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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2章 礼法,在史册里,更在人心中


第1112章  礼法,在史册里,更在人心中

    「在大光明教的教义里,只有八大美德和弘毅这些修身的理念吗?」朱翊钧对大光明教的教义,有了一些好奇,询问保利诺关于教义的具体内容。

    「除了修身之外,还有没有社会正义的一些教义?」朱翊钧怕保利诺没听明白,又补充了一句。

    「修身是根本,而对自身的修行,贯穿了人的一生,在人生的路上,智慧将常伴左右。」保利诺想了想继续说道:「大光明教的教义里,对修身格外看重,是因为泰西的环境使然,绝大多数人的生活处于困苦之中,不能要求信徒更多,这是无耻的行径。」

    「事实上,除了修身之外,大光明教的另外一个核心教义,则是均平。」

    「发生在法兰西、葡萄牙的战争,在消灭封建领主,这就是另外一条践行智慧的道路。」

    大光明教不仅仅存在对自身道德的追求,也存在普遍正义的概念,即反对腹剥的天然正义性,也就是黎牙实反复提到的伐无道。

    消灭封建领主,就是大光明教当下,在泰西要实现的普遍正义。

    经过多年的发展,大光明教的教义,已经趋于完善。

    「那神父算是封建领主吗?」朱翊钧比较好奇这一点。

    「算,罪孽深重的神父,也会被处死。」保利诺言简意赅,但他没有详细展开论述其中的关键。

    在消灭封建领主的路上,教士们逐渐意识到,压在万民头上的大山,可不仅仅封建领主这么一座,那些神父,同样是黑暗的缔造者之一。

    杀死那些罪孽深重的神父,也是大光明教践行均平之道的重要手段。

    「那什么是罪孽呢?」朱翊钧再开口问道。

    「吃人。」保利诺生怕自己的话有歧义,让陛下误解,赶忙说道:「不是烹饪,是腹剥的意思。」

    这些年大明开海后,对海外蛮夷的观感变得更差,这些蛮夷总是做些让大明无法理解的事儿,比如莽应里悍然对大明发动了进攻,安南五主七干二姓纵容海寇劫掠大明商船。

    保利诺不解释,陛下真的会觉得吃人两个字,不是代指,而是真的在吃人。

    当然,真的吃人这件事,也时有发生。

    「朕现在对里斯本的光明圣殿,有些认可了。」朱翊钧听到保利诺如此说,想了想说道:「希望大光明教不要因为有了权威中心,逐渐异化成为了自己反对的模样,变成了吃人的模样。」

