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傅总现在连野种都要认了?
那辆黑色的迈巴赫,像一抹不祥的阴影,始终不远不近地缀在苏晚身后。
她抱着安安,走得很快,几乎是小跑。后背能清晰地感受到那道冰冷锐利的目光,如芒在背。怀里的安安似乎也感受到了妈妈的不安,小声啜泣着,把小脸埋得更深。
穿过嘈杂的菜市场,拐进更狭窄、地面潮湿的巷弄。两旁是密密麻麻、墙皮剥落的旧楼,晾衣竿横七竖八地伸出来,挂满了各色衣物。空气里混杂着饭菜、垃圾和潮湿霉变的味道。
与傅瑾琛所在的五星级酒店,是两个世界。
苏晚在一栋尤为破旧的筒子楼前停下,快步走了进去。楼道昏暗,堆满杂物,声控灯坏了,只有尽头窗户透进一点微弱的光。
她住在三楼最里面那间。
开门,闪身进去,“砰”地一声关上。背靠着薄薄的门板,她能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的声音,还有楼下引擎声熄灭后,死一般的寂静。
他跟上来了。
他知道了她的住处。
安安被她放下来,孩子似乎回到了熟悉的环境,情绪稍微平复,但依旧紧紧抓着她的裤腿,大眼睛里还带着未散的惊恐。
“妈妈……那个坏人……”
“不怕,安安,没事了。”苏晚蹲下身,用力抱住孩子,声音却控制不住地发颤。
门外,楼道里。
傅瑾琛站在阴暗的光线下,皮鞋踩在满是灰尘的水泥地上。他环顾四周,眉头拧成了死结。
墙壁上满是小孩的涂鸦和小广告,角落里堆着废弃的家具,空气浑浊。
她就住在这种地方?
带着他的孩子,住在这种……贫民窟一样的地方?
一股说不清是愤怒还是别的什么情绪,在他胸腔里翻涌。他无法将记忆中那个哪怕穿着旧衣也难掩清丽的女人,与眼前这个环境联系起来。
顾时渊呢?那个口口声声“认识苏晚”的顾时渊,就让她住在这里?
周铭低声汇报:“傅总,查过了,这栋楼基本都是租户,流动性很大。苏小姐用的是化名,租了差不多两个月。”
两个月。
她“死”了才多久?就已经在这里安顿下来,甚至把孩子送进了幼儿园。
一种被彻底排除在外的无力感和怒火,再次升腾。
他盯着那扇紧闭的、漆皮脱落的旧木门,眼神阴鸷。
她以为躲在这里,否认他的存在,就能一刀两断?
做梦。
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
傅瑾琛没有再来强行破门,但那辆迈巴赫,总会不定时地出现在巷口,或者幼儿园附近。像一个无声的警告,昭示着他的存在和掌控。
苏晚的生活节奏被打乱。她不敢再让安安独自在楼下玩,接送孩子时也高度警惕,如同惊弓之鸟。
而顾时渊的出现,则变得更加频繁和“正当”。
他以海渊集团要开发老城区部分地块进行市场调研为由,带着助理,正大光明地出现在附近。偶尔“巧遇”苏晚,会停下来,聊几句关于设计稿的修改意见,或者递给安安一根棒棒糖。
他不再试图邀请,只是保持着一种温和的、无处不在的陪伴姿态。
傅瑾琛在车里,冷眼看着顾时渊与苏晚站在巷口说话。看着苏晚虽然依旧疏离,但至少没有面对他时的全身戒备。看着安安甚至会对顾时渊露出怯生生的笑容。
妒火,几乎要将他的理智焚烧殆尽。
“傅总,”周铭拿着平板,面色凝重地打断了他的凝视,“我们的人刚得到消息,城西的港口区,有人看到一个很像苏小姐的女人,带着孩子,昨天出现过。那边监控很少,流动人口复杂,要不要……”
傅瑾琛目光一凛。
城西港口?和他之前查到的线索方向完全相反。是顾时渊故布疑阵,还是……她真的在试图再次转移?
“派人过去!仔细搜!”他立刻下令,声音冰冷。任何可能的线索,他都不能放过。
大量的注意力被引向了城西。
而老城区这边,顾时渊的“市场调研”似乎也有了进展。他开始频繁接触街道办和几个本地的房东,动作不小。
傅瑾琛冷笑。顾时渊想用商业行为做掩护?未免太天真。
他吩咐周铭:“盯紧顾时渊接触过的所有人,尤其是那些房东。苏晚的租房信息,一定就在其中。”
就在双方明争暗斗,注意力都被引开时,傅瑾琛派去潜入苏晚住处搜寻更多信息的人,有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发现。
不是在抽屉里,也不是在行李中。
是在一个被当做杂物盒的旧饼干盒里,压在最下面,有一张折叠起来的、几乎被遗忘的纸。
那是一张医院的新生儿出生记录复印件。纸张泛黄,边缘磨损。
傅瑾琛看着周铭递过来的这张纸,目光首先落在母亲姓名栏:苏晚。
然后,是出生日期。
他的手指,猛地顿住。瞳孔急剧收缩。
那个日期……
他快速在脑中计算着时间。从他最后一次碰她,到那个日期……
不对。
时间对不上!
提前了将近一个月!
安安……不是早产儿。她出生时各项指标显示是足月。
如果这个日期是真的……
那意味着,苏晚在离开他之前,就已经怀孕了?
或者……这个孩子,根本就不是他的?!
血液,仿佛在这一刻逆流冲上大脑!
震惊,怀疑,被欺骗的狂怒,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巨大的恐慌,瞬间将他淹没!
他猛地攥紧了那张薄薄的纸,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出咯咯的声响,纸张在他掌心皱成一团。
不是他的?
