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6章 血战阿克戎（五）

“该死！”

  艾瑞斯抓住还能活动的右侧操纵杆，用尽全力试图转动炮塔，液压油从破裂的管路中喷出，溅了她一身，但炮塔终于动了一点点——刚好够瞄准。

  她没有急于开火，而是通过破碎的观察窗死死盯住那架敌机，绿皮飞行员显然认为这个炮塔已经失效，大胆地直线接近，准备给予致命一击。

  六百米...五百米...四百米...

  就在对方开火的瞬间，艾瑞斯扣下扳机。

  双联突击炮喷出炽热的炮火，第一串子弹射偏了，但第二串准确命中了敌机的发动机，绿皮战斗机凌空爆炸，碎片擦着轰炸机掠过。

  “打得好！”

  通讯频道里传来其他机组人员的欢呼。

  但危机还未结束，另一架敌机从右后方接近，子弹击打在机尾，打出一连串孔洞，艾瑞斯调整炮口，却发现液压系统完全失效了——炮塔被卡死了。

  “该死。”

  她咒骂一声，大脑飞速运转，几秒钟后，她做出了决定。

  “黛莉亚，把左边的手动摇柄递给我！”

  投弹手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机长的意图，她将摇柄从应急箱中取出，递给艾瑞斯，这是一种古老的设计，在液压失效时，炮手可以用手动方式缓慢转动炮塔。

  艾瑞斯开始摇动摇柄，每一次转动都需要巨大的力量，汗水从她的额头滑落，与脸上的血污混合。

  透过破碎的观察窗，她看到那架敌机正在重新调整角度，准备再次攻击。

  “快...快点...”

  她咬紧牙关，机械地转动着。

  终于，炮塔转动了足够的幅度，艾瑞斯立刻抓住射击手柄，瞄准，开火。

  这一次，她打了提前量，炮弹在空中与敌机相遇，准确命中了驾驶舱，绿皮战斗机失去控制，旋转着坠入黑暗。

  “机长！敌机开始撤退！”

  妮可的声音从前舱传来。

  “我们的战斗机到了！”

  艾瑞斯疲惫地抬起头，夜空中，帝国的雷电战斗机如同银色的箭矢，从高空俯冲而下，它们的机炮在夜空中划出优雅而致命的轨迹，将绿皮战斗机一一收割，那些粗制滥造的敌机在真正的空战精英面前不堪一击，纷纷爆炸或坠落。

  更壮观的景象出现在更高处，81架标准型劫掠者轰炸机组成庞大的编队，如同移动的金属山脉，正缓缓飞过她们头顶，这些重型轰炸机携带的弹药即将给已经遭受重创的绿皮集结场带去毁灭性的一击。

  而在它们周围，两百多架雷电战斗机如同护航的蜂群，驱逐着残余的绿皮战机，夜空变成了帝国空军展示力量的舞台。

  艾瑞斯瘫坐在炮手座位上，大口喘着气，肾上腺素逐渐消退，伤口开始疼痛，但她笑了。

  “全体乘员。”

  她通过通讯说道，声音疲惫但充满骄傲。

  “任务完成。我们回家。”

  后舱，黛莉亚已经为瓦莱丽包扎好了伤口，年轻的炮手虽然脸色苍白，但露出了微笑，伊妮德从机背炮塔爬过来，金色的头发被汗水打湿贴在额头上，她手里拿着一个没打开的肉罐头——那是她偷偷带上飞机，打算任务成功后和大家一起分享的庆功宴。

  前舱，妮可稳稳地驾驶着轰炸机，朝着阿克戎的方向飞去，黛莉亚回到投弹手位置，手里再次攥紧了那个小熊挂件。

  艾瑞斯艰难地从炮塔爬出，看着自己的机组——这些来自巢都贵族家庭的女孩们，本该在舞会、沙龙和学院里度过青春，却选择了最危险的夜空。

  此刻她们满身污迹、带伤疲惫，但眼睛里闪烁着某种无法被磨灭的光。

  因为她们是阿米吉多顿人，身上也流淌着战士之血，以及对异形永不磨灭的憎恨。

  “知道吗。”

  艾瑞斯坐在瓦莱丽身边，手轻轻拂过对方满是汗水的额头，轻声说着，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母亲曾说我疯了，放弃家族安排的婚姻，不去做一个母亲，而是跑去当飞行员。”

  黛莉亚转头看她。

  “那您怎么回答的？”

  艾瑞斯望向窗外，远处绿皮集结场的火光仍在燃烧，而帝国轰炸机群正将更多死亡倾泻而下。更远处，阿克戎巢都的灯火在黑暗中闪烁着温暖的微光。

  “我说。”

  艾瑞斯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清晰可闻。

  “我在替所有母亲保护她们的孩子。”

  轰炸机在夜色中平稳飞行，而绿皮的集结场在双重打击下已化为废墟，碎骨者的大军还未出发就遭受重创，但这并没有影响它的最终决定，因为这只是它整个大军中的一部分，但毫无疑问这拖延了它的速度，使得进攻又延迟了近十个小时，而这十个小时的时间成为了雅各布部署的关键。

  “经过侦察，已经初步判断，绿皮集结在恶魔岭区域的兵力远高于估算，大概是三百到四百万，它们已经组装起大量的战争引擎，其规模不下于之前围攻因弗纳斯的一股主力。”

  建立在荒野高地上的临时指挥中心，此刻灯火通明，用数个巨大的合金货柜拼装的战情室中央有一个便携式显像仪，勾勒出从阿克戎到恶魔岭的一大片区域，这是一片一马平川的荒野，除了少数丘陵以及沟壑外几乎没什么阻碍，称得上难守易攻。

  而雅各布指挥的部队就必须在这样的地形上挡住浩浩荡荡的绿皮大军，但情报让所有人的心头都笼罩着阴云。

  “怎么会这么多？我记得哈迪斯巢都报告的敌人规模数量远没有这么夸张啊，过去这里也远没有绿皮大规模集结的迹象，否则它们早就彻底占领哈迪斯巢都废墟了。”

  一个将军发出了他的疑惑，雅各布双手抱胸，看着地图沉思片刻后，说出了他的判断。

  “传送，绿皮肯定是又使用了它们那种传送技术，才能突然集结如此庞大的兵力，所以这就是不解决毁灭巨石的隐患啊，每一个毁灭巨石都是一个传送中心。”

  “大人，那现在敌人的数量已经远超出预期，我们是否还有继续在城外...”

  “敌人越多，就越不能打成围城战。”

  雅各布的态度很坚决。

  “我们没有足够兵力防守住阿克戎的每一段护墙，海尔斯瑞奇发生的事大家想必都听说了，无论防御者多么有决心，都阻挡不了敌人突破外墙，巢都地形太复杂了，敌人有很多办法，海尔斯瑞奇虽然守下来了，但结果也是房无完瓦，地无净土，如果阿克戎打成这样，那跟输了没有区别，我们将会失去支撑战争最重要的后勤和生产中心，我们不能犯海尔斯瑞奇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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