    屠龙者变成恶龙,这种故事,在全世界每个地方,都在发生。

    现在,大光明教是乡民们请来杀死恶龙的勇士,可是光明圣殿的出现,可能会让屠龙勇士变成恶龙的存在,这也是大明一直担忧的事情,大光明教对大明礼法的异化。

    「没有圣殿的存在,没有权威性的解释,异化的只会更快。」保利诺再次强调光明圣殿,既是为了葡萄牙的利益,也是为了大光明教的未来。

    保利诺详细的解释了这一点。

    在大光明教传播的过程中,教士们逐渐发现,他们对教义产生了许多的分歧,这种分歧引发的冲突,甚至可能毁灭大光明教本身,因为人们往往憎恨异端甚于憎恨异教徒。

    在光明圣殿出现之前,由分歧演化的内斗已经有了愈演愈烈的趋势,而一个被大明认可的权威存在,就变得至关重要了起来。

    尤其是对大明礼法的解释和异化,在光明圣殿出现之前,就已经非常严重了,光明圣殿的出现,反而会阻止这种异化。

    朱翊钧听完了保利诺的解释,再次点了点头,目前来看,这个权威中心的存在,是当下大光明教的迫切需要。

    「泰西的贵族,对大光明教的态度是什么样的?」朱翊钧继续询问。

    保利诺十分郑重的回答道:「贵族们和大光明教,已经是水火不相容的地步了,自从圣女以身合道之后,大光明教就和贵族们,再也没有和解的可能了。」

    「而贵族们的态度,他们最初对大光明教不屑一顾,内心深处是瞧不起的,随著他们付出的代价逐渐变多,他们终于收起了轻视之心。」

    通过和保利诺的沟通,朱翊钧才知道了这些贵族对大光明教的态度。

    这些贵族对大光明教的教义不屑一顾,对大明智慧,毫不掩饰的厌恶。

    因为这些贵族们,发自内心的觉得,大光明教不能改变穷人、平民丑陋的本质,所谓的大明智慧,最后只是一场闹剧罢了。

    朱翊钧眉头紧蹙,最终还是摇头说道:「朕很难理解这些贵族的想法,什么叫做穷人、平民天生就是卑贱的?这些贵族,在胡扯些什么?」

    「大明没有贵族,所以陛下不理解也很正常。」保利诺倒是满脸笑容,这才是人的先知,从来不会标榜自己无所不能无所不知。

    他继续说道:「大明真正意义上的贵族,在秦一统天下后,就已经消亡,一直到唐朝末年,结束了贵族们的延续。」

    保利诺读大明的历史,他清楚的知道,大明没有贵族,这是沙阿买买提、黎牙实对大明的理解,也算是共识。

    大明最尊贵的国公府,英国公张辅跟人抢个矿,还被皇帝训斥,最终把矿还了回去,这些事儿,在泰西是绝无可能发生的。

    剑圣马尔库斯把进献谗言的宫廷秘书一刀给杀了,安东尼奥并没有怪罪,因为马尔库斯是贵族,宫廷秘书不是。

    等级森严的社会秩序,就是这样,天道有缺,自我之下皆非人。  

    贵族们觉得穷人和平民之所以生活在困苦之中,因为平民天生就是卑贱,而大光明教明确反对这种观念,并且身体力行去改变这些糟糕的现状。

    「而且这些贵族们,即便是认真读过教义,也认为大明智慧,不过是种地的智慧而已。」保利诺提到了另外一个关键,这些贵族傲慢的原因,是始终觉得种不如抢,而不是抢不如种。

    他们觉得大光明教讲的东西,都是种地的东西,没什么大出息。

    直到这些贵族逐渐被种到了土里面,他们才收起了轻视之心,原来种地是这么个种法。

    保利诺再度诚恳的说道:「圣火已经点燃,微弱的它,随时可能熄灭,但我们坚信,只要腹剥还存在,圣火就会重临人间。」

    「圣火是腹剥的反面,腹剥存在,则圣火就必然存在。」

    「愿智慧常伴陛下左右。」

    保利诺在见礼之后,选择了告退,他这次来大明,最重要的差事,就是把白银换成宝钞,这样一来,就可以依托大明的信誉,解决葡萄牙的钱荒问题了。

    庙小了就是这般好,大江大河的一条支流,就完全够用了。

    保利诺其实非常赞同大明士大夫讲的那句话,社会的复杂性会随著发展,而不断增加,朝廷就需要增加手段,来调节矛盾。

    这个道理同样适用于大明和葡萄牙,大明广袤、人口众多,自然环境和禀赋差异极大,葡萄牙庙小,解决一些问题,就变得极其简单了。

    朱翊钧在保利诺离开后,接见了法兰西的使者,此人名叫马克西米利安·德·贝蒂纳,也是法兰西的叙利公爵、亨利四世的首席大臣,这个身份,已经是这些年来大明的使节里,身份最高的一位了。

    用礼部的话说:贝蒂纳,一个很有礼貌的金毛番。

    「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贝蒂纳毕恭毕敬的行礼,等待陛下说平身,他才站了起来。

    「作为信使,我带来了远方的消息,恳请大明君王能够理解我的国王意图振奋法兰西的决心。」贝蒂纳作为首席大臣,不惜用一年的时间,远渡重洋来到大明,是为了消解一些误会。

    贝蒂纳将一份国书拿了出来,再拜之后,才说道:「对于光明圣女马丽昂之死,殿下认为必须要派我来,当面对大明说清楚其中的细节,以防止误会的加深。」

    法兰西又死了一位圣女,上一次贞德之死,是法王的背叛,这次的马丽昂之死,是法王的征讨。

    马丽昂是以身合道,她是有机会逃亡的,可是她选择了战死。

    「我的殿下所主张的,其实和马丽昂所主张的,是完全相同的。」贝蒂纳不得不来这一趟,大明已经不再允许环球商队到勒阿弗尔港集散货物。

    这地方马丽昂把它改名为了大光明城,自从马丽昂死后,这里还叫做大光明城,甚至法明总坛,还在这里,但大明商船已经不去了。

    「我的殿下,甚至自称是克洛堪,也就是乡下人、粗汉子、乡巴佬的意思,来支持遍布整个法兰西的克洛堪运动。」贝蒂纳简单介绍了下克洛堪运动,这是由乡下人发起的一场反抗运动。