他和她之间,最后的那点联系,他疯狂寻找、不肯放手的理由……难道从头到尾,都是一个笑话?!
他想起苏晚跳海前那句“两清了”。
是不是因为她早就知道?知道这个孩子……根本不是他的种?!
所以才能走得那么决绝,所以才能那么平静地对他说“认错人了”?
“砰!”
他一拳狠狠砸在酒店套房冰冷的墙壁上!手背瞬间红肿,渗出血丝,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只有一种灭顶的荒谬和耻辱。
他再次拦住了苏晚。
不是在幼儿园门口,而是在她去买菜回来的巷口。天色近黄昏,光线昏暗。
这一次,傅瑾琛没有像上次那样失控地抓住她。他只是站在那里,堵住了她的去路,周身散发出的寒气比秋风更刺骨。
苏晚手里提着装满蔬菜的塑料袋,看到他的瞬间,脸色一白,下意识地将身边的安安往身后藏了藏。
“傅瑾琛,你到底想怎么样?”她的声音带着疲惫和无法掩饰的厌烦。
傅瑾琛没有说话,只是将那张被他捏得皱巴巴、又勉强抚平的出生记录复印件,递到了她眼前。
他的眼睛死死盯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
苏晚的目光落在纸上,先是疑惑,随即,当她看清上面的内容,特别是那个日期时,她的瞳孔猛地一缩,脸色骤然变得惨白如纸。
那是一种秘密被骤然揭穿的惊慌和……绝望。
虽然只有一瞬,她很快就强行镇定了下来,但傅瑾琛捕捉到了。
他心头那座名为怀疑的冰山,彻底沉了下去,变成了确认的怒火。
“解释。”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声音低哑危险。
苏晚抬起头,迎上他审视的目光。最初的惊慌过后,她的眼神里只剩下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冰冷和嘲讽。
她甚至轻轻笑了一下,那笑声又冷又空,带着无尽的苍凉。
“解释什么?”她反问,语气轻飘飘的,却像刀子一样扎人,“解释安安为什么不是早产?还是解释她为什么……不像你?”
傅瑾琛的下颚线绷得死紧。
苏晚往前走了一步,逼近他,仰着脸,眼底是豁出去的决绝和深深的讥诮:
“傅总现在,是连‘野种’都要抢着认了吗?”
“野种”两个字,像两颗子弹,精准地射穿了傅瑾琛的胸膛!
他呼吸一窒,心脏像是被狠狠捅了一刀,鲜血淋漓。
她承认了?
她竟然……就这么承认了?!
巨大的冲击让他一时竟说不出话,只是用那双猩红的眼睛,难以置信地、死死地瞪着她。
苏晚不再看他,拉起被吓呆的安安,绕过他僵硬的身体,快步离开。背影决绝,没有丝毫留恋。
傅瑾琛僵在原地,耳边反复回响着那两个字。
野种。
原来他视若珍宝、疯狂寻找的孩子,在她眼里,在他自己这里,竟然可能是一个……野种。
狂怒过后,是一种更深沉的、冰冷的偏执。
他不信。
或者说,他不能接受。
他需要确凿的证据。
“去做亲子鉴定。”他对着空气,声音嘶哑地命令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的周铭,“用最快的速度。样本……你想办法拿到。”
他要知道真相。
无论那真相有多么残酷。
周铭动用了关系,花费了不小的代价,终于从安安所在的幼儿园,拿到了孩子例行体检时留下的血液样本备份。
而傅瑾琛自己的样本,轻而易举。
加急的亲子鉴定,在高度保密的情况下进行。
等待结果的两天,傅瑾琛像是被困在炼狱。他无法合眼,一闭上眼睛,就是苏晚嘲讽的眼神,和她那句冰冷的“野种”。
还有安安那张小小的、与他并无太多相似之处的脸。
怀疑像毒蛇,啃噬着他的心脏。
两天后,周铭拿着密封的鉴定结果档案袋,面色凝重地走进了套房。
傅瑾琛站在落地窗前,没有回头。
“结果。”他的声音干涩。
周铭深吸一口气,拆开档案袋,翻到最后一页,看向结论栏。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古怪。像是震惊,又像是……困惑。
“傅总……”他迟疑地开口。
傅瑾琛猛地转身,一把夺过那份报告。
他的目光,直接跳过前面复杂的基因数据,死死钉在最后那行结论上——
【依据DNA分析结果,不支持傅瑾琛与样本A之间存在生物学亲子关系。】
不支持……
生物学亲子关系……
白纸黑字,像最残酷的判决书。
傅瑾琛拿着报告的手,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纸张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他脸上的血色,在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一种灭顶的冰冷,从脚底瞬间窜遍全身。
原来……是真的。
她真的,怀了别人的孩子。
她真的,从头到尾,都在欺骗他!
“呵……呵呵……”他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癫狂,却带着无尽的悲凉和毁灭意味。
他像个彻头彻尾的小丑!
周铭担忧地看着他,欲言又止。
他总觉得这事哪里不对劲,样本的获取和送检过程,似乎太过……顺利了?尤其是在顾时渊明显也在暗中关注的情况下。
但看着傅瑾琛此刻濒临崩溃的状态,他把话咽了回去。
傅瑾琛笑了很久,才慢慢停下来。
他抬起头,眼睛里已经没有了任何温度,只剩下一种近乎虚无的死寂和……疯狂。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给我收购安安现在就读的幼儿园。”
“立刻,马上。”
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然后,以幼儿园整改的名义,给我把她开除。”
苏晚,你既然说她是野种。
那我就让你和你的野种,连这最后一片立足之地,都失去。
我们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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