膊倚在自家耳房门边,冷眼瞧着。
易中海恢复得比他预想的要快,也要好。
这让他心里不免犯起嘀咕当初这老家伙被打断腿,运气也太好了一点。
厂里那场关于他偏袒贾家处事不公的议论正甚嚣尘上,易中海因伤休养,正好避开了风口浪尖。
如今腿好了,风波也差不多平息了,他又能端架子在院里走动,在厂里露面了。
“啧,绝户的脑瓜子,转得就是快,馊主意一个接一个。”
陆远心里暗啐一口,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弧度。
他几乎能想象易中海心里的算盘珠子拨得噼啪响,用一条暂时的伤腿,换回渐渐被时间冲淡的清誉和威信,这买卖,在老易头看来,或许还挺划算。
易中海若有所感,望向耳房方向,眼神复杂,我这条腿怎么断的,你小子心里真没点数?
中院,易家屋里。
灯光昏黄,映着几张愁苦的脸。
贾东旭拉着秦淮茹,站在易中海面前。
不过两个多月的光景,贾东旭整个人瘦脱了形,原本就有些虚浮的脸色,如今更是苍白得不见一丝血色,眼窝深陷,颧骨突出,活像被抽干了精气神。
秦淮茹站在他身后半步,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洗得发白的衣角,身形也比往日更显单薄。
何雨柱那边断了接济,对贾家而言,不啻于雪上加霜。
以往,傻柱的饭盒是贾家饭桌上重要的油水来源,也是棒梗、小当他们零嘴的指望。
如今这指望没了,何雨柱自身难保,钱丢了后,剩下的钱票勉强支撑他自己吃喝都紧巴巴,哪里还有余力顾念旁人?
何雨柱也算硬气了一回,饭盒不再轻易出手,逼得贾东旭这个月刚领了工资,就得四处求告。
“师傅……家里……实在是揭不开锅了。”
贾东旭声音干涩,带着哭腔!
易中海坐在桌旁,手里端着的搪瓷缸子冒着微弱的热气。
他眉头紧锁,没有立刻接话,目光在贾东旭和秦淮茹身上扫过,最后落在贾东旭空瘪的脸颊上。
“你娘手里不是还有点钱吗?上次柱子那里不是……”
“我娘那钱,攥得死紧,说是棺材本,一分都不能动!”
贾东旭急道,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怨气和无奈,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毕竟谁有贾张氏那么能吃?
“师傅,您也知道,家里就我一个人有城市定量,淮茹和孩子们都是农村户口,买粮得去黑市,那价钱我一个月那点工资,哪里够啊!这个月粮价又涨了……”
他越说越绝望。
易中海沉默着。
他当然知道情况,城市户口与农村户口的差异,在这粮食短缺的年月,就是一道天堑。
当年贾张氏贪图老家那几亩地的产出,死活没让秦淮茹的户口迁进城,连带几个孩子的户口都落在了农村。
平日里靠着贾东旭的工资和秦淮茹打零工、何雨柱的接济,还能勉强维持。
如今何雨柱这条大腿自身难保,贾家那点微薄的经济基础,立刻显得摇摇欲坠。
乡下吃观音土扒树皮甚至更惨的景象,他不是没听说过。
那些传言,让人脊背发凉。
屋里安静得能听到煤炉子上水壶细微的嘶嘶声。
一大妈站在里屋门帘边,担忧地看着。
聋老太太那屋没什么动静,大概是睡了,或者,也在竖着耳朵听。
良久,易中海叹了口气,放下搪瓷缸。
“先从我这儿拿十斤棒子面回去应应急,晚上……”
他顿了顿,抬眼看向贾东旭,“我跟你出去一趟。”
贾东旭闻言,如蒙大赦,几乎要跪下去,声音哽咽:
“师傅!谢谢您,谢谢您!您的大恩大德,我一辈子记在心里,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您!”
易中海摆摆手,脸上露出一丝难得带着疲惫的温和:
“东旭啊,记住师傅对你的好,就行了。”
待贾东旭千恩万谢地提着那袋宝贵的棒子面,和默默无语的秦淮茹离开后,一大妈才走过来,脸上忧色更重:
“你真要跟他去?这太冒险了。”
“不去能怎么办?”
易中海揉了揉眉心,声音低沉,“看着他一家饿死?东旭是我徒弟,我不能不管。再说……”
他眼神闪烁了一下,“柱子那边,怎么样了?”
“接济了点粮食,好歹能对付到下个月发工资。”
一大妈叹气:
“这日子过的,还好咱俩都有定量,老太太的粮本也在咱手里,不然……”
她没再说下去。
养着聋老太太,平时还行,这种年月,也多了一张吃饭的嘴。
老太太最近嘴馋得厉害,总念叨以前的好吃食,可今非昔比,她那老祖宗的威风早被陆远几次三番戳破,院里没人再买账,想吃点好的,难了。
易中海没接话,只是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不知在想些什么。
深夜。
陆远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自家耳房的屋顶上。
他换了身深色的旧衣裳,动作轻捷如猫,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就在他蹲在墙头,准备发力跃向隔壁院落的屋顶时,下方四合院的巷道里,传来一阵极其轻微但在他耳中却清晰可辨的脚步声,还有刻意压低的喘息。
陆远立刻伏低身体,隐在屋脊的阴影里,好奇地向下望去。
这大半夜的,除了他,还有谁有这份雅兴出门兜风?
只见一个人影从中院易家那边闪了出来,贴着墙根,蹑手蹑脚地往前院移动。
看那略显僵硬又小心谨慎的步态,不是易中海是谁?陆远眉头一挑。
紧接着,贾家房门也悄无声息地开了一条缝,贾东旭那瘦削的身影溜了出来,迅速跟上了前面的易中海。
“嚯,师徒情深,深夜私会贾张氏?”
陆远心里恶趣味地猜测,但随即否定了。
这方向不对。
正想着,又一个人影从倒座房那边冒出来,是刘海中!
他胖大的身躯此刻显得格外笨拙,努力缩着脖子,跟做贼似的。
他身后还跟着一个更年轻的身影,是他二儿子刘光天。
这还没完。
稍顷,何雨柱也从他自个儿屋里钻了出来,手里似乎还提着个不大的布口袋,脸上带着惯有的那种混不吝,但又透着一丝紧张。
这几拨人,在巷口悄无声息地汇合了一下,易中海似乎低声说了句什么,然后一行人便前后保持着距离,迅速消失在南锣鼓巷更深处的黑暗里。
陆远趴在屋顶,看得真切。
这是组团去黑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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