    朱翊钧放下了面前的国书,有些疑惑的说道:「亨利四世居然支持农民造反」

    。

    「陛下,我的殿下是支持农奴造反,他们不是农民,而是农奴。」贝蒂纳再次强调了这些克洛堪,乡下人的身份,他们是农奴,连农民都称不上,他们的反抗是天然正义的。

    人,想作为一个人活著,而不是奴隶,这没有错。

    亨利四世小的时候,生活十分困苦,虽然是王子,但因为种种原因,他生活在一个山村里,他自称是克洛堪,是完全没问题的,因为他真的是乡下人出身。

    「但亨利四世还是攻破了大光明城。」朱翊钧摇了摇头,亨利四世在国书里,极尽所能的陈述了他和马丽昂的最后时刻,事无巨细,显而易见。

    他亨利四世,不想做那个杀死圣女的刽子手。

    马丽昂只是大光明教的圣女吗?她是法兰西的英雄,为法兰西农奴翻身而死O

    「只要和贵族们合作一次,就永远不会相信他们说的话了,他们甚至配合费利佩的大方阵,为费利佩这个侵略者、屠夫指路,干涉法兰西国事。」贝蒂纳面露忧愁。

    打大光明城的决策,是贵族们支持亨利四世做国王的条件。

    而大光明教四处杀死封建领主的行径,引起了众怒,那时,连被解救的农奴,都不感谢马丽昂,这充分的证明了,身份上的自由不是真正的自由,只有内心自由,才是自由民。

    这些被解救的人,甚至觉得马丽昂毁掉了他们安稳的生活。

    在这种情况下,亨利四世为了更快的笼络人心,结束法兰西的纷争,选择了进军大光明城。

    但事后,这些贵族嘴上支持,可没有一点的实际行动,甚至还当内鬼,为费利佩的军队引路。

    若非雄狮亨利真的很能打,这国王之位,都不可能保得住。

    「马丽昂当初也犯了同样的错误,轻信了这些贵族的话,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朱翊钧想起了马丽昂的第一次进军巴黎,因为一路上几乎是兵不血刃,马丽昂对那些贵族十分的安心,结果惨遭背刺后,退回了大光明城。

    「人要在关键时刻做出正确的选择。」朱翊钧忽然想起了和保利诺的对话,大光明教的指引,其实就是对大明很多经验的总结,去指引人做出一些选择。

    亨利四世想要用一种更简单的方法成为国王,反而陷入了更大的麻烦之中。  

    「朕帮不了他什么,同样,也因为立场的原因,大明不会再允许环球贸易的商船,前往勒阿弗尔集散货物了。」朱翊钧再次告知了使者,大明有自己的立场,这是已经做出的决策,绝无更改的道理。

    「这一点,礼部的官员已经和我说的很清楚了。」贝蒂纳这位首席大臣来到大明,除了澄清误会,陈述法王立场之外,最重要的是就是希望大明商船继续在大光明城集散货物。

    但礼部明确的拒绝了他,就是闹到皇帝面前,皇帝也是这个答案。

    「克洛堪运动,具体在反对什么?」朱翊钧对法兰西的农民运动,十分好奇,反对腹剥有些过于宽泛,这种自发性的反抗,究竟在反对什么,才是他好奇的地方。

    「反对包税官。」贝蒂纳仔细想了想,给了陛下一个非常明确、且具体的目标,包税官。

    克洛堪运动要杀死的人,和大光明教运动要杀死的人,并不完全相同,法兰西是包税制,贝蒂纳甚至不用过多解释,就三个字,就把其中矛盾的关键,给点破了。

    面前这位君王,即便是在这片人杰地灵的土地上,都是少有的明君。

    只要说出这三个字,陛下就完全明白和理解了。

    「原来是反对包税官,那不意外了。」朱翊钧一听,立刻就懂了,其实后元反贼们想要的生活,就是包税官生活。

    胡元的包税制,可以说是胡元国祚不过百年的根本原因,没有之一。

    包税官,朝廷把税收承包给包税官,朝廷倒是轻便了,只要跟包税官要钱就行,这包税官交了那么多钱,才得到了包税官的职位,那自然要加倍拿回来。

    「包税官的罪行写成文书,一个鲜花广场都装不下。」贝蒂纳的嘴角抽动了下,面相都变得狠厉了几分,提及包税制、包税官,他就恨的咬牙切齿。

    「也请大明皇帝看到法兰西的乱象,不要轻信这些包税官的任何话,在法兰西,这些包税官已经很久很久,长达三十年,都没有上交过税赋了!」

    「一分没有!」贝蒂纳这个首席大臣,发出了真心实意的建议。

    和大众普遍印象不同,包税官承包税赋后,一旦在这个地方站稳了脚跟,就开始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推迟缴纳税赋,拖延、推迟最终变成赖帐,这根本就是两头吃!

    这也导致了一个恶性循环,历代法王逐渐发现了,这包税的承包费用,是一锤子买卖,为此每一个地方的要价也越来越贵。

    而这些包税官们付出了如此高昂的价格购买到了包税的权力,甚至为此背负了高利贷,自然要变本加厉的从平民身上腹剥回来。

    这就是包税制的恶性循环,作为首席大臣的贝蒂纳,他发现了包税制对法兰西的危害,并且已经开始动手进行财税改制,逐渐取缔法兰西的包税制。

    「虽然可能会失败,但我会坚持改变这一切的糟糕现状。」贝蒂纳说完,自嘲一样的摇头说道:「不是可能会失败,是必然会失败,但我还是会做的。」

    「我从大明的智慧里,看到了一个可能的答案,直接废除包税制,很难成功,但我打算确定包税官的任期,从过去的永久,降低为三到六年,根据各地的情况不同,制定任期。」

    「同样,还需要一个总会对这些包税官进行管理,当然,我还没有完全理顺自己的想法,我在回去的路上,会仔细去思考。」

    贝蒂纳在表明当下法国朝廷的立场和态度,克洛堪运动所反对的包税制,亨利四世同样反对,并且会做出改变。

    朱翊钧听了半天,有些惊讶的问道:「改土归流?」

    这不是改土归流是什么?

    法兰西当下,并没有完善的官员遴选系统,包税官直接废除,法王就无人可用了,基于这种现状,贝蒂纳采用了类似于改土归流」的办法,对包税制进行改革。

    「就是看到了大明的改土归流,我才想到了如此办法。」贝蒂纳直接承认了O

    全都是小偷!

    朱翊钧有点无可奈何,这是开海的必然,贝蒂纳这些使者长眼睛了,他真的看到办法,看到了法兰西的希望,自然会想方设法的学过去。

    「也恳请大明皇帝的怜悯,卖一些土豆的良种给我吧。」贝蒂纳再次诚恳的说道:「我在大明一段时间,大明的农业工具和种种设施,让我很多疑惑得到了答案,我打算回去后积极推广农业种植,推广土豆。」

    偷,什么都偷,连水利工程的思路,农具也要偷!甚至还要买土豆的良种!

    亨利四世想要让每个法兰西农民的锅里都有一只鸡,而贝蒂纳这位首席大臣,就比较现实了,他想要推广土豆的种植,大明不卖,他也会在泰西想办法,买不到就自己培养良种。

    总之,要让人吃饱饭。

    相比较那些只是拟人的封建领主,亨利四世和他的大臣,已经很很有道德了,他们真的想做些什么,去改变法兰西的现状。

    「你会种地吗?」朱翊钧问到了一个关键问题。

    「我不会。」贝蒂纳摇头说道:「我来自于阿图瓦的贝蒂纳家族,是贵族出身,不会种地。」

    「你的想法不错,朕可以卖良种给你,但朕要提醒你,种地是门大学问,绝不是想的那么简单,而且要见效的时间,要十年、二十年之久,希望你可以做好准备。」朱翊钧让贝蒂纳不要有太多的幻想,十年二十年,能有些成果,已经可以烧高香了。

    种地,真的一点都不简单,朱翊钧亲事农桑这么多年,对农桑之事的任何轻视,都会遭到自然的惩罚,自然会让田亩减产,甚至是颗粒无收。  

    这门学问,在大明需要一个专门的农学院去研究,连宝歧司这种规格的衙司,都不太够用了。

    「再次诚挚的感谢陛下的怜悯和宽仁。」贝蒂纳松了口气,再次诚挚的感谢皇帝陛下。

    贝蒂纳走后,朱翊钧继续接见使节,这一轮的接见,足足超过了两个时辰。

    有些使者提出的要求,实在是让人啼笑皆非。

    比如尼德兰使者,希望大明能够开放马六甲海峡,允许尼德兰的商船,在南洋自由航行,采买香料,朱翊钧直接让人把这使者给叉出去了,并且罚了尼德兰使者,三年不得觐见,南北都不能觐见。

    如果下次还提这么过分的要求,以后就不要觐见了。

    尼德兰人是付钱的,具体而言,荷兰东印度公司的每一船香料,都会额外交纳30%的税收,但大明皇帝还是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这个看起来诱人的提议。

    尼德兰人连五桅过洋船都造不出来,还想在大明领海内自由航行,做什么春秋大梦。

    南洋,那是朕的后花园!

    朱翊钧终于结束了这一轮密集的接见,他和西班牙、葡萄牙、法兰西的使者,还能交流沟通,虽然大家立场不同,利益不同,但还是有话可说,可其他番国小邦的使者,那根本就无法沟通。

    无理取闹,胡搅蛮缠。

    「祭祀水部尚书之事,进行的如何了?」朱翊钧询问著国事,祭祀水部尚书,代表著大明环球商队的商船,又要扬帆起航了。

    官船祭文龙,民船祭妈祖。

    大明官船,每次出海的时候,都会隆重祭祀一个人,就是朱翊钧所说的水部尚书、镇海王陈文龙,这是永乐六年,成祖文皇帝封的神号。

    陈文龙,本名陈子龙,咸淳四年考中了南宋的状元,被赐名为文龙。

    陈文龙是南宋末年抗元的将领,他在福建抵抗的时候,被部下出卖,陈文龙战败被俘,他誓死不降。

    忽必烈觉得这是状元郎加名将,如果能为我所用就好了,所以下旨,要押解陈文龙到大都劝降。

    陈文龙绝食明志,行到杭州的时候,他已经饿到了瘦骨嶙峋,终于是走不动了,押解的人害怕陈文龙死了无法交差,就在杭州停留。

    陈文龙要求祭拜岳王庙,在祭拜之时,失声痛哭,哀恸悲绝,气绝于庙中,葬于不远处的智果寺。

    陈文龙死后没多久,陈文龙的母亲生病,坚持不肯用药,对监守之人说:吾与吾儿同死,又何恨哉?

    监守之人没有为难陈文龙的母亲,而是尊重了他母亲的意愿。

    陈文龙的亲弟弟陈用虎,死于抗元之事,他的叔叔陈瓒,散尽家财抗元,最终于兴化城共存亡,为国殉难。

    自从大明再次开海后,陈文龙这位水部尚书、镇海王的官祭,再次被朝廷重视了起来,万士和还在的时候,就查旧典发现了官船祭祀文龙的习俗,就把这件事恢复了。

    祭祀陈文龙是从洪武年间就开始了,洪武六年,朱元璋下旨:凡有功国家及惠爱在民者,著于祀典,令有司岁时致祭,在洪武六年这次封神中,尤重文天祥和陈文龙。

    后来侯于赵在浙江做巡抚,还把陈文龙所在的智果寺,重新翻修了一遍,岳王坟、于谦祠、文龙庙,都在西湖。

    时穷节乃见,一一垂丹青。

    「已经准备妥当了,大将军和大司徒前往祭祀,祈求一路顺风。」张宏想了想补充说道:「这次祭水部尚书,这些番国使者也会观礼。」

    礼部让番国使者参加这次水部尚书祭,其意图就是告诉这些番国使者,别在大明折腾那些传教的事儿了,庇佑大明黎民百姓的,从来不是什么虚无缥缈的神,而是一个个勇敢的人。

    「让这些番国使者们参加也不是什么坏事。」

    「里斯本的光明圣殿,异化不了大明的礼法,因为这礼法,在史册里,更在人心中。」朱翊钧再次审视了一遍自己接见番国使者的过程,唯一让他有些疑虑的就是光明圣殿之事。

    他反复权衡之后,认为承认光明圣殿这件事,对大明的影响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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